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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958年,Elliott引入SU(3)对称性把壳模型和转动谱结合了起来,建立了SU(3)壳模型,对于SU(3)对称性的理解就越来越深入。特别是赝SU(3)对称性的发现以及建立在它的基础之上的赝SU(3)壳模型,使得SU(3)对称性和中重核的转动谱联系在了一起。然后是相互作用玻色子模型的建立,使得我们意识到对称性在理解原子核的集体性时是非常重要的。在这里SU(3)极限可以非常简单明确的描述一些中重核区的原子核的转动谱,把SU(3)对称性和长椭球形状联系在了一起。
最近近似SU(3)对称性的发现,使我们意识到整个能壳具有比赝SU(3)对称性更强的SU(3)对称性,使得我们对于原子核的理解一下子就回到了类比Elliott的情况。但是Elliott理解的是轻核,能谱特征相对比较简单。对于中重核,能谱演化非常复杂,甚至会出现B(E2)反常这样完全无法用以前的理论解释的实验现象。这意味着一些重要的机制在轻核中没有出现,或者不是很重要。近似SU(3)对称性的一个重要的应用,就是揭示了整个原子核演化都可以用SU(3)对称性进行标记。
我的研究工作,在相互作用玻色子模型中把SU(3)对称性提高到了更加重要的程度。特别是和实验数据的详细比较,确定了如何在中重核中如何引入SU(3)对称性。虽然这些哈密顿量形式在以前就被研究过,但是这种研究是非常有限的,仅是限制在长椭球和形式上的刚性三轴之中,而在我这里,获得一般性的意义。
这个思想也在最近Cseh关于轻核的团簇研究中得到了推广。
为了更好的理解后面的结论,以及为什么新的研究为彻底理解原子核的性质奠定了基础,需要对对称性有一些基本的了解。这样才能明白,为什么新研究如此重要。
对称性在物理学中非常重要,当然对所有科学都是重要的。从量子力学诞生以后,对称性就被一些科学家,比如魏格纳,拿过来理解各种量子现象。研究对称性的数学理论是群论,所以当时被称为“群祸”。物理学家抵制了几年后,发现用群论来理解量子现象是如此的美妙,是真香,以至于很快就热烈拥护起来。
最近二十年,由于计算机的广泛应用,物理学中的对称性的应用就变少了。这当然是时代的一个特征,毕竟暴力计算不需要那么多的思考。像核结构这样的领域,以前是各种群论技术泛滥,做研究犹如在画画,现在已经到了只有很少的一些人还理解这些技术了。甚至一些人,对以前的核结构领域的具体的应用群论的结论都已经不知道了。
研究群论和利用群论研究物理是两回事。群论研究各种群。一个物体如果具有对称性,那么在这种对称操作下,它就不会发生变化。所以群论是研究不变性的。一个物体的所有不变的对称操作,就构成了一个群。有什么样的群,这些群有什么性质,都是群论研究的。对于一个物理系统,我们需要做的是确定它有什么样的群,然后就是把群论中已经有的结果拿过来直接应用。当然,很多群的性质是物理学家研究出来的。比如SU(3)群的很多具体计算的性质和结果都是做物理的计算出来的,因为这个群在物理学中非常有用,经常遇到。
如果这种不变的对称操作是离散的,就是离散群,在凝聚态物理中有很多应用,比如正方形的所有不变操作。如果这种不变的对称操作是连续的,比如一个圆形的所有转动操作,就是连续的,可以用转动的角度来标记。
在核结构中有两种群是非常常见的,一个是实空间的转动操作构成的群,一个是复空间的转动操作构成的群。在N维实空间的转动操作构成的群叫O(N)群,或SO(N)群。在N维复空间的转动操作构成的群叫U(N)群,或SU(N)群。大家可能会难以想象如此大的维数的转动操作是什么样子的,因为N维空间的球很难想象,更不要说复N维空间的球了。
也有人会好奇,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空间,我们现实的空间不就是三维的么?这在于物理系统的参数数量。描述一个物理系统,当构成物理系统的粒子数比较多的时候,自然就会有许多的参数,一个参数就是一个维数,所以就会出现数学上很大维数的空间。而且由于在物理学中,坐标和动量是一对,有的时候可以用复数一起表示,所以就会出现N维的复空间。
比如非常常见的库仑势,就是球坐标下的极坐标的倒数乘以一个确定的系数。这里的中心势场,只与r有关,而r2=x2+y2+z2,所以这个量在三维直角坐标系的变换下,或者转动任何的角度,都是不变的,所以就具有三维实空间的转动群,即SO(3)对称性。而实际上,库仑势还有更高的对称性,就是SO(4)对称性,这里就不多说了。
回到三维简谐振子势,单粒子的哈密顿量是
这个哈密顿量的势场是由r构成的,所以具有SO(3)群。但是这哈密顿量具有更大的群,这个能量的形式为a2+b2,所以可以写成(a+ib)(a-ib),所以这个哈密顿量就可以用三个复数来表示,并且是三个复数的大小的平方的和,所在在三维复空间的转动操作下是不变的,具有U(3)群,其中的非平庸的结构是SU(3)群。所以SU(3)群和三维简谐振子是密不可分的。大学量子力学会详细的讨论三维简谐振子,但是不会从对称性来讨论。
讨论一个量子系统,就是构造它的哈密顿量,也就是能量算符,然后带入本征方程中,求出本征值(能量值)和本证方程。这是量子力学的基本思路,讨论像原子核这样的孤立系统,这点知识就够了。原子核结构理论的核心就是从各种角度,根据实验事实构造哈密顿量,求解能量本征值和本征函数,来解释实验测量的数据。
代数方法就在于它利用群论的力量,寻找哈密顿量的对称性。找到了对称性,剩下的就可以通过群论的方法(大部分都是已经知道的结果了),拿过来直接分析数据。所以代数方法是核结构研究中最简单的方法。有的人可能对群论不太了解,但是如果不是做群论研究,仅仅是把群论中的结论拿过来,这是非常简单的。
我的工作出现以后,后面就会看到,就是把群论的结果直接拿过来,有些还需要计算,但是计算程序比以前遇到的程序简单多了,而且由于物理意义明确,所以计算结果可以直接给出结论,把核结构研究的难度从以前的至少博士的难度,直接变成了大学生能够操作的水平。
这里的一个关键关系是当量子系统的哈密顿量知道以后,如果有对称性,或者直接利用对称性构造哈密顿量,可以直接给出哈密顿量的本征值和本征函数,特别是本征值所对应的本征函数的简并度。这个简并度是直接由对称性支配的。
比如前边的三维简谐振子势,具有SU(3)对称性,具有能量值
其中N就是U(3)群的量子数,根据U群计算维数的法则,就可以求出对应N的简并度是(N+1)(N+2)/2,当然这个简单的情况可以直接自己算出来,但是遇到复杂的问题的时候,就需要直接套上群论的各种公式了。
很多人会忧伤的说,自己不会群论,实际上是不知道群论的结论,在后面遇到各种问题的时候我都会给出相应的结果。利用群论讨论物理问题,不是研究群论,而是把群论的结论直接拿过来应用。这就大大简化了我们对于核结构问题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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