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天，想起小时候穿过的蒲袜

（王德华）

北京前晚到昨天上午的飘雪，给北京的冬天添了一景。走路的人大都低着头，急匆匆又小心翼翼的，很少趾高气扬昂头挺胸的。傍晚下班的时候，路上车流不再如梭。

走在路上，被车流碾过来碾过去的积雪，下面都暗藏着陷阱，有时候一脚踩上去，脚下“噗”的一声，你马上就会反应，坏了，遇到陷阱了。湿漉漉的水雪灌进鞋子里，自然很是不舒服。时间一长，脚会麻木、生疼难受。

小时候，下雪的日子，多是很兴奋的日子。首先放学后不用干活了。也有愁的事情，就是把家里院子里的积雪运到胡同头的街道路边上，否则雪化在院子里会浸泡了院子里的地面，那个时候是没有水泥地面的。

说说冬天穿的一种棉鞋，是用蒲手工编织的一种鞋子，老家叫蒲袜。每年一到冬天，父亲就会去集市上去买一双鞋袜。新买的蒲袜是纯天然的蒲子编织成的，还有蒲草味道呢。我记得，父亲买回来蒲袜后，是不能马上穿出去的。母亲会找一双不能再穿的旧橡胶鞋或布鞋，剪掉破旧的鞋帮，把鞋底缝在蒲袜上，然后才能穿出去，这样可以多穿一些时间。我觉得最大的好处就是在雨雪天气，蒲袜里渗不进水去，脚不受罪。我也发现，不是每家的孩子的蒲袜都有鞋底的，有些家庭里连一双破旧的鞋子都舍不得剪掉。当然，母亲是一个很认真的人，很会料理家务的人，家里孩子的穿戴也是很讲究的，不会让孩子穿“原生态”的蒲袜，一定是要做些加工的。母亲的针线活的精致是很出名的。父母有拿手的手艺和与人为善的好口碑，孩子们心里是很自豪的。

严冬穿蒲袜，如果有双棉袜子，是真暖和。如果里面再有个保温的鞋垫，就更完美了。最喜欢和羡慕的就是小动物的皮毛鞋垫了，也有用就棉花做的鞋垫。很多小朋友的蒲袜是“原生态”的，没有任何加工，也没有鞋垫。有一个好办法就是，从打碎的小麦秸垛里面掏一把出来，把细碎的麦秸塞进蒲袜里，一会儿也会感觉很暖和的。麦秸是光滑的，走路快的时候，很容易掉脚。

那个时候，能够有一双从商店里买的鞋子，是一件很向往、很奢侈的事情。很多家庭里，往往都是哥哥姐姐穿得穿不上了，缝缝补补后弟弟妹妹再穿。由于有姐姐们，记忆中我在冬天是有手工做的高帮棉鞋穿的，鞋底是针纳出来的，鞋帮是双层的，里面有棉花。没有哥哥会受到一些委屈，但有姐姐那是相当很享福的。

现在是见不到这样的日子了，估计现在也没有多少人知道蒲袜这种鞋子的，小时候还穿过蒲袜这种鞋子的能有多少呢。蒲袜在山东或全国各地是否普遍，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在我们那里，潍坊安丘一带，那是很普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