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入冬的寒气笼罩着熟睡的小山村。一条小溪缠绕着大山，弯弯曲曲从村庄中穿插而过，溪水长流，滋润了青山和果园。

晨曦微露，青黑色的柏油马路上，有一个瘦小的身影，在卖力蹬着三轮车，借着稀疏的灯火和月辉，匆忙赶路。汗珠像涓涓流淌的小溪从皱巴巴的脸颊滑落。山路索迂陡峻，山涧中涓涓细流顺着岩石汩汩流淌，宛如音乐飘荡在山涧。

天刚破晓，他就赶到了6里地之外的小镇，叫卖四五更采摘的青菜与柑橘。市场逐渐热闹了起来，来买他的菜与柑橘的人络绎不绝，不到正午，全部卖完。他稍作整理，登上三轮车，返回。

日复一日，皆是如此。

他，就是村上的“怪老张”，说起他的怪事，有一箩筐。他原本是教课的老师，退休后一直住在山里，儿子想接他到县城住，他不肯；他老伴去年得了不治之症，他不肯花钱让老伴住院治疗，老伴在无奈中离世；他每天去镇上卖菜，顾客少给一分钱他都不肯，有一次为了3元钱与别人发生了争吵；他每天穿着退休前讲课时的那身中山装，与现在的穿戴格格不入，非常老土…….有些人说他吝啬，有人说他怪异，他总是一笑而过。

自从前年驻村支书上任，村里发生了巨大变化，发展了柑橘特色产业，植树造林治理水土流失，还修了一条通往镇上的柏油路。老张去镇上卖菜更方便了。

今年夏季特别干旱，大山里的小溪流水逐渐减少，自然他的菜地也受到了影响。驻村支书和村委会商议埋设管道疏通水源，挽救农作物和果园，他竟然自告奋勇去采购管道。

“还不是为了他的那些菜地和果园”，村民们知道他把菜地和果园当作命根子。

第二天，管道没有买来，却传来不好的消息。

“怪老张出车祸了，他的三轮车被一辆拉沙的大货车撞了，他死活不肯去医院，让大货车司机赔他两万元”。

我随着村民家一同赶往他家。他家的住房简陋不堪，几件旧桌椅、一台老式电视机。屋子墙角，有一张床，老张躺在床上不能动，腿骨折了。

“张老师，您一定要去医院，您的身体好我们才能安心返校”，几名年轻人围着老张，他们一遍一遍地恳求。

原来，老张把自己的退休金再加上卖菜的钱，全部资助了贫困学生,惠及30多个贫困的家庭。这些年轻人就是他资助的贫困大学生。

村民们无语了，眼泪流出了眼眶，像涓涓小溪般清澈。

大山深处，涓涓溪水流淌着，溪水的魅力成为一股令人感动的力量，历经千百年，依旧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