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要点

通过学习本章，我们应该掌握以下内容：

① 单词在“口口相传”中，会发生“读音偏差”，产生音变。

② 单词在“手写传递”中，会发生“书写误差”，产生形变。

③ 有时为了读音和书写的方便，也会人为地进行修改，产生了音变和形变。

④ 认识字母的音变和形变，主要看拉丁字母的读音和小写字母本身，还有外来语的发音和书写等。

⑤ 无论是字母组合、词根词缀还是单词，都是在发展中变化的，容易出现“义同形不同”的现象，如同中文里的一义多词等。

此外，大家可以做一个小的尝试，思考一下英式英语和美式英语之间的音形变化。例如，mustache（英）和moustache（美），读音分别是/məˈstɑːʃ/和/ˈmʌstæʃ/；tyre（英）和tire（美），读音分别是/ˈtaɪə(r)/和/ˈtaɪər/；colour（英）和color（美），读音分别是/ˈkʌlə(r)/和/ˈkʌlər/；traveller（英）和traveler（美），读音分别是/ˈtrævələ(r)/和/ˈtrævələr/；metre（英）和meter（美），读音分别是/ˈmiːtə(r)/和/ˈmiːtər/；dialogue（英）和dialog（美），读音分别是/ˈdaɪəlɒɡ/和/ˈdaɪəlɔːɡ/，等等。

0.1 中文里的“同义不同形”

0.1.1 合体字里的偏旁部首

图0-1 中文里合体字的“同源”偏旁部首——形变。 

如果说《金鱼单词之象形字母篇》主要讲了英文字母的字源，特别是金鱼拉丁字母理论（J&Y Latin Letter Theory），以及一词多义（多义词），指出了一个词的本源和衍生出多个含义，也就是“同形不同义”的“多义词”。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们就了解一下在英文里为什么很多单词可以表达同一个含义，也就是“同义不同形”的“同义词”和“近义词”等。

首先，我们了解一下中文里汉字的同源偏旁部首。在文字发展的过程中，偏帮部首是合体字的主要组成部分。当独体字变为偏旁部首时，发生了一些变换，产生了同义或者近义的偏旁部首，也就是同义不同形的现象，从而衍生出了很多“同义词”、“近义词”等。如图0-1 所示，几个偏旁部首可以表达同一个意思。例如，表示水的偏旁有水字旁（水）、两点水（冫）、三点水（氵）等，都可以表示水的意思。

最有意思的就是四点水（灬）。如果我们从两点水、三点水逐步数到四点水，会发现似乎“点”的个数越多表达的水的温度越高。两点水表示“冰”水，或者表达冷却的含义；三点水表示“常规”的水，像江河湖海之类；四点水表示“开”水，像熬煮蒸烹之类。久而久之，四点水与火的联系越来越紧密，于是乎四点水也可以用来表示火，例如点照然热等字。由此可见，体现“水火相融”的诸多汉字，它们可能都来自于同一个偏旁部首“灬”。

0.1.2 中文里的通假字

纵观历史的长河，我们会发现古代文化普及率远不及现代，掌握文字书写的人比较少，而且使用还是文言文，在书写的过程中难免会出现一些“偏差”，甚至“错误”。即使到了近现代，也有很多人再书写过程中出现偏差，这也造就了我们所谓的“通假字”。我们也可以把它们理解为“同义字/词”。例如：

① 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受”通“授”

② 伏惟启阿母，今若遣此妇，终老不复取！——“取”通“娶”

③ 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具兴。乃重修岳阳楼，增其旧制，刻唐贤今人诗赋于其上。属予作文以记之。——“具”与“俱”

④ 将军身被坚执锐，伐无道，诛暴秦，复立楚国之社稷，功宜为王。——“被”与“披”

⑤ 《记念刘和珍君》——“记”通“纪”

0.1.3 中文里的多音字

要理解英文里单词的“同义词”、“近义词”等，最常见的是从英文里的音形变化开始。

要理解英文里的音形变化，让我们先从中文里的“多音字”开始吧。毕竟，中文里的拼音使用的也是英文里的拉丁字母。是不是巧了？

其实，古代中国采用的是“譬况法”、“读若法”、“直音法”、“反切法”等给汉字注音，其中“反切法”因为通过两个汉字相拼给一个字注音，成为古代中国最流行的一种注音方法。到了明清时期，一些西方传教士在学习汉字时，逐渐开始使用拉丁字母给汉字进行注音，例如，意大利传教士Matteo Ricci（中文名：利玛窦）的《西字奇迹》，该书在1605年在北京出版。在19世纪末，当时的驻华公使英国人Thomas Francis Wade（中文名：托玛斯·韦德）创立了“韦氏拼音”，现在有些单词还保留着“韦氏拼音”的痕迹，例如，功夫（kongfu）、太极（Tai-chi）、易经（I-ching）等。

新中国成立后，我国著名语言学家周有光开始系统化地研究和制定汉语拼音方案，也就是中文罗马字母拼音法，该方案在1958年获得通过并在全国推广，并在1982年成为国际标准，编号：ISO7098。周有光也被誉为“汉语拼音之父”。

由此来看，中文汉字的拼音跟英文的字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们先从汉字的拼音开始了解英文中的字母音形变化。以中文里的汉字为例，由于中文里汉字的数量有限，加之我国又有很多方言，还有各种因素的影响，也出现了诸多一字多音的现象（图0-2）。在中文里的3500个常用汉字中，就有200多个多音字。

现在我国使用的汉字拼音中，共有韵母24个和声母23个：

① 韵母：

单韵母6个：a、o、e、i、u、ü

复韵母8个：ai、ei、ui、ao、ou、iu、ie、üe、er

前鼻音韵母5个：an、en、in、un、ün

后鼻音韵母4个：ang、eng、ing、ong

② 声母：b、p、m、f、d、t、n、l、g、k、h、j、q、x、zh、ch、sh、r、z、c、s、y、w 

图0-2 中文里汉字的读音变化——音变。 

0.2 格林法则和维尔纳定律

英文在发展的过程中，单词的音形也发生了一些演变。英文的语言文字在口头传播过程中，口口相传，类似于“口口相传”的游戏，说的人和听的人出现了“传达偏差”，于是就有了英文单词的“音变”；英文的语言文在在书写过程中，书写的规范与否，文化水平的高低，在书写的过程中也出现“书写偏差”，于是就有了英文单词的“形变”。当然，有时为了读音和书写的方便，也会人为地进行修改，产生一些音变和形变。无论是音变还是形变，这都是各种语言文字在发展过程中不可避免的现象，毕竟古代的“文化人”少之又少，能说会写的就更“屈指可数”了。

图0-3 英国在1988年发行的纪念漫画家爱德华·利尔逝世百年邮票中的手写体（左）和印刷体（右）。 

大家可以试着对比一下图0-3中的手写体和印刷体，大家看到手写体的第一感觉是什么？能分辨出手写体吗？猜一猜写的是什么？

如果说认识拉丁字母的象形本源要从大写字母开始，那么要想了解和掌握拉丁字母的音形变化，也许就要从小写字母开始了。让我们一起回想一下，小写字母的来源。在公元8世纪法国的卡罗琳王朝时期，随着经济的发展，人们为了书写方便，逐渐发明了能够适应快速流畅的小写字体，并逐渐流传下来。大小写有利于识别句子，特别是分割不同的句子。 因此，学习和理解拉丁字母的音形变化，特别是形变，就必然从小写字母开始学起。

到了后来，随着社会的发展和文化的传播，人们开始了规范语言文字的音形（图0-3的右图）。但是，由于语言文字的演变历史过于久远，有时候也分不太清楚哪个是“正统”，哪个是“衍生”，有一部分统一了音形，有一部分各种音形变化就都使用吧。大家想一想，我们平常看到的一些同义不同形的现象，类似中文中的“同义词”、“近义词”。此外，还有一些动词不同时态、动名词变换、代词的所有格等，有的变化似乎有规则，又似乎没有规则。其中所谓的“不规则变化”真的是没有规律可循吗？

在字形方面，英语单词中涉及到的字母有26个；在读音方面，涉及到的读音有48个国际音标。其中，48个国际音标如下所示：

① 元音20个，其中单元音12个，双元音8个

前元音：/i:/、/i/、/e/、/æ/

中元音：/ʌ/、/ə:/、/ə/

后元音： /u:/、/u/、/ɔ:/、/ɔ/、/a:/

开合双元音：/ei/、/ai/、/ɔi/、/əu/、/au/

集中双元音：/iə/、/εə/、/uə/

② 辅音28个， 其中清辅音11个，浊辅音18个

爆破音-清辅音：/p/、/t/、/k/

摩擦音-清辅音：/f/、/s/、/ʃ/、/θ/、/h/

破擦音-清辅音：/tʃ/、/tr/、/ts/

爆破音-浊辅音：/b/、/d/、/g/

摩擦音-浊辅音：/v/、/z/、/ʒ/、/e/、/r/

破擦音-浊辅音：/dʒ/、/dr/、/dz/

鼻音-浊辅音：/m/、/n/、/ŋ/、

舌侧音-浊辅音：/l/

半元音-浊辅音：/w/、/j/

既然英文单词的变化体现在“字母”和“读音”上，就有人总结了英文单词音形变化中的若干线索和“蛛丝马迹”。德国语言学家雅各布·格林（Jakob Grimm）和卡尔·维尔纳（Karl Verner）等人分别指出了拉丁字母中的音形变化规律，分别称之为格林法则（Grimm’s law）和维尔纳定律（Verner’s law）。

大体情况如下：

（1）格林法则，又称格林姆定律或格里姆定律，由雅各布·格林在1822年《德语语法》的修订版中提出。它指出了印欧语系的语言不仅有共同的词汇和形态，语音变化也很有规律，描述了指日耳曼诸语言早期历史中出现的一些音系变化：浊送气音变成非送气音；带声塞音变成清塞音；清塞音变成擦音。

（2）维尔纳定律，由卡尔·维尔纳在格林定律的基础上加以补充，并在1876年发表了题为《Eine Ausnahme der ersten Lautverschiebung》（中文名称：一个音变特例）的论文，解释格林定律的一些例外，史称维尔纳定律。例如，当前面的元音是非重读元音时，/f/、/θ/和/x/进一步变化成/b/、/d/和/g/。

 这些音形变化规则可用于单词对单词、单词对词根、词根对词根等。这些音形变化的外在表现主要体现在字母的变化上，大致有以下几种类型，我们姑且称之为“音形变化十大法则”吧，如表0-1所示。除了这十大法则外，还有其他的音形变化形式，大家在学习的过程中，也可以逐步接触到。  

表0-1 英文中的“音形变化十大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