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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陈县,拉矿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回去?我放心不下勘测土堤的同志们,决定跨过新挖的河道从东边去找他们。我背着电脑包,从一处斜坡走下两米深的干河道,沿着挖掘机的车辙往东走。河道里尽是大大小小的盐块和土块,盐土块的缝隙里有水,但还能走过去。离东岸越来越近,我看到一台挖掘机伸展着臂膀,正在垂直的河岸挖一处斜坡。乘挖掘机暂停的档口,我跃上新挖的斜坡。一位老大爷伸手拉我上岸,是附近村里的村民。虽说附近,至少也有十几里远。
谢过老大爷,我沿着岸边往南走。远远望见四人正往东回返,应该是我们的勘探队员及施工队的人。我走到河岸的南部,一条四、五米宽的小河挡住去路,不知河水深浅,看样子是过不去了。我给边巴打电话,得知小杨他们也没能登上土堤,被一条小河挡住,情形大概与我一样。
我只得北返,看见一条向东的路跨过刚才的那条小河,便大步向东走去,想着能在什么地方与边巴和小杨他们汇合。这是一片白色的世界。白色的不是雪,而是盐。辽阔的原野上不见草木,更无走兽飞禽,荒凉无比。极目远眺,原野尽头是黄褐色连绵的群山。天空湛蓝,几抹淡淡的白云飘浮山巅。车停在荒原的南面,远远望去小如白色的蚂蚁。几个小黑点正缓缓向车移动,应该是小杨他们。我与边巴通话,希望在东边某处汇合,或者他们开车过来迎我。眼看东去的路离山太过遥远,我遂决定冒一下险,离开大路往南,径直朝车的方向走去。我小心翼翼地走在白色的盐土上,边走边电话告知边巴,让他们原地等我。
不一会儿前面出现一条冰冻的河流。不,是无数河流散布成的河网。站在冰面上,我竟然有些气喘。毕竟这里是高原,气压只有平原的一半多一点。我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往南走。这里每条河道都不宽,看起来很浅,走在冰面上比走在盐土上还结实。我扶了扶背包,低头继续前行。下午的阳光暖暖地照在冰面上,泛着耀眼的白光。四下里没有一丝风,所以并不很冷。但我宁愿更冷些。河网中是白色的盐碱沙地。沙土颗粒很粗,走在上面软软的、湿湿的。我的鞋沿很快沾满了白色的沙粒,步履也变得沉重起来。离车越来越近了。我看见小杨他们上了车。一辆车往东开走了,应该是施工队的车。过最后几道小河的时候,冰面上居然淌着水。好在水很浅,我寻找窄处跨过去,很快来到车前。
上了车,我问小杨和小刘,遇到这种情况是否会冒险穿行?他俩摇摇头。我有些得意,也有些后怕。幸亏是冬天,其它季节可不敢独自在荒凉而陌生的高原河沼这么走了。
2023年12月26日
图1 200多米宽的干河道
图2 东望辽阔的白色荒原
图3 南望荒凉的高原河沼
图4 置身冰河
图5 融化的冰层
图6 与车隔河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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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6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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