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机会与缘分 — 写在研究组2017年毕业生欢送会后

王德华

机会和缘分是很值得琢磨的两个事情。

机会需要把握，需要争取，有时候需要创造，更需要的是珍惜。

缘分需要什么呢？缘分是天意，还是巧合？

有缘，就续缘，也需要惜缘。

在2017年6月27日我们研究组为今年毕业的研究生举行了欢送会。在欢送会上，研究生们回忆了自己在研究组里和研究所里生活和学习的点点滴滴，还即兴演唱了歌曲。研究组为每一位研究生精心制作了毕业生纪念册，大家把最热心的话、祝福的话都写在了上面。我看了大家的毕业留言都有些感动。我们今年有5位毕业生，包括两位联合培养的硕士生和一位“科教融合星辰班”的大学生。

在晚上的毕业聚会上，我们的老师说我们能够走到一起，这是缘分。我喜欢缘分这个词，在我关于师生关系的文字里，“缘分”出现的频率很高。一位轻易不言语的学生要求说几句话，她接着另一位同学的话说，“你当年是幸运的，这是真的。你说王老师当年可能不会录取你，你猜我当时给王老师写信王老师咋说的，王老师说‘我已经有学生了’”。然后，她就有点哽咽，想说的话，我们还是没有听到。

我一直回味着这位同学的话，“你（们）是幸运的，真的。” 有时候人处的时间、地点、境况不同，会有不同的思考和体验。对生活的深层次思考，需要一定的条件。很多时候我们都会听到“机会对每个人都是均等的” 这句话，真的是这样吗？这就又回到了我思考的“机会与缘分”的问题。

我查阅了以往我与学生交流的邮件，觉得有很多方面很是感慨，在这里记录一下。

2014年3月2日，我收到一个名为“碧螺春”的邮件，问我是否还有研究生指标，想调剂到我们组。我冷冰冰地回复：“我今年有考生。” 我把信息告诉了组里的其他老师，并作了推荐。后来，这位同学竟然真就成了我们组的学生。半年后她就来到了研究组，开始了学位论文工作。她工作特别认真，实验记录本记录得整整齐齐、清清楚楚，我第一次检查实验记录本的时候，我的眼睛就亮了起来，我也开始关注留意她。她的工作效率很高，她的组会总结都是再会后几小时内就完成了。她很勤奋，我早上经常看到她最早到办公室，最早进实验室。我很少见她抱着手机刷屏，总是忙忙碌碌，总是在工作。她做事干练，她思维逻辑性很好。这几年她的报告水平提高很快，很有水准，她的报告有内容，有思考。最难得的是她每次的报告、每次的学期总结、学年总结都不会重复，都有新的内容。有时候她稍微交得晚了一点，我都有些着急，急着想读她思考的那些文字。我不止一次告诉组里的新生们可以把她作为榜样。我在她的毕业纪念册上也说，她是我们组的标杆。她研究生期间的工作，无论质量还是数量，都已经达到甚或超过了一些博士生的工作。最后以优秀的成绩毕业。

2012年12月24日，一位大三的学生来信问，寒假可否来我们实验室看看。好像我在外开会，没有答应。这位学生说，她读了我的博文 “办公室窗外的那片银杏林黄了”，想到我们组看看。2013年7月25日，这位学生联系考研。9月25日告诉我已经报考了，但我一直到2014年3月7日才收到了她的个人介绍。她的英文不错，复试也不错。在复试前，由于参加复试的有7位同学，我只有一个指标，提前告诉他们允许他们自己提前联系调剂的导师。我听说她联系了其他老师，好像有一位老师也答应了。复试后在决定录取的时候，我问那位老师是否已经决定录取这位学生。没想到人家说没有定，也没有对学生有任何许诺，只是见了一面。这样按照考试成绩和复试成绩排名，她就成为了我们组的学生，其他6位学生就要调剂了。那一年的录取，我很纠结，也体验了有选择的时候是一种痛苦的感觉。她聪明伶俐，悟性不错，文献掌握很快。想不到的是她也是在有选择的时候很纠结、很纠结，甚至纠结的没有了主意。我在她的毕业纪念册上说，人生路上有很多事情需要果断做出选择，能够选择自己喜欢的工作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2014年3月18日，收到一位所里研究生的邮件，希望转入我们组学习，想跟我聊聊。那一天的下午4：30左右，他如约来到了我的办公室。我没有给他一个肯定答复，但也没有中断与他的交流。我推荐给组里的另一位老师，老师给了他一些文献，让他先阅读看看。他在4月1日提交了他的长篇的“读书笔记”，看得出这段时间他是多么努力在读文献，读一个新的领域的文献。他在4月3日提出新的要求，希望能够旁听我们的组会，我渐渐有些被感动了。我们几位老师讨论后，决定同意他到我们研究组学习。他为此写了书面保证书，保证书很雄壮，说“保证努力学习，踏实做事，在有限的时间里学到本领，提升自我，顺利完成学业。若本人不能顺利完成学业，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他4月27日就跟着指导老师奔赴野外去开始工作了。

我也还保留着这位老师当时给他的要求，要求也很生态:

“……大家彼此之间的性格也需要磨合，就象先生讲的生态学工作者在生活工作中也要有生态学的理念，适应与发展同步，个性与包容并举，灵活与严谨相得益彰，认识自己所处的维度，然后发挥环境条件的优势，让自己的适合度达到最大，对自己对他人都有个恰当的交待。”

最后可以说，他都做到了，他践行了诺言，顺利完成了学业，发表了论文，获得了学位，各个方面长进都很大，被评为优秀研究生。

2015年8月3日一位研究生给我发邮件，说研究生部的老师建议她找我聊聊，希望咨询一些关于师生关系的问题，并希望我能尽快回复。因我在外开会，她希望与我能直接通个电话，她需要对自己面临的事情迅速做出决定。我还没有回复她，她竟然直接把电话打过来了，看出来她是一个急性子。听她说希望更换专业继续学习，我建议她先不着急，先花点时间了解一下我们实验室每个组的情况，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2015年8月16日，又收到她的邮件，她说经过考察和认真思考，喜欢我们组，希望能加入我们组学习。我与组里另一位老师商量了一下，这次没有多少周折，8月17日她就成为我们组的成员了。她工作很努力，一直想弥补过去的时间。她狠好学，喜欢接触新技术，想法也很多，在有限的时间内进行了最大限度地尝试。硕士转换专业不是很容易，短时间内要做出点像样的工作，能够顺利毕业，会面临很多挑战和限制。她，经历了，度过了，最后顺利毕业了。

2016年1月10日，我收到一位科教融合星辰班的大学生的来信，申请到我们组工作学习一段时间。现在这位大学生也顺利完成了学业，取得了优秀成绩，本科学位论文答辩时有模有样，很科班，很专业，也很潇洒，被评为最优秀学生，学位论文也被评为校级优秀论文。她报考了我们组的研究生，现在已经正式成为我们组的研究生了。

回头想想这些事情，这如果不是缘分，那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