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如山

（王德华）

父爱如山，借用这个题目写点文字。

前几天（14日）出差刚到一个国度，手机里就收到了国内某知名餐馆的商业广告，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你的手机号的，广告词里有几句话说得很好：“向父亲致敬！如果说母亲象棵大树，那么父亲则是一座山，山如脊梁，支撑起信念的天堂，山如青锋，挥闪出不卷刃的刚强… …”。广告说如果儿女与父亲在父亲节前后一起去餐馆用餐的话，餐馆将赠送每位父亲一份礼物。转眼间，今年的父亲节又到了，是6月17日这一天。按照自己近几年的习惯，还是要在这个日子写几句话的。

关于父亲，借着这几年的清明节和父亲节我曾写过一些文字，自然是作为自己的一种纪念了。这些文字父亲是看不到的，也不会知道他的儿子有一天还会写这些文字。我也曾写过一封题为“永远发不出去的一封信”，但这封信始终没有写完，想表达的就是这种无奈、无助和心痛。每年的父亲节感觉都是来得这么迅速。小时候的事情如果不是潜意识里封存的记忆，不自觉地就会涌现出来的话，自己是很少主动去回忆的。对于我，尤其不情愿，因为这是一种心痛。没有父母的日子，生活中少了很多阳光，自然也就少了很多温暖。那份来自父母的温暖，不是什么能替代的，我觉得永远都没有任何相比拟的东西，也就是说失去了就永远失去了。父亲一生没有多少故事，却似乎有说不完的故事，那些与自己在一起的日子会刻在脑海里，到了一定的年龄也就会反复地唠叨、多次地说道。所以，经常发现在自己的文字里关于父母的事情总是不厌其烦地重复。父亲离开我的时候是58岁，这是一个让人割腕的年龄。不敢去想，一想胸口就憋得慌。

那是1986年的冬天。那年我在兰州大学学完一年的研究生基础课就回到青海西宁的研究所，要参加一个高寒草甸生态系统国际学术研讨会，那是平生第一次参加国际会议，听英语的学术报告（带翻译），暑期也就没有回家。记得是在当时导师帮我们师兄弟两个邀请了研究低氧生理学的杜老师给我们俩讲座的前一天，收到了家里“父亲病危，速归”的电报。那几天心里忐忑不安，买的回家的火车票是杜老师讲座那天晚上的票。跟导师请假后就踏上了回家的路，那个时候火车需要奔跑3天2夜，在那么漫长的时间里终于在3天后的一个晚上回到了家里，看到了已经过世但仍似躺在炕上熟睡着了的父亲。父亲的葬礼更是刻骨铭心，让我突然间真正成了无家可归的人、浪迹天涯的人。我不知道苍天为什么那么无情，让我在不能担当的年龄经受人生这样的磨难。母亲去世是在高考前夕，父亲过世我已经读了一年的研究生。成为大学生，成为研究生，父亲都是无比的自豪，我也成了村里人的骄傲，甚至据说后来成为了村里学子们的榜样。我成为博士、成为教授的事情，父亲是永远不知道了，相信那是他更为自豪的事情，这也是我因没有尽孝而经常聊以自慰的说法。

父亲，真的好伟大，每个方面都是孩子的榜样，是孩子心中的支柱，是天。尽管父亲没有读过书，在孩子眼中他是最有文化的人。父亲真的懂得很多很多，人间的事情砍得那么透。父亲的农活都是一流的手艺，扶楼、耕种、扬场、推大车子、铡草等等样样拿手，他甚至还赶过地排车，后来竟然还学会了骑自行车。为了建设我们这个家，父亲很有计划性，也很有远见。我们家是当时村里少有的有上海产的蝴蝶牌缝纫机、永久牌自行车、老式烟台挂钟的家庭。家庭发展规划比我强多了。缝纫机和自行车，都是名牌，是托姑姑婆家在城里的亲戚买的，那个时候要有购物卷，乡下人是没有这种卷的，比现在买车摇号要困难多了。那块老式的烟台钟表是父亲去烟台出差买的，是旧的，不知如何买到的，具体细节我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只知道家里添了一件大件，可以知道确切的时间了。我跟着父亲学会了每两周一次的给钟表上弦。

在这里的商店里纪念卡的位置上摆满了父亲节的卡片，很醒目地写着 Father’s Day。Dad的称号那么让人感动。那么多的卡片，各式各样的表达。我细读了几个卡片上的文字，有两个比较喜欢，暂且翻译过来，两个都是女儿写给父亲的。

“Dad，不需要他人告诉我，为什么今生拥有您我会如此的幸运，因为我知道答案已经很长时间了。从我开始思考过去的那些日子，想起了您为我做的所有的那些事情，我就已经知道了答案。在我眼里您是那么的伟大。您教给了我太多太多，关于生活，关于爱，关于给予，这些都是我永不忘怀的人生智慧。您给我树立了榜样，如何独自闯世界。为了这些，我真的很感激您，我的老爸。这么多的事情已经成为我幸福生活的一部分，这也是您给我的最珍贵的礼物了。”

“Dad，多少年来，您一直是我敬仰的人，是我在各个方面都需要依赖的人。您是那个一直关注我成长的人。您是我的朋友，我们一起开怀大笑，一起聊天，一起分享。您是我的老师，您的耐心，您的智慧，您的善意的理解，为我打开了眼界，帮助我长大。您是我的榜样，您向我展示如何坚强，如何真诚，如何善良。您自己就是这样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