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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妈妈 精选

已有 6965 次阅读 2023-9-30 19:25 |个人分类:Book-W|系统分类:生活其它

我和妈妈

王永晖


每当我坐在窗明几净的个人独立办公室内,内心都非常感激妈妈,如果不是她,不可能有我的今天。 妈妈说,她也很惊讶,当时我五岁的时候,数数都数不过3,没想到今天却能成为数学教授。 每当看到首都熙熙攘攘的上下班人流,内心都感谢妈妈带给我的福气,不用坐班,即使去办公室,溜达十分钟就能到。 妈妈从小对我使用的是鼓励式教育。前一阵儿,我陪她去协和医院,门诊诊断和检查的时候,妈妈仍然是这个态度,说多亏了有儿子,能够这么多次来陪她,充满了感谢之意。 这是妈妈一贯的比较夸张的对儿子态度。50出头的儿子,陪着80出头的妈妈,去几趟协和医院,这不就是应该的事么,哪还需要表扬呢。 单程滴滴1小时,但是坐着也不累,而且我后来积攒经验,直接订专车,就更舒服了。 记得为了我的求学,我们俩,曾经在三原县县医院的破平房里面,住了好几年。还记得那个场景,我们边走,妈妈边鼓励我:这次考试成绩虽然还没下来,但肯定考得不错,咱们先高兴了再说。 妈妈,对我的人生影响很大! 妈妈应该是改革开放之后,第一批抓孩子教育的那代家长,当时在家长群里还算比较少见。她自己觉得挺自豪的,觉得培养出个博士,不过,再看看别的70后,很多人都成就很大,她也就乐呵呵地保持谦虚了。 妈妈因为是儿科大夫,所以很早就明白,亲子凝视的原理,从婴儿就使用,不过,她当时不知道现在很多家长都了解的追视训练。(附注. 现在网上的追视训练视频,很多有错误,应该用极为缓慢的速度,类似太极拳的速度,有些都拿个拨浪鼓在那儿抖了,教和学的家长们,不傻么,拿个拨浪鼓,在你眼面前晃,你不难受么) 我上小学之后,就始终是数学年级数一数二了,当时竞争也不强烈。 但是,在陕柴厂的幼儿园孩子们,普遍很快学会数数的时候,5岁的我,怎么也过不了123,说不出456,说不下去。 妈妈后来就没招了,就用了两个办法,一个是弄了根扁担给我,我把扁担当船,在沙坑里玩,把沙子填入扁担壳的过程中,就学会了数数。 扁担是竹子做的,扁担壳因此是一节一节的,肯定是个位数。 我现在尝试了将近十年的数觉游戏项目,其实就蕴藏在妈妈当年的创举中。我们这个数觉游戏项目,其中一个很大的特点是,我们找出一些合适的玩法,拉长了孩子在个位数阶段的停留时间。 这个贡献,可能目前在全世界数学教育的做法中,都属于比较深入的。 有位Stanford大学的女教授,对美国数学教育的影响非常大,据说是影响到决策层的。她的很多理念,跟我们项目是非常相似的,但是,因为她本身不是数学出身,所以同样的理念出发,她落实的应该是没有我们好。 理念虽好,落实不下去,那么在实践中就有可能带来巨大的灾难,所以招致很多美国数学家的反对。我们国内有位访问学者,经济学科出身的,很热衷参与这些活动,也翻译了一些成为中文,但是,她自己其实摸不清数学的底的,所以她家孩子学的,还是国内那种假数学,并不会给孩子数学思维增益的,其实,凡事没有绝对的好坏,感觉她有点儿像文革时候的红卫兵,非要分个派别,所以这里我也就不列名了。 我们认为,拉长个位数阶段的沉浸期,这样能够增强孩子们的数觉。也就是说,虽然我识数比较晚,但是,我的数觉,因为妈妈的教法,最终比陕柴厂那些同龄孩子要强,甚至可能是强很多。 因为,我小学阶段的一位同学,他始终是第一名,我老是只到第二名或第三名。但是,到了高一阶段,我是三原县南郊中学(省重点)的重点班的第一名,也就是年级第一,他只是全年级30多名了。 普通中国家长,因为个位数阶段太简单,难免产生一个错误性操作,带孩子快速通过个位数阶段,很快就进入到多位数阶段。 这种错误性教学操作,对数学小天才们可能影响不大,因为他们之所以是小天才,就是底下老是自己训练自己,不是靠大人教。但是,对普通孩子们,尤其是女生们,影响可能是非常大的,因为女生智力发育普遍比男生快两年,所以,她们记性好,很容易用记忆力,来代替真正的数学思维能力,幼小阶段主要就是数觉。 我因为脑子笨,学不会多位数,所以逼着妈妈要想出一个合适的办法,反而增进了我的数觉,小学一年级开始就数学属一属二。 妈妈的另一个操作是,多位数学不会,那就买小人书给我,告诉我,小人书上的页码就是多位数,所以,她也没再教我,我应该是靠这种指点加上自学,明白了多位数。(赵敏硕士论文上的多位数翻页本,就是这么来的。虽然说,它不属于我们的五大核心训练,多位数阶段的三大训练的第一个,对应的是,多位数数数配拼塔游戏,然后发展到配积木叠栈图) 像我这种悟性的人,两位数加法和多位数加法,在我眼里是没有难度区别的,会两位数加法,那么自然就肯定会多位数加法,不可能需要两位数学会,再学三位数,三位数学会再学四位数,而是一会百会。 妈妈于我恩情很大,属于爱孩子的那种奉献型家长。 我其实也是稍有智慧,不光是妈妈影响我,当时非常年幼的我,可能也反过来影响了妈妈,现在回想起来,这可能就是智慧,小孩子也有或大或小的慧根。 这件事情,是妈妈帮我回忆起来的,妈妈的唠叨就是回忆,从而帮我复习了很多以前的事。这也让我,现在给我们数觉微信群的家长们,树立的最高纲领就是要经常唠叨,重复以前的事,跟我妈妈当年一样。 因为学习就是养成重复的习惯,小孩子很喜欢重复,所以具有无穷大的学习潜力和动力,成年人越来越不爱重复了,也就离学习精神,越来越远。 妈妈告诉我,当年曾经有一次考试,我没考好,应该是小学高年级阶段,仍然还在陕柴厂时期的事。 于是,妈妈就批评我一下。可是,当时小小的我,却能够跟妈妈反说,妈妈你别批评我了,我没考好,自己也心里难受,下次我再努力。 当然,我也不是始终这么智慧,顶多是火花一闪吧,小时候偷懒不写作业,潦草应付,也是常态。 那个时候,正值妈妈追求上进,到西安市儿童医院进修两年的时期,我属于没人监督,爸爸只要管好吃喝不生病就可以了。 爸爸虽然是西工大高材生,但是,不是太在意学习上的事,自己不太追求知识和学业智慧了,就对孩子的学习,也没太放在心上。 所以说,我是要非常感谢妈妈的,如果没有她,我可能跟很多陕柴厂子弟那样,考不上大学,更别说靠学业坐到一个独立办公室里面了。 妈妈进修回来后,才意识到我的问题严重性,怎么一篇作文,错别字那么多啊,这也说明,当时的70后家长,即使重视娃的学业,但也不是严防死守的那么森严。 妈妈现在的说法是,还好你聪明啊,错别字纠正一次,你就会,所以,很快你就没有错别字了,又是鼓励式教育。 我的作文,也是妈妈这种教法教出来的,当时是很艰难的,爸爸都烦,你这个妈妈,怎么能让孩子把作文改那么多次,作文倒底是你写的,还是孩子写的。 事实证明了妈妈作法的正确性,我应该是从初一下学期开始,就被南郊中学的杨光霞老师赏识,一直就都是90多分的超高分了,那时候的中学生作文,很少能有得90几分这种超高分的。 我当时的字不太好,妈妈在这方面,没有想出高招,也许是技术难度太大,直到我儿子的小教室出现,我们求请来了新浪博客古典书法老师,当时还在社科院的聂清老师。 如果是我小时候遇到聂老师,我肯定能把字学好,因为我就适合这种理性教法,由理性操作的倚仗,而逐渐达到艺术的境界。 之前根本不认识聂老师,求请过程一点儿都不困难,很容易就请到了,真是有福之人不用愁。 都是妈妈带给我们的福气! 妈妈因为是个儿科医生,西安医学院毕业之后,先是赤脚医生,然后是陕柴厂医生,属于毛主席带出来的那一批年青人。 为人民服务,全心全意! 我们家当时是个什么情况呢,有些孩子生病了,立刻家长就带着跑我们家,我们当时还在吃午饭,然后,妈妈就直接在小小的房间里,同时给孩子看病,然后呢,有些孩子就直接在房间里拉撒了,没事儿,用拖布一拖就行了。 如果毛主席的干部和技术人员,全都是这个精神,那中国肯定是无往而不利。 妈妈直到现在仍然是这个习惯,吃饭的时候,百无忌讳,直接往病情下三路招呼,给我们做种种科普。 我和爸爸,终于敢揭竿而起了,请妈妈不要再这样的模式,不要讲了,我俩已经有点儿受够了一辈子,病情可以吃完饭再说么。 我觉得,正是因为有妈妈的这些过往种种阴德之积,我才能够坐在今天的办公室里面,不光全靠我的努力,甚至很可能的是,妈妈的福气的作用,占80%. 所以,我现在对数觉微信群的那些爱孩子的家长们,特别亲切。 我自己也能看到孩子就笑,能够把小教室孩子们一带10年,也是因为有这样的妈妈和爸爸,爸爸虽然不关注学习,但态度很好,跟我是老兄老弟的称呼。 当然,妈妈也曾经给我带来过很大的麻烦,给我造成的困难影响很大,但是,子不言母丑,这里就不具体说了,而且,妈妈是无心之失,而且也就只是说了一句话,但是,那一句话,给我造成的损失很大。 妈妈老年时候也是这样,有时候容易轻信,不懂装懂。她老年时候,重新捡起太极拳,跟着西安的业余老师学拳,结果弄的膝盖会疼。 我因为那个时候,已经练习太极拳十几年了,已经很有经验了,告诉妈妈,你们老师教的练法不对,会伤膝盖的,你应该这么这么练,改拳。 妈妈的老师告诉她,你要坚持,再坚持一阵儿,膝盖就不疼了,完全是野路子。当然,现在有非常有名气的,著名的太极拳大师,甚至一个派别的名师们,都是做过膝关节手术的,以盲误盲。 妈妈不相信儿子,相信野路子老师。结果,这给她晚年,造成了很大的不方便,病情恶化到一定程度,就是不可逆的,或者说,需要付出更大的努力,才能缓解。 我们母子在同一个领域吃了两个大亏,第一个大亏是妈妈误导我,第二个大亏是,她相信野路子不相信儿子,误导她自己。 这也就告诉我们,如果家长不是很懂某些专业内容的话,就不要不懂装懂,随便下判断做决策,因为,小孩子是非常容易受到家长影响的,尤其是妈妈这种亲和型家长。 所以,我有了孩子之后,就一直非常谨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都要先过过脑子。 我爸爸当年,从小到大,批评我到哭的次数,应该不会超过十个手指。我自己能记得的,只有一次。 我呢,从小到大,严厉批评自己孩子的次数,应该不会超过一个巴掌,我印象中是只有两次,我问我儿子,他说他能记得的是零次。(当然,实际情况跟我的描述,有一个很大的例外集,非我造成原因的一个人间奇葩般的例外集,属于噩梦级的此处不表)。 最后附注一下,看病还得是去大医院。妈妈这次的病情,夫人当初建议是去家附近的某个北医三院分院,人少不用排队,姥姥已经去过多次,挺好的。 按照我们的想法也对啊,那些检查仪器,跟大医院的也没什么区别啊,而且都是在首都,结果,小医院就是查不出来妈妈的病情,实际上病情非常明显,在大医院的诊断来说。 小医院就说没事的,养养就好了。妈妈拖了两个月,后来因为她自己就是大夫,她就自己在网上查,查到她这个病情的中国最顶级的专家,就在协和医院,可能要比我大上将近10岁那种。 妈妈连这个专家的网上视频都查出来的,她写的书也买来看,我们甚至还看到这位女专家游泳的英姿。 最终,还是大医院很管用,问题诊断的很清楚,必须进行微创手术,我们跑来跑去的那几次,主要是为了手术,到各个相关科室,给出手术前会诊,排除80岁老人的各种风险。 有惊无险。现在医学也特别发达,80岁的老人都能做手术,微创手术后第三天就能下床,五天后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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