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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正
方舟子的《一种寄生虫的传奇》一文是寄生于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微生物与生态学教授Despommier维持的旋毛虫网(trichinella.org)针对旋毛虫发现史的描述:第一节,旋毛虫的发现与第二节,生活史的发现。本文针对“一种寄生虫”的抄袭予以详细爆光,并针对原文与“一种寄生虫”新加入的错误进行指正。
“一种寄生虫”写了九段话,其中核心的五段话全抄至旋毛虫网,没有任何对出处的暗示及明示。大部分的科研工作者,发表作品只是工作的一部分,在被指责剽窃时都要承担责任,为什么专职的作者就可以任意剽窃呢?此文在方舟子被母校教授公开谴责其剽窃尚未结束时写就,中国的剽客作者真牛,顶风做案仍然大受追捧,这就是中国大报的道德底线,中国当权者不受民众监督制约,乃是中国道德沉沦的根本原因。
“一种寄生虫”为掩盖剽窃痕迹而做的努力,往往沦落为科学错误、胡说八道的笑柄,作者似乎进入了适当的行业。
以下为“一种寄生虫”与原文的逐段对比。蓝色为“一种寄生虫”的文字,红色为旋毛虫网文章原文文字。
第一段略
第二段:旋毛虫的发现与科学史上几个声名显赫的大人物有关。第一个是英国著名病理学家詹姆斯·佩吉特,他当时只有20岁,是伦敦医院医学院一年级学生。1835年2月2日早晨,佩吉特睡了个懒觉,急冲冲到圣巴塞洛缪医院上人体解剖课。他赶到的时候,外科医生们正在解剖一具死于肺结核的51岁意大利砌砖匠的尸体。他听到一名医生抱怨说“又是沙状膈肌”,有这种状况的尸体会磨损解剖刀。医生们匆匆忙忙解剖完,就吃午饭去了。
原文:在1835年2月2日,当时年青的吉姆*佩吉特还是伦敦医院医学院的一年纪新生,他急急地冲进了圣巴塞罗谬医院的解剖课教室。当他到达之时,解剖已经开始了,在场的外科医生很不高兴,不过与他的邋遢无关。正被解剖的51岁的意大利砌砖匠死于肺结核,他有“沙状膈肌”,一种可以磨损最锋利的解剖刀的情况。医生们匆忙地做完解剖,因为他们想及时吃上午饭。
点评:方舟子在原文的基础上进行细节上的想像与修改,但跟历史相去甚远。原文说佩吉特迟到,不见于文献,但估计是可以推测出来的,因为当时医学教学非常不规范,佩吉特此前已经跟师学医四年,在医学院中,学生没人管,不仅仅是佩吉特,大部分学生比较懒散,迟到早退不上课任凭已心,是常事。但佩吉特家贫,大部分时间读书与泡解剖室等,佩吉特随后在医学院开始考试时,科科第一,估计他是不睡懒觉的。方舟子把佩吉特年龄还简单地算错了。新增错误:(1)年龄;(2)懒觉;(3)医生抱怨。
第三段:佩吉特这时已具有作为一名伟大的病理学家所必备的好奇心。他想搞清楚“沙状膈肌”是怎么回事,偷偷溜回解剖室,从尸体上切了一小块膈肌,只见上面有些白斑,用随身带着的放大镜观察,似乎看到白斑里面有小虫子。要看得更仔细就需要显微镜了。当时显微镜还是稀罕的尖端仪器,不是医院能有的。佩吉特去了大英博物馆的动物学部,那里也只有一台显微镜,管它的人是著名植物学家罗伯特·布朗——他的出名是因为8年前用显微镜发现花粉在水中做“布朗运动”。布朗热情接待了这名医学院新生。佩吉特果然在显微镜下看到了螺旋状的虫子。当天晚上,佩吉特在给他哥哥的信中提到了这个发现,4天后又在医院的学生俱乐部上做了报告。以后佩吉特在病理学上还有很多重大发现,有一种疾病以他的名字命名,但他与旋毛虫的关系就到此为止了。
原文:当他们(医生们)都离开了,吉姆偷偷地跑回解剖室,从膈肌上取得了一些样本。他对“沙状膈肌”不仅仅是好奇。…他先用为这类场合准备的随身携带的不离手的简易放大镜检查。他觉得在每个结节中看到了卷成一团的小虫子,并将想法分享给了唯一的显然对午饭不着急的外科医生托马斯*伍莫尔德…他告诉伍莫尔德他准备将标本拿到不列颠博物馆去,以便于用显微镜进行更细致的观察。…到了博物馆后,佩吉特最先到动物部,被告之该馆唯一的显微镜属于不久就会很有名的植物学家罗伯特*布朗。布朗在他发表其对花粉在水中运动,从此被恒久地称为布朗运动,的精彩描述之后,某种程度成为了当地知名人物。…简短描述他访问目的与需要高分辨度的显微镜之后,他问驻馆植物学家是否在其显微镜下看过寄生虫,他确切地说,“感谢上帝,没有!”佩吉特随后用布朗的仪器检查了人体标本,看到了微小的 卷曲小体,在高倍放大下,显示为卷曲的小虫。吉姆当夜回家给哥哥写信,他每天都写,描述了他所刚发现的奇妙怪物。
点评:原文纯属编造,与历史不附。新增错误:(1)显微镜不是医院能有的;(2)布朗在大英博物馆管显微镜;(3)布朗热情地接待新生;(4)一种病以佩吉特命名;(5)佩吉特与旋毛虫关系到此为止。
第四段:佩吉特在去大英博物馆之前,向当天参加解剖的外科医生托马斯·伍莫尔德说了。伍莫尔德也从尸体上切下一块膈肌,然后也去找显微镜。他知道附近的王家外科医师学会有一台,管理人是他的熟人理查德·欧文。欧文以后将成为历史上最著名的古生物学家之一(“恐龙”就是他命名的),担任大英博物馆总管并创建大英自然历史博物馆,但是当时还只是外科医师学会收藏室的助理主任。他也在显微镜下看到了寄生虫,而且准确地画了下来,写成报告,2月24日在《伦敦动物学会会刊》发表。在报告中欧文只是很不情愿地简单提了一下佩吉特,把旋毛虫的发现归功于自己。
原文:他觉得在每个结节中看到了卷成一团的小虫子,并将想法分享给了唯一的显然对午饭不着急的外科医生托马斯*伍莫尔德…他告诉伍莫尔德他准备将标本拿到不列颠博物馆去,以便于用显微镜进行更细致的观察。…显然,伍莫尔德认识理查德*欧文,当时欧文是皇家外科协会的收藏室助理主任…伍莫尔德在考量佩吉特的发现的潜在医学意义之后,也提刀切取一份标本送给欧文。欧文用上了一台最先进的显微镜,看到了年青的医学生所看到的小家伙。但不像佩吉特,欧文将发现写成稿,画成图(跟实际大小差不多),接着在三周后向皇家协会做了报告,不光彩地对佩吉特的原创贡献一带而过。
点评:原文纯属编造。新增错误:(1)伍莫尔德也找显微镜;(2)王家外科医学会有一台显微镜;(3)收藏室助理主任的任务是管显微镜;(4)欧文在2月24日发学术文章。
第五段:旋毛虫是怎么进入人体的呢?这要等第三个大人物的上场,这次是德国人,现代病理学的奠基人鲁道夫·魏尔啸。佩吉特和欧文与旋毛虫只是一次邂逅,魏尔啸却对这种寄生虫一往情深,从19世纪50年代到70年,魏尔啸一直在研究旋毛虫。他做的实验现在看来有点不道德:从感染旋毛虫幼虫的新鲜尸体上切下大量的人肉,喂给狗吃。数天后,狗患病死了,解剖发现狗的肠子里寄生了大量的旋毛虫成虫。这就证明了人体感染旋毛虫是因为吃了有旋毛虫幼虫的肉引起的,而且旋毛虫能让人得病。魏尔啸还发现,如果把肉加热到58.5摄氏度10分钟,就可以杀死里面的旋毛虫。
原文:鲁道夫*魏而啸是著名德国病理学家,在本国学者鲁道夫*鲁卡尔特与弗雷德锐克*仁克尔的帮助下,他被公认通过基础实验解迷了旋毛虫的生活史。这一切发生在1850年代中期到1870年代。为此,魏而啸随机而动,他有一条老狗以及一具新鲜尸体,其肌肉正如欧文在1835年所描述的那样,满布白斑。显微镜检查证实那些白斑正是旋毛虫幼虫,正等着被食入。鲁道夫给那条可怜的毫不生疑的狗许多已被感染的人的肌肉。数天后,他解剖了已死亡的狗,他发现了其小肠中旋毛虫的肠道期(成虫),然后正确地结论旋毛虫可能引起人体疾病。最重要的是,魏而啸发现被感染的肌肉如果在137华氏度下保持10分钟,寄生虫不再有感染力。他进行了大量的实验,发表了大量的文章描述此虫的生活史,在各地巡回演讲,倡导吃熟火腿与熟的其它猪肉产品。
点评:原文有不实之处,夸大了魏而啸的成果,证明旋毛虫致病的是仁克尔。新增错误:(1)魏而啸旋毛虫一往情深;(2)狗得旋毛虫病死亡。
第六段:魏尔啸不仅是伟大的医学家,还是社会活动家和人道主义者,希望他的医学发现能够造福于人类。德国人有生吃猪肉的习俗,比如吃生火腿或把生肉酱涂在面包上吃。魏尔啸到处演讲,呼吁德国人改掉这一陋习。许多德国人认为魏尔啸污辱了德国传统文化和民族感情,魏尔啸因此饱受人身攻击。德国兽医学会更是认为魏尔啸跨界了,是不懂装懂误导公众,派了一名兽医尾随魏尔啸,魏尔啸到哪演讲,这名兽医就到那里当场反驳魏尔啸。在一次演讲中,魏尔啸拿出一块生火腿,说它感染了旋毛虫,请这名兽医当众吃下去。这名兽医不敢冒这个险,狼狈地说:“不!”
原文:生肉火腿,一种几乎称为神圣的民族佳肴,以及其它半生的猪肉食品,现在要避若蛇蝎,起码直率的魏而啸是如此深信。无庸讳言,德国兽医协会对他演讲的内容反应有些出格,最终派出一名兽医随时跟着他,反驳他。鲁道夫很快就担心这种公共关系的夸张场景的潜在恶果,最终奋起反击。有一天,出乎他的卑劣对手的意外,魏而啸带来了一包“特别”的东西。他向烦躁的观众宣布手中黄纸包裹的内容物——一片新鲜的旋毛虫生肉火腿。现在引起关注的科学家小心地慢慢地打开了包裹,举起送给目瞪口呆的兽医。全场宁静,连远在柏林都可以感受到。那位专唱对台戏的看看生肉,又看看鲁道夫邪恶而阴沉的微笑着鼓励他接受他的“礼品”,再看看生肉,翻来覆去,在仔细斟酌数息之后,终于说,“不”,观众们吵闹声似乎在大呼“吃啊,吃啊,吃啊!”就这样,那个兽医拒绝了吃肉。
点评:原文纯属不合情理的编造。新增错误:(1)魏而啸饱受人身攻击(方舟子的无聊想像,原文没说他受人身攻击);(2)魏而啸跨界了(原文无此意);(3)魏而啸不懂装懂误导公从(原文无此意);(4)生肉酱是陋习(原文中无此意,德国没有所谓“生肉酱”,倒是中国西藏有一种称为“四味生肉酱”的食品。德国有一种生肉馅Mett,裹面包吃)。
第七段略 第八段略 第九段略
2011.9.26
(《中国青年报》2011.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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