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吃午时，儿子突然来一句：“你养我还真不容易！”我当时一愣，看着他挺认真的样子，又觉得好笑：这“小坏蛋”，在想什么呢？

带孩子时间长了，其实他的想法也明白：就是多陪他玩。因为家里只有一个，所以除了上幼儿园，他主要还是粘父母。有同事讲，她儿子很早就对她说，让她给自己换个爸爸，为什么？因为他爸爸从来都不陪他。

生孩子是一个艰难的过程，养孩子应该快乐才行。想一想，如果作父母的都觉得养孩子不易，那么孩子切身感受到的会是什么？人生的艰辛，其实不在生养孩子，而是我们向自己预定的目标迈进的旅程，这一段路不可能是坦途，抑或一帆风顺。

中国的父母喜欢用“含辛茹苦”来形容养育孩子的历程，理所当然地将自己放到了奉献者和牺牲者的位置，将来求得的回报当然是“孝顺”。而实际，我们从开始就搞错了，繁衍生息是自然属性，这个几乎所有的动物都在做，人类没什么太过特别之处。

唯一不同的是，我们喜欢生发意义，将传宗接代看得过于高尚，把自己在这一过程中所起的作用说得过于重要，忽视了自然属性和孩子们的自主成长。

我儿子说这句话时，我没有深究他为什么会说？就是感觉他是一时有感而发的，甚至他都不太明白其真实含义。尤其值得注意的是，他只是阶段性的思维，不会将其同更广泛或长时间的问题联系起来。

然而，谈到我自身的感受，尽管有时有些疲惫，但还不能说是“累”。与孩子在一起，收获的快乐总是第一位的，哪怕他调皮——试想，哪有孩子不淘的？何况这个世界上最具破坏力的就属人类了。

在中国父母的深爱里，让孩子背负了太多的道义，这并非现代文明的应有之义。孩子与父母是什么关系？将来孩子成家之后，与父母的家庭是什么关系？这些都值得我们重新审视。

我这么说，不是要割裂什么，而是想寻求双方的解放，即把孩子从父母的襁褓中解放出来的同时，我们自己也得到了精神和物质的解放。

在孩子小的时候，我们就应该告诉孩子，我们能做到什么，不能做到什么；什么是要他自己去做的，什么是需要别人帮助才能做到的。总而言之，他是独立的，但他不是孤立的，这便是现实。

2014年10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