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食堂也有凉皮,刚从无锡回到北京的小曹却一个人踱着小快步去到了学校旁边的一家陕西腊汁肉夹馍。小曹是北京一家学校的学生,长期在无锡出差,今天回到北京便迫不急待的想尝一尝那种熟悉的味道。
北京午后的阳光在云朵的怪异捉弄下时隐时现,传递一种熟悉的浪漫。一间十来平米的路边小店,挤挤攘攘的摆上了三五小桌,几个带着陕西口音的乡党忙碌的操持着,一下子似乎就组成了很多人对于故乡味觉的所有怀念。点上一份秦镇米皮、一个肥瘦肉夹馍、一碗醪糟粥,就着米皮吃着肉夹馍,捎带着喝一口醪糟,嘴巴吧嗒吧嗒的作响,由酸、辣、甜三种味觉组成的奇怪享受不断刺激着记忆深处的某种熟悉的味蕾。
秦镇米皮
腊汁肉夹馍
有人说这是一种妈妈的味道,关于故乡味道的记忆,仿佛是初恋一般,就当小曹已经离开故乡七年之后,那种熟悉的酸和甜依旧潜藏在他每一个细胞的记忆深处难以磨灭,随时都在等待勃发,于是每一次关于故乡的味道的尝试,总是让他愉悦不已。
一天之前,小曹还坐在长三角腹地的富庶之乡无锡的餐桌面前吃着米饭,看着桌上摆着的另一种甜——无锡排骨飘漫香味。无锡排骨是一种被无锡人偏爱的食物,小曹在无锡两年多的时光里,只要去无锡当地的餐馆吃饭,大多都会有一道无锡排骨,或者红烧肉,无锡人偏爱这种以糖作为主要辅料的食物。他们本地的著名小吃——无锡小笼包亦是如此,肉馅的边上散出一种淡淡的甜。这一切对于作为北方人的小曹并不是吃不惯,只是他的味觉细胞中早已被植入了某种由面条构成的序列,所以他会经常想起面条,想起家里的案板和擀杖,想起妈妈切面条时的大宽刀。
无锡排骨
无锡小笼包
于是,无锡的阳春面成了小曹替代相思的一个方向,无锡的阳春面面条很细,传统的汤主要由酱和鸡汤或者骨头汤熬制而成,吃起来也自是有一番美妙。然而,关于面条的记忆,最深刻的或许就是一碗饸饹面、一碗面片子、一碗酸汤面,亦或者是一碗兰州牛肉面。
作为甘肃人的小曹,由于家乡地理位置的原因,在口音和饮食上其实更接近于陕西人,然而牛肉面却也是他记忆中至为深刻回想,清汤中藏着精到的细丝面条,汤上飘着白萝卜、香菜、蒜苗,这也是一种轻易可以触动腺体自动分泌的独特味道,我们不难理解为何他去到兰州,去到西宁的时候第一顿饭总会是一顿牛肉面。
饸饹面
兰州牛肉面
然而,此刻坐在宿舍的他,心中所想的却是他人生的下一个目的地,一个他曾经待过,又魂牵梦萦着的地方,这里一直被称为美食大省。他或许喜爱着这属于南国的山水,喜爱着南国的人物,喜爱着南国的文化。当然,他或许会想如果他以后是留在北国,去到西安,可以尝到故乡的味道,或者留在北京,可以尝遍全国的味道。
最近他总会想到米粉,绵阳的米粉,这是他喜爱过的姑娘推荐给他的口味,在他的记忆中,当他第一次吃这个米粉的时候就连吃了两家,以至于将早餐当做了午饭,那种酸道内腑深处的味觉不断刺激他的胃腩,吃了一碗总也不够。同样的,他也会想起另一种有人要带他去尝试的米粉——柳州螺蛳粉,据说酸笋会散发出一种臭味很多人都受不了,然而,这种口味究竟适不适合他没有试过怎会知道呢?
绵阳米粉
柳州螺蛳粉
其实,对于他将要去到的地方的美食,人们说有夫妻肺片,水煮肉,毛血旺,直到有一天他和别人一起吃饭,别人点了毛血旺,他几乎没有动筷的时候,他才终于搞懂了他所喜欢的川菜,原来不是他眼中的这些看上去红油满碗的大菜,他只是喜爱着回锅肉、盐煎肉、麻婆豆腐这样的川味小炒,或者是四川的泡菜坛子,也或者是松柏枝熏烤而成的川味香肠和腊肉,这一切曾经几乎已经成了他重新爱上的恋人,或许这些味道也将慢慢形成他新的潜藏入细胞深处的饮食习惯。
麻婆豆腐
盐煎肉
回锅肉
从北国到南城,又从南城到北国,又从北国来到南城,小曹以不同的方式和交通工具行走在祖国的道路上,由于交通方式的改变,他在一年的时间中完成了古人需要用一生来完成的行程,他的舌尖跟随着他体验这由于地域而带来的不同食物所引起的不同刺激。由于这种种不同的刺激,他产生种种不同的味觉和触觉,也是在完成他的人生,谁说人生的长度不是用舌尖上味道的种类来丈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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