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不研究，但是希格斯粒子的发现、引力波的发现、宇宙加速膨胀的发现等伟大的发现，都是让我激动的。这些研究，开辟了物理学研究的新领域。希格斯粒子已经预言了很多年，但是很多粒子物理的研究者可能都不相信它的存在。引力波虽然是大概率的事情，但是从它提出到最后验证，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故事。宇宙加速膨胀，是一个无法预料的事情，没有谁能想到，一个广义相对论支配的宇宙，居然会加速。

    我们的世界远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有趣的多。诺贝尔奖级别的研究，就是这种完全预料之外的发现。很多人说，当理论建立以后，一切都是可以预见的。这只能说是胡说八道。因为我们并没有终极的理论，可能也不存在。当然，这对于常规研究，的确如此。因为有些领域，的确看不到新的理论的可能性。

    从五百年前到现在，科学都是一个猜谜的游戏，是科学家与这个世界的对话。当理论建立以后，的确可以有很多的研究要做。因为很多时候，这个理论，我们不是很清楚。比如量子力学，它的可能性似乎是无穷无尽的。比如广义相对论，它的推论，连爱因斯坦都无法相信。

    因为世界是复杂的。这一点，不但民科无法理解，就是很多科学研究着也不是很明白。做科学研究，你需要了解很多东西，哪怕是不精通，起码要知道一些。从个人的科研经验中，往往无法窥探科学发展的真谛。很多人谈对科学的看法的时候，可能从一开始就在胡说八道。

    真正从事科学研究的人，怀疑一切。正是这种怀疑，（当然不是民科那样的一味怀疑，关键还有自我证实的能力）使得他们最终走向无人之地，探讨新的可能。

    新的可能大部分都是绝路，是不可能的。这个道理从来都不是对民科才成立的。所以，进入无人之地，并且还能有所发现的，纯属意外。所以大部分研究者，是不会走这条路的。走上这条路的，都各有缘由。如果正好是科学大爆发的时代，新的思想不断出现，的确更容易进入无人之地。

    有一些问题极其艰难，自然也会吸引一些超级聪明的研究者。比如高温超导，超级难题，就放在哪里，解决了就是诺贝尔物理学奖。但是历史告诉我们，这个课题淹死的绝顶天才一堆一堆的。

    你聪明，但是不够的。当然，你还可能不聪明。发现新的世界，的确需要好奇心，需要天赋，但是更需要运气。但是聪明可以在已经建立的领域，做出更好的研究。一流的研究，是顶天立地的，只要你聪明，还努力，已经建立的研究领域大量的难题等待研究，就可以做出很好的研究成果的。

     所以，这个世界上，一流的研究成果是非常多的。这些成果也不是就容易取得的，需要大量的付出，也需要你很聪明。但是聪明的人，在整个世界来看，那就一堆一堆的了。

     诺贝尔奖级别的研究，几乎都是意外，你不但要聪明，还得正好撞上。现实的世界复杂而晦涩，许多可能都需要尝试，但是可能什么都没有。但是这些都需要付出高昂的代价，试一次可能就是一辈子。

     所以，原始创新不是努力和聪明的结果，是运气的结果。做原始创新，这个话题，本身就是伪命题，因为是完全无法预测的。

     比如建高能加速器，粒子物理学家根本没有信心做出明确的预言，因为根本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按照当前的情况来说，当下的粒子物理的新理论可能都是错的。

     许多原始创新，实际上都是错的。

     但是，问题就在这里。正是因为谁都不知道，所以进入无人之地，才会有可能收获无法想象的奇迹。科学的收获和付出永远是成正比的。想要有大收获，就要有大付出。但是这种付出，不应该仅仅是个人的事情。

     建议别人做原始创新，在我看来一定是不安好心，因为无人之地，几乎都是死路。当前的粒子物理学有可能就都是死路。当然，这些路，几乎也不是国内的研究者提出来的。

     科学研究的是可能性，以及去证实它们。但是这过程需要漫长的时间，和投入，所以大部分的可能性都是不真实的。一方面是理论上的猜想，大部分都是不正确的，一方面是一些新的技术方向，大部分都是最后没有用的。

     科学研究是这个世界上风险最大的事业。不管是科学的出现，还是进步，都是偶然的。不要把科普里的故事，当成必然。

     如果对科学的这个性质不了解，那么就会把发表文章，看成是科学进步的积累的表现。实际上，大部分的文章和实验结果，都没什么意义。

     从已经确定的领域中做研究，更容易出成果，这是事实。每一个研究者，实际上都是大量的做这样已经确定的研究。在做研究的时候，也许会有意外的发现，而这种意外能不能被抓住，要靠运气。一个研究者一辈子都抓住一次这样的意外，就已经很美满了。

     所以，常规科学的进步，是可以预料一些，但是也不能完全预料。而科学的进步，纯属意外，无法规划。一个好的科学环境下，一些研究者，总会被一些问题所吸引，进入无人之地，也许就有了意外发现，开拓了新的世界。但是，这种意外的概率是很小的，很多的时候，是花了很多时间，什么也没发现。而更多的是，如果环境不友好，可能也就不会有人愿意进入无人之地。

     科学的进步，是一场场的意外而出现的。

     所以，原始创新不是规划出来的，也不是鼓励出来的，而是纯属意外出来的。 一流的研究是顶天立地，是在已经有的领域，做出更好的研究来。（我们应该鼓励这种研究，在已经有的研究领域做出更好的研究，但是这其实也非常困难）诺贝尔奖的研究，不是难以相信，就是偶然碰到的结果，这些工作是开天辟地的，因为这些研究，有极大的不确定性，是以前的研究无法预见的，是新的世界。这类研究，不是鼓励规划的结果，就是偶然出现的。当然，有些人可能就是想做一些全新的研究，但是这些人中，可能只有千分之一才能有真的发现。如果真的有一大批不怕死的，都进入无人之地，用一生为代价，那的确可以出现大量的原始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