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送爸爸妈妈回河南，今天从河南回武汉。原谅两次都用“回”字。因为河南有爸爸妈妈的家，我的家乡；而武汉是我学习工作的地方，我已经在这里待了27年，远远超过我在河南生活的时间。

      这次回家是因为要嫁侄女。两个侄女都在春节前出嫁，还有一个堂妹，也是今年春节前“出门子”（出嫁）。作为姑妈和堂姐，随份子是少不了的。

       大侄女在湖北工作，也就找了个湖北人女婿。这次她出嫁，要举行4次宴请：一次在娘家，一次在婆家，一次在男方工作的武汉，一次在女方的工作地点。够他们折腾的。

       按照老家的规矩，今年侄女就不能在娘家过除夕和初一了。据说可能会使娘家人不好。所以，出门子的闺女，在关键的时候，是不能在娘家待的：除了不能在娘家过除夕和初一，也不能在娘家生产，更不能在娘家同房，甚至不能在娘家观灯（元宵不能待在娘家过）。

          今天大哥嫁女待客，准备了二十多桌。大哥只是个普通的教师，大嫂是农民，所以也不必节制宴请的规模：所有的宴席用的材料和酒水都是大哥亲自去采购，然后请村子里的亲戚帮忙（堂妹的公爹和一个同门的叔叔是大厨，同一个曾外爷爷的兄弟嫂子和叔叔婶婶们都来帮忙了),妈妈说，别看平时不是很亲，来往不多，但真的办红白喜事才知道谁和谁家是亲戚，谁和谁有血缘关系了。我看看，还真是这个道理，在院子里忙着帮忙的，没有一个没有血缘或者姻亲关系的（侄女问我，一个婶子好像和我们没啥关系啊，我说不是啊，她的亲嫂子是我喊姑姑的，这个姑姑和我父亲是堂兄妹关系）。离家时间久了，这种亲属如果不走动真是会疏远，但多少又是有血缘的。所以每次回家，一进村庄，见到人，下车递烟递糖就是，你不熟悉的人，未必不是和你有亲缘关系的。“少小回家老大归”的贺诗人回乡偶书“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我算是每年都回家几次的，却也是“儿童相见不相识”，甚至“叔兄相见难相识”了。

         侄女坐我的车回单位。她一上车，大哥就泼了一盆水在地下。并叮嘱她不准再下车了。估计湖北没有这规矩，侄女婿哈哈大笑，我想他是由衷的开心“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从此她是他的家人了。侄女那一刻却百感交集，大哭起来。搞得送行的大嫂，二嫂，我的姑妈，妈妈，甚至我都忍不住流下眼泪。也许只是个简单的仪式，却真的是要开始新的人生了。

      车行在路上，我不禁想起当初自己出嫁的情景。那时简单极了，给了妈妈800元钱让她待客用，自己和老公坐公交车、三轮车加步行走到婆家，自己只买了一件红色的外套当作新衣。同学同事都没有请吃饭，只送了几斤喜糖告诉他们已经结婚。同样是侄女，二哥的小女儿下个月出嫁，见面礼和彩礼钱男方就已经送了8万多，还不包括迎娶当天要出的猪羊钱（过去是男方抬猪肉羊肉迎亲，现在都改为给钱了）、上车费，下车费（过去是上轿下轿）等等。在农村娶个媳妇，现在除了盖好楼房一栋，不再出个十几万，是娶不到媳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