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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菟丝子与蝴蝶影子
暮冬时节,在路边灌丛上,有一团缠绕的菟丝子,通体金黄,无叶无花,只有柔韧而略微肉质的藤蔓,在阳光下透明鲜黄,异常好看。我掐了一小段,缠绕了几下,把它夹在书页里,翌日,成为一团柔韧的金丝线。在冷清的教室里,我静静地坐着,用手指牵绕纤细的藤,左曲右折,在作业本上,勾勒出一只金色的蝴蝶。它,没有丰盈饱满的头胸腹,也没有色彩斑斓的翼羽,只有线条勾画出的镂空蝶影,在苍白而平淡的冬日里,充盈而灵动起来!
2、缺憾里的完美-银杏叶
一场秋雨一层凉,阳光下金黄灿烂的银杏树,不出两周,就在风雨阳光的层叠浸润下,渐渐凋落,只剩下干净利索的枝条,勾勒出一棵冬天的银杏树。树根下,堆积着一片片金黄的银杏叶,层层叠叠,吸引着我。踩在厚厚的落叶上,我睁大双眼,想找寻一片完美的银杏叶,夹在书里。它应该是完美的扇形,没有杂色斑块,也无尘土沾染,干干净净、金黄透亮。一片,两片,三片.... 我不停地搜寻着,捡起又扔下,总想着下一片更完美,更接近我理想中的银杏书签。
太阳穿过厚厚的云层,出来了,周围一片亮堂。我用手指小心地握住三片银杏叶,两大一小,排成一排,侧边高中央低,乍一看也是一弧形,形似由三枚叶片构成的扇形。迎着阳光,细数平行叶脉的齐整。仔细端详中,注意到每一枚银杏叶,其实都不完美,在叶片的顶部中央,总有一道或深或浅的细细缺刻。这一刻,我明白了,人生倘若没有缺憾,就不完整了。
3、天门冬“圣诞树”
天门冬,为一类善攀援的常绿藤蔓灌丛。因其叶碧绿平整,丝丝缕缕,如剪刀细裁,透着精巧镂空之绝美,乍一看透着文竹之韵,故被冠名曰“武竹”。实际上,天门冬比文竹敦实,不喜一心攀高向上,而以基部蔓生分枝抱团,灌丛状,随心所欲的杂乱里,多了一份地气。因此,在园林绿化中,常被用假山或花径边的常绿灌丛之用,而不像文竹,以其纤细轻巧之身被高置于室内案头,作为文人雅士之物。
天门冬,常年翠绿,唯冬日吐花朵朵,星星点点,洁白雅致。不几日,翠叠绿帐中,红果果映入眼帘,异常醒目,吸引着小鸟欢呼雀跃其中。枝繁叶茂中,取一带果的枝条,夹在书页里,不几日,一棵挂着红铃铛的圣诞树,跃然纸上,不胜欢喜,欣然提笔曰:一棵圣诞树。提交作业后,才想起老师的要求:把植物的中文名、拉丁学名、采集人、采集地和采集日期写在右下角。
4、丝丝缕缕的金蕊
冬日的严寒,拉开了山茶花盛开季的序幕,一年一度彰显着其别名“耐冬花”的恰如其分。含苞待放的花蕾,在寒风中,渐次舒展,层层叠叠的花瓣舒展后,露出丝丝缕缕的花丝和星星点点的黄花药。碧绿油亮的叶片,掩映着一朵朵红彤彤的山茶花,成为校园里秋冬时节的温暖装点。
《植物漫谈》公选课上,老师说,建议同学们不要只找那些寻常的花草压制标本,也可独辟蹊径,找一些不常见的木本花草作为学习对象。山茶是山茶科小灌木,位列“云南八大名花”,也是“彩云南”的代名词。
校园里各种山茶花,枝繁叶茂,花开得正好,红的、粉的、浅粉的、白的,单瓣的、重瓣的,一朵朵竞相开放。我悄悄地采了一枝,带着几片油亮的绿叶,一朵圆润的花朵,摆放周正,夹在书本里,亲手制作一份属于自己的山茶花标本。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夹在书页里的山茶花,日渐平整,但也渐渐失去原有的鲜红,也没了芳香。但,花心里清晰可辨的丝丝缕缕花丝与花药却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在课堂上学到的植物另一种存在形式:风干后凝固的美!
5、秋海棠的花丝
一朵秋海棠花,压在书本里,慢慢地由粉红变紫红,再慢慢地,青一块紫一块红一块,就像看到了娇嫩的花受伤后的样子,纤弱无助,但透着植物标本的另类价值。这是一朵只有雄蕊的秋海棠花,即雄花。秋海棠花分雌雄,估计大部分人都未曾注意过。兴许有人会说银杏分公母,谁晓得秋海棠花开时也有性别之分呢?
眼前的秋海棠雄花,形态平整而色彩斑驳,一片淤青里,黄色的长花药压扁后,露出花药纵裂后的空壳,似水彩般涂抹,又如油画般立体。我不擅长绘画,但无意中的标本压制,却获得了一份色彩独特的植物画。
秋海棠的雌花,花基部膨大有三棱突起,且花心里柱头分叉,外围没有丝丝缕缕的花丝。
秋海棠的雌花侧面,有明显的三棱突起的子房。
6、三叶草
小时候,常常在草地上寻找三叶草里的幸运草“四叶草”。偶尔也会喜出望外,获得一枚有四片叶子的幸运草。身边花草树木给我带来的喜悦,让我养成了一种亲近大自然的天性。
三叶草,老师说是豆科车轴草属植物,其实翻译成三叶草属是最恰当的,因为它的拉丁学名就是“Trifolium”,直译过来就是三片叶子的意思。三叶草开花时,是三片叶丛里,顶出一团白色的头状花,仔细看时,可以看到一朵朵两侧对称的蝶形花,状如小鸟。我是很喜欢这样一朵圆溜溜的花,在草地上与蒲公英白色的果实颇为相似,有异曲同工之妙。找寻幸运草的同时,也不忘采一朵蒲公英,举起来,轻轻吹一口气,看白色的种毛带着黑色的小种子随风飘散。
下课的路上,看到路边的三叶草,我弯腰采了几朵,压在书本里。不几天,就变得平整干燥了,可以用白乳胶贴在标本册了。白色的页面上,用一朵三叶草花和两片叶片,排成一个线条优美的花瓶。接着又设计了一份,用一朵花,两三枚叶片,摆放整齐,末了,嫌基部掐断的根很突兀,又添了一朵花,似乎是头尾齐整,造型舒展,也算完美创作了。
备注:公选课《植物漫谈》上来自同学们的亲手制作的标本作品。在此隆重鸣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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