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早期垄断资本主义研究讲座（1997.2.24、3.3）

黄安年文 黄安年的博客/2023年1月9日发布（第31903篇）

自由资本主义、早期垄断资本主义、国家垄断资本主义、社会垄断资本主义是近现代历史发展的经济阶段。笔者1996、1997年曾两次开设关于早期资本主义研究的讲座。这里发布的关于《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研究即早期垄断资本主义研究的讲座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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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序言

                                北京师大历史系本科 1995年级

                                1997年2月24日; 3月3日

一. 学习“帝国主义论”的必要

1. 时代的需要 (现代资本主义、帝国主义；竞争、垄断；市场、政府……使用频率最高的词之一)

2. 研究经典文献的需要 (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在20世纪最重要的文献)

3. 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的需要 (世纪的巨变和巨变世纪的需要)

4. 科学的历史唯物主义史观的需要 (时代和世纪的变化和坚持基本史观和方法)

二. 学习“帝国主义论”的途径

1. 了解“帝国主义论”的基本内容和精神实质(阅读原著法:通读和精读)

2. 了解“帝国主义论”发表的历史背景(历史方法)

3. 了解世纪之交种种有关帝国主义的论述(比较方法)

4. 了解“帝国主义论”出版后影响和世人的评论(历史评论)

三. 学习“帝国主义论”的要求

1. 通读和精读原著

2. 对历史背景和同时代论述有大概的了解

3. 了解基本精神

4. 了解对原著的各种评论

5. 学习基本立场、观点和方法的运用

  共10个学时,自第1-5周连续五周进行讲授

    第一讲    现代资本主义兴起

一.   垄断资本主义的形成和确立

1.  世纪之交的大转折年代

    十九、二十世纪之交, 是现代西方世界的兴起时期。在这一时期西方发达国家开始由农业为主社会向工业为主社会的转变, 由农村生活为主向以城市生活为主的转变, 由一次科技革命向二次科技革命转变, 由自由竞争的资本主义向垄断竞争的资本主义转变。从经济发展和生产组织变化的角度看, 大转折年代是和现代企业特别是垄断组织的发展和成型相同步的。它表明: 自由资本主义与近代社会相联而现代与垄断相关; 现代资本主义与二十世纪的社会进步相同步; 社会生产力的大发展带来了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大变化——由自由竞争进入垄断竞争。据统计, 以1913年为100, 世界工业生产指数(罗斯托估计)和世界农业生产指数(库钦斯基估计)分别是: 1880年26.9 和 53; 1894年42.2 和 63; 1900年58.7 和79。[1] 以工业、农业和服务业分别在国民产值中所占比例计算, 联合王国,1841~1901年间的变化是:工业由34增至40; 农业由22降到6; 服务业由44增至54, 1924年工业占51。德国, 1860/1869~1905/1914年间的变化是:工业由24增至39; 农业由32降到18; 服务业由44到43。法国在1872/1882~1908/1910年间的变化是:工业由30增至37; 农业由42降为35,服务业28不变。美国的商品产值在1869/1879~1919/1928年间的变化是:工业由33增至40; 农业由20降为12. 服务业由47到48。日本的国内净产值在1878/1882~1923/1927年间的变化是: 工业由16增至38; 农业由 63降到26; 服务业由21到36。[2]在城市化方面, 2万以上的城市人口在全部人口中所占比例, 欧洲1850年为15.0％; 1880年为22.0％; 1900年为31.0％; 西欧1920年为41.0％; 北美1920年为41.0％; 日本1920年为23％。[3]据笔者的研究, 在美国1870年工业产值已占工农业产值的64.4％; 1889年美国的工业产值已占工农业产值的77.5％。世纪之交的30年间, 美国的生产总值翻了两番。从1880~1914年间, 美国的重工业产值增加了5倍左右, 而轻工业产值增加了3倍左右, 1900年时重轻工业的比例为1.2:1。[4]

    世纪之交美国和西欧等发达国家经济的迅速发展, 引起了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高度重视。马克思、恩格斯把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视角移向了美国。[5]

二.    早期垄断组织的演变

1.    美国的普尔、托拉斯、控股公司垄断组织

    普尔(Pool)即联营组织。指同类股份公司企业之间为控制物价订立的分配营业的协定, 或就销售市场、或就价格、或就产品数量达成的协定, 相似于欧洲的卡特尔。为美国最早出现的低级垄断组织, 不少铁路公司最早运用普尔形式来控制运价, 其后在许多行业中推广。普尔形式流行于流通领域, 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市场价格的相对稳定和相应减少生产的盲目性。但它并不对生产领域的自由竞争有所限制。随着企业控制原料生产加工和流通全过程的纵向合并以及同类企业和销售过程的横向合并的发展, 普尔形式已逐渐不能适应垄断发展的需要, 1887年州际贸易法颁布后被明令禁止。[6]

托拉斯(Trust), 是由许多生产同类商品的企业或有密切关系的企业合并而成，由董事会统一经营全部生产、销售和财务活动, 是1887年后美国普遍流行的垄断组织。它促进了生产、商品和资本的社会化。由于它是美国这一时期垄断组织的主要形式, 人们称美国为托拉斯国家。研究美国垄断组织的学者约翰·穆迪写道:“总的看来, 我们发现了存在于托拉斯中的支配力量。这些托拉斯是由大大小小资本集团的错综复杂的网络所组成的。其中许多大小资本集团由于不同程度的利害关系而互相联合起来, 但所有这些集团又附属于更大的集团或者组成其一部分。而那些更大集团本身又依附于或联合于两个庞大的集团, 即洛克菲勒集团和摩根集团。这两个庞大的集团.....则共同构成了全国的大商业企业和贸易生命的心脏。”[7][梁启超在世纪之交访问美国后写道:“托拉斯起于1882年之煤油托拉斯”,“自兹以往, 举国皆狂热于托拉斯及于今日, 而全国之资本, 其在各托拉斯之支配下者殆十而八。夫美国者, 今世界第一之资本国也。美国资本, 殆上世界全部资本之半, 然则现今世界资金总额之小半额, 全归于此最少数之托拉斯诸人之手中也。”[8]由于美国生产的进一步集中和资本的积聚, 具备了在生产领域垄断的可能性; 美国的州际贸易法案并不排斥生产领域托拉斯的发展, 从而推动了托拉斯的迅速发展。

    控股公司(Holding Company)又称持股公司或股权公司。 是一种通过拥有其他若干公司的足够比例的普通股所有权而控制那些公司的公司。它注重对其子公司财务、管理或营销职能的控制, 从而较多地扮演监控者的角色。1897~1903年企业合并后成为美国的主要垄断形式, 1900年拥有10亿美元资产的美国钢铁公司, 就是当时最大的控股公司。

2.    欧洲的卡特尔、辛迪加垄断组织

    卡特尔(源出法文Cartel), 是指生产同类商品的资本主义企业, 划分销售市场、规定商品产量、确定商品价格等某一或某些方面达成协议的垄断组织。卡特尔在德国最为盛行, 有卡特尔国家之称。[9]德国学者利夫曼在<<卡特尔与托拉斯>>一书中提到,“德国的工业卡特尔在1905年有385个”, “有德国参加的国际卡特尔将近100个”。[10]德国学者泰·弗格尔施坦在谈及卡特尔的发展史时说:“现代垄断组织的真正开始, 最早也不过是19世纪60年代的事。”“在1889~1890年短促的高涨时期, 人们纷纷组织卡特尔来利用当时的行情。”“于是卡特尔运动进到了第二个时期。卡特尔已经不是暂时的现象, 而成了全部生活的一种基础。它占领了一个又一个的工业部门, 而首先占领原材料加工部门。”[11]德国学者弗里茨·克斯特涅尔在详细考察了卡特尔后评论说:“它对这些工业还处于某种统治地位, 这是在自由竞争的情况下所没有的。”[12][

    辛迪加(Syndicate)是指由同一生产部门的少数大企业通过签定共同销售产品和采购原料的协定而建立的垄断组织, 丧失了商业上的独立性。俄国最盛, 有典型辛迪加国家之称。

3.    日本的康采恩垄断组织

    康采恩(源出俄文Konzern), 是指把分属于不同经济部门的许多企业联合在一起, 以大工业垄断企业和大银行为核心的多种企业集团,  为高级和复杂的垄断组织。本世纪初以来, 日本最为发展。德国学者里谢尔在论述<<德国大银行及其积聚>>一书中详尽列举了康采恩在银行垄断和工业垄断中的作用, 分析了德国单个大银行和银行康采恩内部的积聚过程, 指出“所有大银行及其康采恩到1908年12月31日止一共吞并了164家私人银行 + 60家银行”。[13]

4.    混合联合公司(Conglomerate), 是指从事多种在生产或职能上很少具有联系的经营的巨型垄断企业。它与康采恩不同在于: 所属企业失去独立性, 公司间生产或职能没有联系, 企业来自合并。本世纪初以来有长足的发展。德国学者汉斯·海曼在他的论述<<混和企业>>的著作中, 列举了包括克虏伯、蒂森在内的24个混合企业, 认为这种混合企业, “可能统治一切”。“领导人控制着总公司”, “总公司又统治着依赖于它的公司”, “后者又统治着‘孙子公司’等等。于是, 在拥有资本不太多的情况下, 就可以统治巨大的生产部门。”“德国采矿工业确切地证实了马克思关于积聚的学说是正确的”。[14]

5.    国际垄断同盟 (International Monopoly Combines), 是指资本主义各国最大垄断组织根据协定而结成的国际性垄断组织。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以国际卡特尔为最多(第一 次世界大战前有116个) 。其后国际托拉斯和国际康采恩成为主要形式。此外有多国垄断组织, 如1907年的英荷壳牌石油公司。同年, 电气总公司同通用电气公司, 缔结了分割世界的条约, 造成“世界上没有一个完全不依赖它们的电力公司”的局面。[15]

三.    早期垄断组织发展的特点

1.    在生产和资本高度集中和不同国情的基础上了产生各具特式的垄断组织

    早期垄断组织以美国和德国发展最快、也最为典型。托拉斯组织在美国最为普遍, 这和美国工业生产集中程度高, 重工业比重大有关。卡特尔组织在德国最为流行。这是由于德国国内市场狭小、封建影响很大、资本主义的起步晚, 国外竞争激烈。辛迪加组织在俄国最盛行, 这是由于俄国的重要工业掌握在外国手中, 订货和市场争夺激烈。在法国, 并没有形成某一突出的垄断组织形式, 工业生产集中程度低, 本世纪初中小企业仍占绝大比重, 但“康多阿”即辛迪加偏多。在英国, 以大股份公司为主, 垄断化进程慢, 发展程度低。在日本, 最普遍的是康采恩组织, 获得国家特殊保护和扶植的少数带封建性的特权资本占优势的家族康采恩, 占据统治地位。家族总公司——直系公司——旁系公司系统, 形成了由原料的生产、进口到加工、运输、销售的综合性垄断组织。

    不论是托拉斯、卡特尔、辛迪加还是康采恩都有共同点, 即都是掌握一种或几种商品的大部分生产或销售资本家之间的联合(通过生产、市场、原料、价格)。与此同时, 都逐步向康采恩和控股公司方向发展。

2.    在激烈竞争和两次企业兼并浪潮中得到充分发展, 并具有排他性竞争

    西方世界的第一次企业兼并(Mergers)高潮发生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 主要采取同一部门企业的合并即横向合并的方式。与此相适应, 卡特尔、辛迪加和托拉斯成为这一时期工业垄断组织的主要形式。据约翰·穆迪的研究, 在92项兼并中,78％获得了占改行业产出50％以上的市场份额。在许多行业中, 少数几家企业的销售额占有非常高的比例。

     西方世界的第二次兼并高潮在本世纪20年代, 主要采取纵向合并的形式, 即不同部门但互有联系的企业间的合并。与此相适应, 以一个部门为主体或一组企业为核心的跨部门的康采恩作用增大。美国学者小艾尔弗雷德·D·钱得勒在他的名著<<看得见的手>>中说:“到了本世纪二十年代, 紧跟在合并运动之后的调整时期已经结束，成功的合并企业已经站立起来, 不成功者则遭到了淘汰。现代工商企业于是支配了美国的主要工业, 而且大部分这些公司都继续支配了它们的工业达数十年之久。”“在从本世纪开始的大合并运动到美国参与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这段时期内, 美国工业完成了自己的形成时期。到1917年时, 大部分的美国工业都已具备了自己的现代结构。此后, 大企业继续集中在那些它们于1917年是就已集中于其内内的相同的工业组中。而且, 相同的公司继续保持其在这些组的各该集中了的工业中的优势地位。”[16]

3.    金融资本和金融寡头占据统治地位

    这一时期, 银行的作用发生了质变。由资金借贷中介人发展为万能的垄断者。支配全社会的货币资本, 控制着全社会工商业的经营活动。布兰代斯在1914年评论说:“美国的任何经济问题都没有象今天金融托拉斯所造成的这样严重——某些金融家对美国金融的控制”。“我国金融寡头中占统治地位的成分是投资银行家。联合银行、信托公司和人寿保险公司是他的工具。”“这些银行家却以主人身分高居美国企业界之上, 实际上没有他们的参与或赞同, 任何大企业要获得成功是不可能的”, “解决其权力之迷的钥匙就是联合——高度和全面的集中, 即明显的银行与托拉斯公司的联合”, “由铁路公司组成的巨大体系的联合, 象从事公债、股票和票据经销的J·P·摩根公司这样的投资银行, 通过业务接触干涉这种其它类型的公司的事务,成为铁路公司、公用事业和工业公司中的指挥力量”,“这些不同的功能在被分别管理时是卓有成效的, 而结合在同一类人手中则是极为危险的。”[17]

银行资本与工业资本溶合的途径, 有相互购买对方股票; 互兼董事; 为工业企业发行股票、公司债券、发放长期贷款; 建立自己的工业企业或工业企业建立自己的银行及金融公司。美国和德国最为典型, 英国缓慢。在美国像洛克菲勒那样的有工业资本和银行资本结合的金融寡头, 也有像摩根那样的银行资本结合工业资本的金融寡头。

     4.    如前所说, 这一时期, 在垄断资本主义的发展中, 以私人垄断为主, 辅以国家干预式的国家垄断资本主义。与此同时, 国际垄断资本主义开始发展。

第二节    垄断资本主义的确立

    本世纪初和二十年代, 西方发达国家的垄断组织得以确立和发展。首先, 巩固地确立了以垄断财团为核心的垄断组织。垄断财团(Financial Groups), 指的是银行资本与工业资本的溶合, 又称金融财团, 是由极少数金融寡头所控制的巨大银行和巨大企业结合而成的垄断组织。它们在经济、政治、文化和社会生活中起支配作用。美国是财团统治的典型。其次, 这一时期形成了以托拉斯、辛迪加和康采恩为基本形式，各种垄断形态并存的垄断组织大发展的局面。

一.    美国的主要垄断组织

    本世纪初和二十年代, 美国以摩根财团和洛克菲勒财团为代表的八大财团六十家族, 确立了主要垄断组织的统治地位。[18]

1.    洛克菲勒财团(Rockefeller Financial Groups)

     创始人是约翰·戴维·洛克菲勒(1839~1937), 1882年组建美孚石油公司,(Standard Oil Co. of New Jersey) 垄断全国石油的90~95％, 1904年控制国内石油贸易的85％和出口贸易的90％。1891年和斯蒂尔曼合办纽约花旗银行, 1915年又控制大通国民银行和都会人寿保险公司, 还控制了公平信托公司。20 年代初, 完全垄断了全国的石油工业, 还进一步控制了煤气、电气、制锌、制铅、炼铜、炼钢等企业。该财团还通过创办洛克菲勒基金会、洛克菲勒医学研究所等社会文化组织, 捐助芝加哥大学、哥伦比亚大学、普林斯顿大学、哈佛大学等高校, 及控制<<时代>>周刊、<<辛福>>月刊和<<生活>>周刊, 从而对文化教育和社会生活产生重要的影响。[19]

2.    摩根财团(Morgan Financial Groups)

     创始人是约翰·摩根(1837~1913), 1871年和人合办德雷克塞尔——摩根公司, 80年代, 控制了纽约中央铁路公司, 1894年改称杰·普·摩根公司, 成了发行铁路股票和政府债券的大银行家。1901年, 组成全国最大的美国钢铁公司(United   States Steel Corporation), 控制占全国一半的钢产量, 号称‘钢铁王国’。摩根财团还控制了美国第一国民银行等银行、交易和保险公司, 掌握了1885年成立的美国电话电报公司(AT & T)、西方联合电话电报公司、国际收割机公司、国际海上贸易公司、1892年成立的通用电气公司(General Electric Company--GE)等。据美国国会1913年<<金融托拉斯调查报告书>>, 1912年摩根财团控制着53家大公司, 资产总额达127亿美元。[20]

3.    杜邦财团(Du Pont Financial Groups)

     创始人是皮埃尔·塞缪尔·杜邦(1870~1954), 靠卖军火起家。在20世纪初该公司生产的五种炸药占全国总产量的64~74％,及全部的无延军用火药, 被称为“死亡商人”。1915年形成现有公司形式的杜邦公司(E.I.Du Pont de Nemours andCompany—Du Pont)该财团是家族统治的托拉斯典型。长期以来, 控制了特拉华州的政治、经济、金融、运输、文化教育和新闻的各个方面。在20年代还一度控制了1908年成立的通用汽车公司(General Moters Corp.)。[21][

4.    梅隆财团(Mellon Financial Groups)

     创始人是托玛斯·梅隆(1813~1908), 1869年创办托玛斯·梅隆父子银行、本世纪初收买了铁矾土矿, 独家垄断了制铝工业,  他的1907年用现名的美国铝公司(Aluminum Company of American)控制了世界制铝业的50％以上。梅隆家族还控制格菲石油公司, 1906年更名为海湾石油公司。梅隆财团通过联合信托公司控制匹兹堡的全部银行存款的1/3。[22]

5.    波士顿财团(Boston Financial Groups)

     是由英格兰地区马萨诸塞州一些富豪家族在世代相传中逐渐形成的一个地区性财团。包括1922年成立、1925年该现名的的由亚当斯家族控制的电子和军火工业雷锡昂公司(Raytheon Company, 卡伯特家族控制的炭黑生产。波士顿财团的核心是波士顿地一国民银行, 1899年成立的联合果品公司则独霸中美洲, 被成为“绿色魔鬼”。

6.    库恩——洛布财团(

     创始人是阿伯拉罕·库恩和所罗门·洛布, 1867年成立库恩——洛布公司, 从事证券投机活动。20世纪初投资铁路部门, 控制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芝加哥—堪萨斯得克萨斯铁路公司、特拉华—赫得逊铁路公司, 以及与其他财团合伙控制联合太平洋铁路公司、巴尔的摩—俄亥俄铁路公司、芝加哥—西北铁路公司、南方太平洋铁路公司等, 还投资于1919年成立的伯利恒钢铁公司(Bethlehem SteelCorporation)和威斯汀豪斯电气公司(Westinghouse Electric Corporation)。

7.    芝加哥财团Chicago Financial Groups)

     核心是1857年创办的芝加哥大陆伊利诺伊国民银行和信托公司, 控制芝加哥第一国民银行、联合哈里斯信托和储蓄银行、北方信托公司等四大银行, 一度成为美国第二大金融中心。它还控制1885年创办的美国最大的肉类食品斯威夫特公司、1902年成立的国际联合收割机公司(International Harvester Company)、1906年成立的全国最大的百货公司——西尔斯—娄巴克公司等。

8.    克利夫兰财团(Cleveland Financial Groups)

     这是中西部财团, 由塞缪尔·马瑟父子、马克·韩纳、赛勒斯·伊顿及汉弗莱等富豪家族在克里夫兰组成。马瑟父子控制财团核心克利夫兰信托公司, 伊顿家族经营钢铁和橡胶。1899年的共和钢铁公司(Republic Steel Corporation)是战前美国第三大钢铁公司。该财团还控制1898年成立的美国最大橡胶工业公司——固特异轮胎橡胶公司(Goodyear Tire & Rubber Co.)。

二.    西欧和日本的主要垄断组织

    在德国20年代有十多个工业和金融寡头统治, 主要的垄断组织是:

1.    德意志银行财团(Deutsche Bank AG)——以德意志银行为中心的最大财团。    一战前在鲁尔、柏林和法兰克福等钢铁工业、电气工业和金融资本较集中的地区。其中含最大的商业银行—德意志银行, 西门子康采恩(1903为西门子—哈尔斯克公司与舒克特公司合并为西门子—舒克特康采恩的主体),曼内斯曼(Mannesmann

AG)康采恩(1890年钢铁联合企业, 生产轧钢和导管), 克勒克纳康采恩(1897年成立克勒克纳制造股份公司), 戴姆斯—奔驰汽车公司(1926年由两个工厂, 即Benz &Cie.,Daimler-Motoren)合并而成)。

2.    德累斯顿银行(Dresdner Bank AG)为中心组成的德累斯顿银行财团

    19世纪末20世纪初形成, 德累斯顿银行同克虏伯(Krupp)为德国的综合性采矿、冶金联合企业及主要的军火供应商, 1903年改组为股份公司、弗利克(FlickGroup)集团即工业管理联合公司及五金股份公司, 1928年与五金股份公司合并后用现名等垄断组织结合, 组成财团。 

3.    法本财团(Farben AG)

    以法本集团为主体, 由拜尔(Bayer AG) 研制合成杀虫剂及人造橡胶、赫希斯特(Hoechst AG)研制染料及药品、化肥和巴斯夫(BASF AG)生产合成染料及氮肥三大化学康采恩组成的化学工业财团。法本集团前身是1904年创立的法本化学工业公司。1925年改组为“法本化学工业托拉斯”成了西方世界最大的化学垄断组织, 控制德国100％的染料和人造汽油, 80％的氮产量, 40％的药剂制造及25％的人造丝生产。

4.    商业银行财团(Commerzbank AG)

    由商业银行与考夫霍夫、卡尔施塔特两大百货公司及古特霍夫农集团(Gutehoffnungshutte), 1921年兼并而成, 于20世纪20年代中期组成。

5.    蒂森财团(Thyssen AG)

    以蒂森家族为中心的钢铁业最大的垄断资本集团。由蒂森工业康采恩及其相关公司为主体, 同奥本海姆家族银行结合组成的财团。一战初控制了钢、煤、铁、机器制造、运输、军火等工商业部门。1926年德国六家煤钢垄断组织合并为钢托拉斯即“联合炼钢股份公司(VS AG)”, 蒂森拥有26％股权, 它是欧洲最大的黑色冶金托拉斯, 为德国军事经济的基础。

    在英国主要的垄断组织有:

1.    维克斯集团(Vtckers Ltd.)

    1919年的军火等部门的康采恩, 1928年与阿姆斯特朗公司联合, 1929年又与康美尔·列德公司组成强大冶金托拉斯和车辆托拉斯, 在国内外拥有大批制造军火、军用材料、金属、船只、飞机和电气设备的大康采恩。

2.    帝国化学工业公司(Inperial Chemical Industries Limited)

    化学工业最大的垄断组织, 1926年合并而成(卜内门公司[布仑纳·蒙德公司)、诺贝尔工业公司、联合制碱公司、英国染料公司等)。

3.    尤尼莱弗公司(Unilever Limited)

    1929年由莱弗兄弟公司和荷兰人造黄油公司合并而成, 世界油脂业最大垄断组织。另有利华兄弟公司(生产肥皂和人造奶酪的大康采恩)

4.    英荷壳牌石油公司(Royal Dutch/Shell Group of Co.,)

    1907年英国壳牌运输贸易公司(1897)和荷兰皇家壳牌石油公司合并而成。到1918年时成为世界性的企业。

5.    英国石油公司(BPCL)

    1909年成立的英国——波斯公司。1935年改称英国—伊朗石油公司。

6.    帝国烟草公司(Imperial Tobacco Co.,)   1901年建立的烟草业最大垄断组织。

7.    柯团尔兹公司    1913年成立的纺织业最大的垄断组织。

8.    莫理斯汽车公司   1926年扩大。

    英国的主要垄断银行有:    密特兰银行(Midland Bank Ltd. 1923)、巴克莱银行(Barclays 1917)、劳埃德银行(Lloyds Bank Ltd. 1899)—国民威斯敏斯特银行(Westminster Bank Ltd.1836)、国民地方银行(1833)五大私营商业银行。1913掌握全国存款39.7％。

    在法国到30年代“二百家族”控制着法国的国民经济, 主要的垄断组织有:

1.    巴黎荷兰银行(1872)—东方汇理银行集团(1875), 二十世纪初组成。

2.    法国石油公司, 1924年成立。

3.    法国农业信贷银行, 1926年建立。

4.    法国兴业银行, 1864年成立。

5.    雷诺汽车公司, 1900年成立。

    在日本主要的垄断组织有:

1.    三井财团(Mistsui Financial Groups)

    1910年建立总持股公司三井合名公司。一战前后为日本最大的垄断财团。辖分立的商业、矿山、银行、仓库等直系系统及北煤、王子造纸、钟纺、芝浦电气等旁系企业。

2.    三菱财团(Mitsubishi Financial Groups)

    1873年取名。一战前后确立了财阀康采恩体制。 统辖矿山、造船、运输、银行、地产等直辖企业, 及邮船、明治制糖、日本氮气、富士纺等旁系企业。

3.    住友财团(Sumitomo Financial Groups)

    1912年成立持股公司的总公司住友合资公司。一战前住友财阀基本形成。形成经营银行、贸易、纺织、机械制造、煤矿、森林、电力、保险、信托等各业大康采恩。30年代以重工业和金融业为中心。

4.    安田财团 (

    1912年成立了持股总公司安田保善公司, 初步形成了安田财阀。    此外, 有瑞士的雀巢公司(Nestle S.A.), 1905年成立的食品公司。

三.    国家垄断资本主义的初期发展

1.  一战前出现国家垄断资本主义发展的萌芽形式

    首先, 一些国有企业的产生。  以德国为例, 俾斯麦实行的国有化政策1914前44个最大矿山、12个大钢铁企业及80％铁路线国有。在日本国营军事工业的发展,1906年实现重要铁路国有化。日本还在在中国东北成立南满铁道股份公司和在朝鲜成立东洋拓殖公司。

    其次, 国家对经济生活进行一定的干预。  以德国为例, 政府实施分配利润极高的军事订货, 规定高额关税和出口津贴帮助对外倾销; 并通过立法来加强垄断组织的竞争力, 如禁止在协议期满前退出垄断组织等。但是, 整个来说, 国家垄断资本主义并不占重要地位。

2.    一战期间国家垄断资本主义的迅速发展

    首先, 建立由垄断组织操纵的战时经济管理机构, 实行国家的直接控制和强制性调节。如组织军需订货, 对生产、原料分配、劳动力调度、交通工具的指挥、贸易、金融、物价和工资的控制等。

    其次, 政府通过财政预算以补贴性订货和贷款的方式资助垄断组织兴办企业。

    第三, 实行企业“国有化”并交由垄断组织管理。如实行强制卡特尔化, 置于垄断组织控制之下。

    在英国: 1914.8实行铁路收归国有; 1915.3国防法案通过:政府有管制国民经济全权。对所有工业原料的生产、价格、分配和进出口全面管制。政府对军火垄断企业在原料、运输、劳力和贷款等方面给予特殊优惠。

    在德国: 国家干预经济的历史传统和企业国有化早期发展是德国国家垄断资本主义特别发展的历史条件。1914.8.8成立德国战时工业委员会, 处于垄断资本的直接控制之下。成立战时原料管理处及下设59个军需公司。1916.12兴登堡发布干预经济的纲领,1915.7通过强制卡特尔法, 1916.6成立帝国谷物局、帝国服装局等。

    在法国: 政府扶植军火工业生产, 推行生产标准化和机械化, 对煤、电部门给予特殊照顾, 管制工业生产。

3.    二十年代国家垄断资本主义的发展

    在德国:  20年代中, “国有企业”拥有全部铁路, 77％的发电设备, 70％的炼铝能力, 41％的制盐能力, 35％的炼铅能力等。1929年成立费巴股份公司(VEBAAG)为最大的能源与化学工业集团。

    在英国:1921年合并铁路部门为四个垄断联合组织, 拥有全国95％的运输。棉纺工业成立兰开夏纺织公司。1926年实行电力输配国有化。

第三节    早期垄断资本主义发展的历史地位

一.    资本主义发展史上的历史地位

1.    资本主义发展史上的新阶段

     笔者以为, 16世纪以来的资本主义发展, 大体上经历了早期资本主义、近代资本主义、现代资本主义和当代资本主义四个发展时期。

     早期资本主义即原始积累和商业资本主义时期。这一时期, 首先发生在欧洲特别是西欧。以英国为例, 由15世纪末~17世纪末, 有200年左右, 可称为资本主义的童年时期。

     近代资本主义, 即自由资本主义时期, 或自由企业资本主义时期。在生产和社会生活形态上表现为农业社会时期。这一时期, 在欧洲有了普遍的发展, 以英国为例由17世纪中叶~19世纪后期, 约250年左右。在美国则是由18世纪中叶~19世纪后期, 约130年左右。在亚洲的日本自19世纪下半期的明治维新开始, 也急起直追。可称为自由资本主义的青年时代。

     现代资本主义, 即垄断资本主义时期, 大企业现代化发展时期, 私人垄断资本和国家垄断资本主义发展时期, 在生活形态上表现为现代化的城市生活时期。以垄断资本最为发达的美国和西欧为例, 由19世纪后期~~20世纪30年代, 60年左右, 私人垄断资本得到充分的发展, 30年代大危机以来, 在私人垄断资本发展的同时, 国家垄断资本主义也得以迅速发展。资本主义进入了它的壮年发展期。

     现代资本主义发展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来, 进入了当代资本主义时期, 或成熟的资本主义发展期, 在社会生活形态上进入了丰裕生活时期。在北美、西欧和日本, 国家垄断资本主义高度发展, 与此同时, 垄断资本的其它各种形态和自由竞争都有新的发展。这是资本主义史上的又一个“黄金时代”, 同时也是充满新的矛盾和争斗、走向衰老的时期。

     从资本主义发展史来考察, 早期垄断资本主义正处于近代资本主义的末端和现代资本主义的开始, 它是资本主义发展史上的新阶段。

2.    资本主义由自由走向早期垄断的发展阶段

     从本章一、二节的论述中我们不难看出, 这一时期在自由资本主义的形态中,大量出现了垄断现象, 并且逐渐成为资本社会的主要经济特征。垄断的出现或早期垄断资本主义的兴起和发展, 究竟是历史的进步还是历史的倒退或反动? 垄断资本主义是处于资本主义的上升发展时期还是走下坡路的下降时期? 这是史学界、理论界长期以来有争议的重大史实和理论问题。众所周知, 相当长的一个时期里, 在我国占统治地位的见解是自由资本从自由竞争发展为垄断,是历史的倒退, 是在走向资本主义的下坡路。这一论断和资本主义的发展现实, 相距甚远,难以为现时代的实践检验为正确论断。[23]

    本章一开始已就现代化大生产的兴起、现代资本主义的发展、新科技革命的出现及其和大转折年代之间不可分割的关系, 作了论述, 这里再就垄断现象本身进行剖析。从历史发展的角度看, 垄断现象并非一种历史发展的偶然或历史的倒退, 它是社会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 即工业生产进一步集中和资本积聚的必然产物, 是商品生产和市场经济高度发展的必然产物。它的组织形式和规模是与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水平大体相适应的。作为竞争和垄断, 首先发展于资本主义社会, 但绝非资本社会所独有现象。被称为美国“托拉斯之父”的西奥多·罗斯福总统在1901年的年度咨文中说:“大企业是现代工业结构所造成的不可避免的产物”。[24]1903年他在威斯康星的一次演说中又说: “在大多数的情况下, 它们是有效的经济工具, 是经济演变过程中不可避免的结果。”[25]放眼看世界的风云人物梁启超在赴美考察后写道: “最近10年间, 美国全国之最大问题, 无过与托拉斯。政府之所焦虑, 学者之所讨论, 民间各团体之所哗嚣调查, 新闻纸之所研究争辩, 举全国之八千万人之视线, 无不集于此一点。故欲知美国之国情, 比于托拉斯; 欲知世界之大势,比于托拉斯。”“托拉斯之初出也, 全国视为怪物, 视为妖魔。”“自1889~1899 年, 凡28省之政府发布法律, 以禁止托拉斯, 华盛顿政府亦随之。然卒不可禁, 民间之组织托拉斯者, 易其名尔用其实, 而发达且日盛一日。至千九百年以后, 举国舆论, 幡然一变。知此物之发生, 由于天演理势, 相迫使然。愈遏之则其势愈盛, 而弊亦愈深。于是禁遏之政策, 一变为补救之政策。”[26]德国学者阿·兰斯堡在1914年的一篇文章中说: “不要以为现代的积聚运动将仅限于银行业。各个银行家的辛迪加接近起来。辛迪加以及涨落不定的行情正在引起进一步的联合, 总有一天, 我们一觉醒来, 会惊奇地发现我们面前尽是一些托拉斯, 到那时就必须以国家垄断来代替私人垄断。”[27]德国学者里谢尔1910年, 在对比垄断组织发展前后的德国经济发展后写道:“德国前一时代(1848~1870)的进步并不太慢, 但是同德国现时代(1870~1905)整个经济特别是银行发展的速度比起来, 就好像拿旧时代的邮车同现代的汽车相比一样”。[28]

     我们说, 资本主义在发展, 不只是说它是历史发展的趋势, 而且是说, 就经济上看它处于上升时期而不是下降时期。虽然它经历了1873、1882、1890、1900~1903、1907~1908、1920~1921共六次世界性经济危机, 但总的趋势仍在发展。

3.    资本主义社会充满激烈争斗的和平过渡时期

     在资本主义发展史上由封建主义向自由资本主义的转变、由自由资本主义向垄断资本主义的转化, 以及由垄断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社会的转化, 都是十分重要的转折关头。推翻封建主义的统治, 确立近代自由资本主义统治地位, 在英、法等国都通过革命、反动、改革、动乱前后八九十年的反复,才巩固地确立了工业资本主义的统治地位;在美国摧毁封建主义的残余,通过独立革命和美国内战两次革命及多次改革、妥协, 经历了八十多年时间,才巩固地确立了工业资本主义在全国范围的统治地位; 在日本通过明治维新改革到世纪50年初的民主化改革, 其中包含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摧毁了日本军事封建帝国主义势力, 才完全确立工业资本主义的统治地位, 也花费了八十多年的时间。我们可以肯定地说, 并没有平静的“和平过渡”的先例。

     现代资本统治的确立与自由资本统治的确立不同, 是资本统治阶级内部的不同集团, 通过逐步改革、调整和权力转移来实现的。其中包括: 推动社会进步和公正的改革,确立公平竞争、合理垄断与反对不公平竞争和垄断弊端的立法、行政措施, 开展群众性的强大的进步主义运动和社会主义运动。这种由自由资本向垄断资本的权力过渡是以较和平的方式实现的, 在美国、西欧和日本都是这样。这种和平发展时期, 也在客观上助长了社会主义运动中的和平长入社会主义的错误思潮的泛滥。

4.    世界范围的帝国主义、世界性战争、社会主义运动高涨时期

     然而历史同样表明, 资本主义在经济上发展和制度上的和平转化, 并不意味着风平浪静, 更不是在政治领域的国际和国内范围阶级斗争的缓和。西方各国垄断资本主义的产生, 无一例外是和帝国主义的发展相联的。帝国主义国家和集团间矛盾的激化, 又导致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在帝国主义和第一次世界大战发展中, 俄国爆发了社会主义革命并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从而敲响了资本主义制度的丧钟, 宣告了资本主义制度永世长存神话的破产, 预示着垄断资本主义、现代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间的矛盾发展将进入一个崭新的时期。

二.    经济发展史上的历史地位

1.    工业革命新时代真正到来的里程碑

    从经济发展史的角度来考察, 早期垄断资本主义的发展是工业革命新时代真正到来的里程碑。人们没有忘记近代化初期出现的机器生产以及捣毁机器运动, 现在我们又看到了现代世界初期大生产的出现和反垄断运动。然而, 如同机器生产的历史地位不容否定一样, 大机器生产的历史, 也是应当充分肯定的。事实上, 垄断生产的经济效益, 一般说来是利多弊少的。美国参议院工业委员会1900年在向参院的报告中, 较全面地总结了托拉斯的利弊。报告认为:“集中有利于关闭生产效率低、成本高的产品, 从而集中哪些经营效率高的工厂, 生产成本低的产品; 有利于合理布局, 减少不必要的运输开支; 有利于消除商标和专利权的竞争; 有利于生产优质产品; 减少管理人员, 节省开支; 有利于专家管理, 增强外贸竞争能力。”同时, 报告也认为: “垄断会减少就业机会, 会保持垄断价格, 使公众受害, 还会助长投机和资本掺水现象。”同年, 洛克菲勒在向美国工业委员会的报告中, 推崇垄断的主要效益在于它可以指挥必要的资本, 可以扩大营业的范围, 可以增加有心于那种经营的人数, 可以节俭, 可以改良产品, 可以减低价格而仍使股东获利, 可以给雇员以优厚的工资。报告承认, 垄断也许会被人滥用, 以投机事业问目的, 而不以营业为目的。[英]厄力斯·帕克著: <<美国经济成功之秘密>>, 第475~476页,上海民智书局, 1930年。美国烟草工业联合委员会在一份报告中谈到:“托拉斯比它的竞争者优越, 是因为它的企业规模大, 技术优良。烟草托拉斯从创办的时侯起, 就竭力在各处大量地采用机器来代替手工劳动。”[美]美国烟草工业联合委员会1909年报告, 第266页, 华盛顿, 1909年。

2.    世界经济新时代真正到来的里程碑

    事实上从世界经济的角度来看, 只有到了本世纪的现代世界, 才真正形成了世界经济。钱俊瑞在<<世界经济与世界经济学>>一文中说:“世界经济是一种历史现象”, “它是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必然结果。更确切地说, 它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产物。”“十九世纪七十年代至第一次世界大战前, 发生以电气工业为代表的第二次科学技术革命, 结果, 自由的资本主义过渡到垄断的资本主义, 形成了金融资本、国际垄断组织和帝国主义殖民体系, 使经济生活国际化特别是资本国际化, 世界经济最终形成。资本主义世界经济的这个成熟阶段的主要特征, 是资本输出。它是和资本主义的垄断阶段即帝国主义阶段相适应的。”[29]早期垄断资本主义的兴起和发展, 是和世界经济新时期的真正到来联系在一起的。

3.    现代化发展新时代真正到来的里程碑

    一般说来, 垄断组织形式的“利”, 在多数情况下是由于联合起来的现代化生产带来的, 这是一种社会化生产、现代化生产的“利”。虽然它不是垄断的专利, 但是和非垄断的现代化大生产相比垄断的现代化大生产有着明显的优势。而垄断组织形式的“弊”, 则多半和垄断资本家的私人占有欲或集团占有欲相联。[30]恩格斯在评价现代化生产组织时说: 把这些分散的小的生产资料加以集中和扩大, 把它们变成现代的强有力的生产杠杆, 这正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及其体现者即资本主义的历史作用。[31]列宁也说过:“只有那些懂得, 不向托拉斯的组织者学习就不能创造和实行社会主义的人, 才配称共产主义者。我们无产阶级政党如果不去向资本主义的第一流专家学习组织托拉斯大生产的本领,  那末这种本领便无从获得了。”[32]中共中央<<关于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中也明文规定: “建立现代化企业制度, 是发展社会化大生产和市场经济的必然要求, 是我国国有企业改革的方向”, “企业按照市场需求组织生产经营, 以提高劳动生产率和经营效益为目的”, “企业在市场竞争中优胜劣汰”。显然, 认真研究早期垄断资本主义时期组织现代化生产的经验和教训, 对于建设富有特色的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事业, 具有特殊意义。

三.  关于早期垄断资本主义发展的各种评论

    对于早期垄断资本主义发展的评论, 在理论界和学术界有着各种不同的表述, 这里仅作概述性评介。

1.  认为早期垄断资本主义时期是帝国主义阶段 本书第三章, 对此有专门的介绍和评论。

2.  认为早期垄断资本主义是资本主义的衰落阶段

    前已指出, 这一见解是失之偏颇的。实际上早期垄断资本主义的发展意味着现代资本主义的兴起。对资本主义的、完全的自由放任经济来说, 也可以说是一种“衰落”, 然而 它不表明整个资本主义在走下坡路。

3.  认为早期垄断资本主义是资本主义的灭亡阶段

    持这一见解的是斯大林,他认为:“资本主义灭亡的时代已经到来了”。[33]这种看法比之衰落论更进一步, 然而, 本世纪以来资本主义的发展现实, 已经作了否定的回答。

4.  认为早期垄断资本主义是富有无限生命力的有组织的资本主义

   持这一见解的有鲁道夫·希法亭(1877~1941), 他在1927年德国民主党基尔代表大会上提出: “具有决定意义的是, 我们目前正处在这样的资本主义阶段, 在这一阶段中纯粹由盲目的市场规律所统治的自由竞争时代基本上被克服了, 我们达到了资本主义对经济的组织化也就是从各种力量的自由比赛的经济达到了有组织的资本主义。”卡尔·考茨基(1854~1938)在1927年在<<唯物主义历史观>>一书中提出:“是否特别由于卡特尔的巩固增强, 将不会出现社会 主义, 而能出现一种新式的资本主义, 一种以卡特尔的巨头们代替封建统治者进行领导的封建化资本主义呢?”他还说:“资本主义已经在实践中极深刻地证明了它的生命力和它对最多样的、甚至最绝望的局面的适应能力,  没有任何经济上的论据足以令人怀疑它的生命力。” 这种观点过分夸大了早期资本主义的应变能力和对经济发展促进的一面, 而看不到它本身的严重弊端。历史的进程, 也对这一见解作出了否定的回答。

[1] 美罗斯托: <<世界经济、历史和前景>>, 麦克米伦出版公司, 1978年第1978页; 库钦斯基, J.:Die Geschichte der Lage der Arbeiter unter dem Kapitalismus, B[d. 37, SS, 31~33.

[2] [美]西蒙·库兹涅茨编著: <<现代经济增长>>表3.1, 北京经济学院出版社,1989年。

[3] [日]宫崎犀一、奥村茂次、森田桐郎编: <<近代国际经济要览(17世纪以来)>>, 第5页, 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 1990年。

[4] 参见黄安年著: <<美国的崛起>>第353~354页,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92年; <<二十世纪美国史>>第31~32页, 河北人民出版社, 1989年。

[5] 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4卷, 第333~334页; 第35卷,第334页; 第21卷, 第296页; 第34卷, 第349页; 第22卷, 第312页; 第23卷, 第843页, 第504页注243;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第2卷, 第436页。

[6] 黄安年著::<<美国的崛起>>, 第384页,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92年。

[7] 美]约翰·穆迪著: <<托拉斯的真相>>, 纽约, 1904年英文版。

[8] 梁启超著: <<新大陆游记>>, 第21~22页, 湖南人民出版社, 1981年。

[德]里谢尔著: <<德国大银行及其随着德国整个经济发展而来的积聚>>, 耶那, 1910年。转自<<列宁全集>>第39卷, 第382~392页。

[9] 有关垄断组织的定义, 参见[美]道格拉斯·格林沃尔德主编: <<经济学百科全书>>,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92年。[英]戴维·W·皮尔斯主编:<<现代经济学词典>>, 上海译文出版社, 1988年。郭吴新主编:<<国际经济辞典>>, 武汉大学出版社, 1988年。

[10] [德]罗·利夫曼著: <<卡特尔与托拉斯以及国民经济组织今后的发展>>, 斯图加特, 1910年。转自<<列宁全集>>第39卷, 第33~34页。

[11] [德]泰·弗格尔施坦著: <<资本主义工业的财政组织和垄断组织的形成>>, 转自<<列宁全集>>第39卷, 第53~54页。

[12] 德]弗里茨·克斯特涅尔著: <<卡特尔与局外企业斗争情况的研究>>, 柏林, 1921年。转自<<列宁全集>>第39卷, 第23~24页。

[13] [德]里谢尔著: <<德国大银行及其随着德国整个经济发展而来的积聚>>, 耶那, 1910年。转自<<列宁全集>>第39卷, 第382~392页。

[14] [德]汉斯·吉德翁·海曼著: <<德国大工业中的混和企业>>,斯图加特,1904年。转自<<列宁全集>>第39卷, 第196~199页。

[15] [德]库尔特·海尼希著: <<电力托拉斯之路>>, 柏林, 1912年。转自<<列宁全集>>第39卷, 第375~379页。

[16] [美]小艾尔弗雷德·D·钱得勒著: <<看得见的手——美国企业的管理革命>>, 第401、425页, 商务印书馆, 1987年。

[17] [美]路易斯·D·布兰代斯:著, <<别人的钱>>, 1914年, 转自里查德·霍夫斯塔特辑: <<进步运动, 1900~1915>>, 英文版。

[18] 参见黄安年著: <<二十世纪美国史>>, 第48~51页, 河北人民出版社, 1989年。<<美国的崛起>>, 第385~388页,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92年。[美]伦德堡撰:<<美国六十家族>>, 大连大众书店, 1947年。

[19] 见[美]彼得·柯利尔、戴维·霍罗威茨著: <<洛克菲勒王朝>>, 上海译文出版社, 1982年。[美]莫斯考著: <<洛克菲勒家史>>, 新华出版社, 1990年。[美]阿朗著: <<洛克菲勒家族秘录>>, 香港新闻天地社, 1977年。[美]尼文斯著: <<洛克菲勒>>, 台北名人出版事业公司, 1982年。[日]大森实著: <<石油大王洛克菲勒>>, 台北光复书局, 1986年。

[20] 见[美]刘易斯·科里著: <<摩根银行>>, 1930年英文版。[日]大森实著: <<金融大亨摩根>>, 台北光复书局, 1986年。[美]多丽丝·费伯著: <<华尔街发家史>>, 时事出版社, 1983年。

[21] 〖美]杰·科·齐尔格著: <<杜邦——在尼龙幕后>>, 上海译文出版社, 1982年。[日]大森实著: <<藉战争坐大的军火贩子:杜邦>>, 台北光复书局, 1986年。

[22] [美]步尔顿·赫什著: <<梅隆家族>>, 新华出版社, 1983年。[美]霍夫曼著: <<保罗·梅隆——一个石油大王的画像>>, 上海译文出版社, 1979年。

[23] 参见黄安年: <<试论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发展趋势>>, 北京师范大学学报, 1988年第5期。<<读黄绍湘新著<美国史纲(1492~18230>—兼谈美国早期发展历史的几个问题>>, 世界历史, 1988年第2期。

[24] [美]<<美国总统国情咨文集>>, 第2卷, 第2021页, 1966年, 英文版

[25] [美]西奥多·罗斯福: <<罗斯福政策:关于公司财富及其有关问题的讲话、信件及政府文件>>, 第180~181页, 1908年, 纽约版。

[26] 梁启超著: <<新大陆游记>>, 第26~28页, 湖南人民出版社, 1981年。

[27] [德]阿·兰斯堡著: <<一家有三亿资本的银行>>, 银行杂志, 1914年5月号。

[28] [德]里谢尔著: <<德国大银行及其积聚>>, 1910年德文版, 转自<<列宁全集>>第39卷, 第401页。

[29] 钱俊瑞著: <<世界经济与世界经济学>>, 第123、134页,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82年。

[30] 黄安年著: <<美国的崛起>>, 第390~391页,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92年。

[31]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第20卷, 第292页。

[32] <<列宁全集>>, 第24卷, 第436页。

[33] <<十月革命的国际性质>>,(1927), <<斯大林全集>>, 第10卷, 第208~21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