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烧冷灶，不过饶院这事情，绝不是冷灶，时下炒的正热。

    前一次跟朋友聊天。朋友说掌控了一笔钱，经费绝不在少数，正盘算该怎样用。我没大没小，又去卖弄自己的理想主义，说你北大不养闲人哪里养?我从来相信物理是有闲阶层做的事情，至少说有闲阶层做物理是个门道，总要拿人出来试试。苦哈哈的做学问，对不起学问也对不起自己。举国体制的搞学术，搞院士，搞诺贝尔，老板们在项目经费、人情地位中纠结，扪心自问，一天下来有几刻是在心无旁笃的做学问。没人不说这是个问题，但没人能逃脱这个圈套，每一个人都在这个模式里排着队往前走。然而，北大总要有点敢为天下先的精神，这个不是要比兄弟院校做的好的问题，而是你自己要走出来给别人看的问题，自己来做标杆。要是有多余的经费不知道该怎样用，不妨养几个闲人，做做纯粹的学问，不跑项目，不跑名声。

   不过做科研的是要有点责任感。大国发展到这一步，需要科学的源动力。国家可以保持三十多年的高速增长，是因为之前它落后了太多，前面一片空白，动不动可以填补一下。山寨可以给她足够的发展空间，也同样的制造了经济增长点。抄袭可以创造就业机会，成就大的企业，但造就不了伟大的科学。

    2008年的经济危机，全球都在拼非负增长，而中国要保持8%的增长。每年毕业的新生力量需要这样的增长率才能消化，否则就有大量的年轻人没有工作。这预示着一个潜在的危机，山雨欲来的，我们很快面临着压力，老大哥身上很快没有足够多的东西让我们山寨过来而保持8%的增长率。这不是危言耸听，看看日本。战后日本被打回原始时代，但日本是个善于学习的民族，工业、农业，无所不用其极的认真学习、改进。这给日本带来了二十年的长足发展，让日本迅速超过欧洲国家，成为世界第二。然而老二是尴尬的位置，你从老大那里拿不到足够的东西来刺激增长，而自身又没有原创的动力，经济的高速发展就立刻被刹车。日本人指望说“消失的十年”，进而改说“消失的一代”。所以满足于山寨远远不够，敢为天下先，国家经济走到这里，你不自己去带头，指望从老大身上学来东西，前车之鉴，后患无穷。

     富有创意的点子之外，我们从老大身上还至少有一样没学会：宽松的环境来做基础的研究。老饶等本来会带来些新鲜的血液，然而偏偏就被搁置在体制外，体制外也不是坏事。只要体制不要利用自身的优势去扼杀那些异类。李敖年轻时候坐牢，国民党的狱长跟他说，你李先生是一个人，跟我们一个组织斗，是一定要输的。搞政治如此，但做学问不是这样，科学研究需要一点点特立独行的思想，一点点另辟蹊径的勇气，一点众人往矣我独行的气魄。而这点气魄却最容易被体制扼杀，这点勇气往往在名声经费的奔波中消磨，而那点独立的思想提也不敢提了。

    写到这里，不由得想起蔡先生，至少在他那个时代，北大还是兼容并蓄的，容得下辜鸿铭，也容得下陈独秀。赶明回了北大，该去给蔡先生献束花的，算是挺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