跃迁还是内卷：师-生互馈动力系统演化的新特征

以教师与学生组成的研究组织是知识创造和应用的基本单元，在超时空的人类社会空间场域内，由数量巨大并带有历史记忆的的研究组可以被认为微观粒子群体，不同时期和不同区域的微观粒子群相互耦合演化为创新场域，不同场强对一切资源的吸引力催化将知识固化为可以交换的产品，多且知识密度急剧增加产品再通过信息传递增强了人类的能力，不断增加的人类社会空间场域内的能量又进一步促进研究组各个微观粒子的动力，循环往复，这一复杂过程就是人类社会发展基本动力，当然也是造成社会一切不平等的根源。

研究组发展演化最关键的内容是教师与学生之间围绕着研究工作之间的形成发育演化的复杂关系。长期以来，导师与研究生之间关系以及演化得到广泛关注，目前广泛可以观察到研究组师生两张皮的怪相及其诱发各类诸多事件表明，教育系统特别是研究生导师需要从师-生互馈动力系统演化的角度去深刻认识，确保研究组能够不断向创新的新稳态持续迈进实现跃迁，而不应依靠细化和依靠规模扩张来实现线性的发展陷入内卷。虽然不同层次的研究组具有差异性，但在未来知识生产和人才培养等诸多方面动态指导和调控系统这一本质目标具有相似性。

由于问题的复杂性和演化的动态性等原因，本文聚焦师生互馈关系的目的不是报道发现了有一条可以通往繁荣之路，仅仅是表达在面向未来的挑战时，有什么样的信息我们需要在决策时予以考虑。本文虽然以大学研究组为对象展开讨论，仍希望能给予家庭系统、其他教育系统、创业系统以及各类组织等存在不同权力等级并由个体组成的动力系统演化予以启迪。

一、大学研究组师生系统运行的基本动力特征

大学研究组一般呈现多名教师、多级学生及教师学生之间相互交织的复杂动态结构，是大学研究和学生培养的基本单元，研究组具有明确的功能定位：通过知识生产实现人才培养，或通过人才培养实现知识生产，由于知识权力的嵌入性，过去研究组均具有鲜明的层级和权力特征，导师通过建立研究组规章制度、文化的生产和传播机制来表达研究组的价值观，并在学生心目中构建某种意义，以使得知识权力和权力关系具有长期稳定性。研究生的个人价值观与研究组价值观从申请入学开始到毕业离组存在复杂的相互作用过程，按照一般系统论的观点，研究组内一定因种种原因存在着利益和价值观没能在统治地位的机制中得到充分体现的学生，他们往往会抵制和淡化现存的制度与规则，形成研究组内的反权力动力，并一直试图改变或重新塑造教师价值观以及研究组规则并影响其他研究生，这是一个无止境的建构和结构的动力过程。两种动力系统的相互博弈是探讨师-生互馈系统演化的基本出发点。当然，这种动力关系在社会各个机构具有普适性。

二、学术社交网络决定研究组功能及其演化方向

随着信息革命让人类走进了智能时代，经济和社会活动的网络化和全球化、价值观的多样化，促进知识生产和社交网络向更宽广的方向演化，并对两种动力系统博弈演化及其对师-生互馈系统功能产生深刻的影响，研究组师生必须意识到传统的研究组单点运行的系统已经演变为全球学术社交网络的一个节点，此节点的运行、功能演化以及节点内部师生互馈关系已经不能由这个节点来决定，而是由这个节点所处网络的结构来决定。在这样的背景下，研究组向合理可行的未来转变需要更多知识，以进行系统级的重新设计与管理，实现可持续的未来。目前可以观察到教师与学生都分别已经融合各自独立的学术社交网络，形成了独立的两套网络系统，很多研究组双方都缺乏直面问题的勇气和接受挑战的能力，双方仍然停留在一切照旧的传统的情境之中，这些研究组的共同目标、谁来决定未来、如何弥合价值观的差异等关键问题双方都选择随波逐流，研究组存在掉入停滞发展的陷阱的巨大风险，目前诸多惨痛的案例已经表明，这将双方产生非常不利的影响，也会影响全社会的知识生产和人才培养。

三、如何向理想的未来过度与转型

长期传统教育和社会环境的沁润，是我们都曾沉醉于可量化的竞争体系，缺乏对个体差异性的尊重和不同价值观的认同。作为师生互馈动力系统中主要的权力行动者，避免内卷而迈向跃迁，研究生导师首先应该前进一步，积极作为，直面挑战并作出艰难的改变。

首先是教师自身必须认识到人类社会有无限多的价值体系和幸福形式，重塑自身的价值观体系，充分尊重每一个学生的个体并从内心深处予以接受，关键时候要能挺身而出保护学生挑战外部压力。教师必须要向教育系统阐明社会向持续繁荣迈进以及崩溃时恢复是需要不同类型的学生，因此一个研究组也不应该只包含符合传统价值观的学生，也更需要应对风险时尚未被传统价值观标签化的学生。当然这也意味着师-生互馈动力系统存在多个吸引子和吸引域，组内必须建立更多元和包容的普适的价值体系。

其次是教师与学生一起构建以学生为核心的知识社交网络，使得每一个学生都能在全球学术网络中发育形成自己独特的子网，由于这个子网络结构和功能演化速度比实际研究组内信息交换速度快得多，学生将不断从网络中得到各类能量与营养，使得学生一直处于主动的激发态而不是稳态。这点是师-生互馈关系中最关键和具有实际操作价值的环节，同时也是对研究组导师传统权力运行的挑战和重塑。教师必须意识到自己认识以及知识的局限性，以及智能时代知识的无限性和多样性，相信通过自组织和创新的涌现促进研究组演化的可能性。

最后是研究组的多网合一，在全球人类知识社会网络中教师应主动通过师生节点将各自独立的网络系统连接合成具有多个不同社团结构的复杂的时空网络，既有整体性又突出每个学生子网的独立性。这套网络一旦完成编程，网络就有能力高效运行并自我重新不断配置，网络中师生之间相互作用关系的模式、类型、强度以及演化都将发生转变，传统的师生关系以及相互作用的逻辑将不再适用于网络时代的分析需要。通过以上三点，在承认不确定的框架下，大学研究组可以朝着面对挑战先迈出第一步。

大学研究组在信息世界里航行需要直面挑战并进行系统思考，特别时目前我国全社会要求大学加速知识生产和人才培养的背景下，前行的道路上仍固有的许多障碍阻碍束缚着研究组。教师与学生在师生共同构造的超级学术社交网络中充分互动与交流，展现师-生如何共同塑造研究组动力系统，动力系统又将如何影响师生个人的优美画面，虽然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绝大部分的研究组的知识生产和人才培养功能在人类社会演化的进程中作用极为有限，但是在这么一个复杂的师-生互馈动力网络里，当一个一个的科学问题被突破后，说不定你们研究组一直关注就是蕴含奇迹的可能，研究组及组内每个人的幸福就在拐弯处静静得等着。

     祝天下所有教师与学生都相互信任、相互尊重、共同成长。

致谢：感谢研究组同学们积极主动的交流，特别是那些对研究组发展提出诚恳建议的同学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