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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到团城山公园玩,儿子几乎都要去同一个地方,那是公园后山临湖的一块小天地,确切地说是湖边石砌的堤岸。因为游人稀少,所以僻静;还因为离水面近,所以儿子喜欢在那垂钓。
记忆中春来秋往,儿子仿佛在同一个地方,以同样的方式,以同样的姿势,在这块小天地里钓鱼,到了不厌其烦的地步。儿子垂钓的鱼竿,是我给他折的树枝。鱼竿的尽头,永远没有钓线,自然也没有钓钩,更别说饵料了。我常言:史上姜太公钓鱼亦莫过如此!
儿子还小,不能与耄耋老人比,他钓鱼时就是在钓鱼,尽管没有哪条鱼会上他的钩。我很佩服儿子,一蹲就是半天,拿着一根树枝,眼睛盯着水面,从没说过累的话。当然,他有时也会起身,跑来跑去,乐在其中。
在我的印象里,儿子总是聚精会神地坐在那儿,全神贯注地钓着他的鱼,且从没因为无鱼上钩而苦恼。这是怎样的人生境界呢?我不得而知。
春暖花开的时节,在丽日阳光下,在绿树柳荫里,湖边有儿子垂钓的身影,他那稚嫩而洁净的脸庞,总让我喜不自禁地想亲上一口,特别是他神情专注的时候。
夏日的午后,燥热夹杂着蝉的嘶鸣,丝毫也不能影响儿子的兴味,他依然专心于自我的垂钓。那一根细小的树枝,一头深入水中,一头握在小手里,几乎可以挑起那方蓝色的水天。
秋风萧瑟的时候,也有阳光灿烂,儿子依然如故,坐在秋水的旁边,没有琴瑟相伴,唯见一水长天。他仍然没有钓到一条鱼,可内心里洋溢着梦的憧憬。
下雪的日子里,儿子没能来到水边,看不到“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情景,更无从体味“独钓寒江雪”的孤寂与落寞。但是,当太阳照常升起,他依然如故,坐到了湖边,身旁甚至还多了一位小姐姐。
儿子说:“我要钓鱼!”每一次我都没有拒绝,很耐烦地带他走到同一个地方,在同一棵树上折下不同的树枝,给他当钓竿,没有钓线,没有钓钩,没有饵食,只有一块暂时属于他的小天地。
我对儿子说:“你钓吧!”却从没告诉他曾经有一位老爷爷,在渭水边如他一样垂钓。那是过去的历史,与儿子的现时无关。我仅是有些期许,等将来我老的时候,儿子能来看我钓鱼,就在他的这块小天地里。
2013年1月14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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