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京到WHITE PLAINS,NY的万里行(节选)   

 黄安年文    黄安年的博客/2020年8月15日发布（第25688篇）

   （按：本文写于1999年10月26日（纽约时间），现在发布的是节选，时过境迁,现在正常情况下用不了14个小时就可以从北京直飞纽约JFK机场了。）

    1999年10月22日14:50(北京时间)我和老伴一起离开北京搭乘日航782班机，经日本东京成田机场飞往美国纽约州的纽约，前往WHITE PLAINS,开始了我们的由中国到美国的跨世纪之旅。这是我们两人结婚36年来第一次一起出洋远行。WHITE PLAINS是223年前美国独立战争中华盛顿战斗过的地方，现在又是闻名世界的IBM公司等大公司总部的所在地,也是我们的孩子所住的地方。

    记得三年多前,孩子就邀我们去美国小住,当时，他们住在美国的康涅狄格州新不列颠（New Britain）地区,我们都还没有退休,有不少脱不开身的事情需要处理,再说我们也实在舍不得离开朝夕相伴三十年的老母亲。两年前,他们又第二次邀我们去美国探亲,今年5月下旬,小俩口专程回国探亲,第三次邀我们去美国小住,并说还为我们在美国提供较好的交通和住房条件,准备由康涅狄格州的New Britain地区迁往靠近纽约市的WHITE PLAINS地区。九十高龄的老母亲也一再撺掇我们去美国和他们小住。就我们来说，到去年上半年都已先后退休了，可以说有了属于自己自由支配的时间。我虽然90年代初曾来美进行为期一年的学术研究，但是近十年“新经济”为美国带来的各方面的惊人变化，使我在跨世纪时对再次来美国实地考察有着浓厚的兴趣；老伴虽然多次去过新加坡、香港、台湾等地，但是来美国还是第一次。

我们开始实际准备美国之旅是从今年7月初开始的，那时孩子刚刚从康州的New Britain搬到了White Plains居住，这已经是第三次从一个美国城市搬到另外一个美国城市工作了（从Albany, NY—New Britain, CN—White Plains ,NY）,据美国社会学家的统计，美国平均每人一生中要搬家八次。对我们来说这种频繁的流动实在是难以想象的，所以这次我们去美国尽管时间不长，但也不是一件小事，何况这次计划一住至少半年左右。

    一旦决定了要去后，剩下来的是让不让去的问题了。因为能不能成行，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我们申请出国材料的准备是否充分，取决于我方是否同意出境,以及美方是否同意入境,而过去在这两个方面都由于相互牵制而给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带来很多不便。比如当年要自费出国留学时,办出国护照和签证要比现在费劲得多,我们作为在职教授要出国探亲,也相当的困难,首先单位一关就难以通过。我本人在十年前已经得到斯坦福大学著名历史学家Carl Dagel教授的邀请，同意以访问学者身份前往该校进行为期一年的学术访问,后来失去了这一十分难得的机会,现在想起来还是感到十分的遗憾。十年后的今天，办理出国护照已经宽松了许多,申请手续也大为简便，整个进程显得顺利得多,可以说，目前决定性的关键，并不在领取护照，而在于美国签证官员在签证时的OK或NO。

孩子先后给我们寄来了有关证明材料，包括在美国的证明材料、财力担保文件,含美国司法部移民和归化署提供亲人的FI-134表(Form I-134 Affidavit of Support by U.S. Department of Justice, Immigration and Naturalization Service); 居住和工作、收入、完税的证明材料;邀请信;国内证明和亲人关系的公证书。所有这些证明是在一个半月时间里办完的。与此同时加紧办理出国护照，到公安局出入境人员管理处签证中心领取出国探亲的申请表,要完成这份申请表并非易事,因为首先要由本人向各自所在主管部门提出书面申请和准备美国方面的邀请信等必备材料,单位加盖公章,由主管负责人签署意见,。如果加急的话，在半个月内就可以从市签证中心领到五年有效的私人护照。由于出入境处由原来的正义路搬到了宽敞明快的北二环东路，办理出入境的环境相对而言要好得多了。不过所需的各种费用和90年代初相比增加了不少。例如在学校盖章是要交钱的，而当时并不需缴钱，至于公证费用比以前贵了好几倍。

    护照领取后办理赴美签证比过去方便多了，只要通过在指定的中信银行领取申请非移民签证申请表（To Apply For A Nonimmigrant VISA Form），然后通过电话预约签证日期，免去了以往不管刮风下雨都要在美国签证处前从清早四五点起排起长龙达六七个小时之苦。现在只要打通预约电话，一般在约定的一个单元时间内就可完成签证谈话。当然电话难打是个问题，所以现在代为预约业务很受欢迎（要付20元劳务费）。

因为我们准备的材料相当的齐备，签证官员和我们两人谈话时间，不足一分钟，问我们是否只有一个孩子，我们的退休工资有多少，在他问我们问题时已经着手签字同意了。当然有的人并没有获得签证，据说原因很多，而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有合理的解释，如提供的材料不能足以证明你能够在美国顺利停留，或者怀疑你有移民倾向，或者前次来美探亲时超过了签证时允许停留的时间规定而没有办理延期的手续，给移民官员留下了不良的印象。当然也有说不出什么原因的，原定8月中下旬赴美短期研究三个月的公派访问学者等人均被拒签，直到前不久，他们各自改为私人护照，才获签证，这样一来，时间被耽误了2个来月。

    虽然我们8月中旬已经获得赴美签证，不过由于我要完成《历史教学改革论》书稿及提交开封会议、兰州会议和南京会议三个论文稿的准备，还有10月上旬浙江教育学院研究生学位课程班的教学任务和10月中参加兰州举行的西部开发研讨会， 老伴则也有两三次学术会议和活动，所以一直到10月22日才离京。

孩子在美国通过各种旅行社力求选择北京至纽约的最佳往返机票。现在机票市场价格竞争十分激烈。国内通过中国国际航空公司和美国西北航空公司（北京—克里夫兰为国航，克里夫兰—纽约为美国西北航空公司）往返机票每张需8200人民币，往返均需OK不能返回期OPEN，美国联合航空公司的往返机票要将近10000人民币，相比之下日航（JL）的价位较为便宜，只需付730美元，加上机场税收30美元，共计760美元，其中包括在东京成田机场附近旅馆免费停留一个晚上，次日晨免费提供一顿自助餐，返回日程OPEN一年有效。这样算来相当于6320人民币，比国航要便宜1900元，还有较大幅度自由选择返回日期，对于老年人来说，由于可以在东京住上一晚，减轻了长途飞机的疲劳程度，所以这条航线颇受老年人欢迎。

我们是在10月22日上午11:45分离开北京师范大学住所的。已经毕业的研究生派车专程送行，考虑到这次美国之行涉及一年四季，包括衣服和药品等必备物品相当不少，加上亲友闻风托带的物品，算在一起有两大两小共4件行李，幸好送行的是辆双排坐的三铃车能放下这些行李，星期五中午不大塞车，一路顺利，正午12:40分到达首都机场1号楼。从11月1日起,要关闭关1号楼，进行改建,并全面启用2号楼,所以我们这次在首都机场原停机楼出境，算是改建前的最后一次，明年我们回京时就从2号楼入境了。日航782班机(波音747-400座)离港时间在2:50PM，办理手续的时间相当宽裕。我们到达首都机场时已经可以办理出境手续出了。先要交付国际航线机场管理费（每人90元人民币）,然后托运行李三件（随身携带一件,托运行李直接运往纽约,不需中途转机时提出）接着通过出关护照检查和物品安全检查,到达卫星厅，还有一个小时多的时间才登机。这些手续办理起来都相对简便而迅速。因为是飞往美国又搭乘的日航飞机，一些中国旅客担心遇到语言障碍。有一对来自保定教育学院的郝先生的老年夫妇(年龄62岁,说来还没有我们大)，前往康州耶鲁大学看望小女儿,他们两人外文一句不懂，又是头一次去美国，送行的大女儿十分担心，非常希望找到一位同行的中国人,好不容易见到我们也飞往纽约，真是喜出望外，委托我们帮助把老两口带到纽约，于是我们就也成了旅行途中的照管人了。后来了解像这种情况在纽约之行中至少有11人，我们这些人结伴而行，俨如临时组建的旅行团,成了一个小小的“Interest Group”(利益集团),一有情况相互相通报。

日航782班机（JL782）于3:20PM起飞(正点为2:50PM，因为飞机进卫星厅时间延误了半个小时),整个400人的飞机几乎座无虚席，空中小姐服务周到得体，为了让不懂日文的中国旅客感到温馨，用日、英、中三种语言广播，空中小姐中还有两位是来自上海的，这至少反映了中国旅客在日本的扩大。19:20PM(东京时间,和北京时间差一个小时)正点到达了离东京很远的成田机场,这个机场的规模要比首都机场大得多，感到比起香港的赤肋(lei)角机场要小。下机后按照清晰的指定线路随即办理入境签证手续，日方虽然给了三天的停留时间，但是实际上我们只是留住一夜就离日本飞往美国。过境签证办完后，随着一位走过这条线路的“向导”李小姐出了成田机场直奔机场BUS33路直达附属于机场的成田旅馆，办理入住手续，很快住进了379房间，时已8:30PM，到就寝时已是11:00PM了。李小姐在纽约曼哈顿地区从事贸易工作,四年前毕业于西安外国语大学,这次回国探亲走的就是纽约—东京的往返线路,所以对于出入境程序相当熟悉,有了她的热心向导,我们也少走弯路了。在东京一夜的住宿条件相当于三星级宾馆,免费留宿算是有一个长途跋涉中很好的休息调整的场所。不过你并不能随心所欲，旅馆离东京很远，晚上10:00后就没有机场BUS通向市区,自己去城里出租车单程至少30美元以上；本来想打电话给住东京的叔父问候，但是拨打旅馆外的地区和长途电话需一律收费，使人望而却步；房间里冰箱内的饮料不少，这都不是免费供应的，如喝宾馆里的一听啤酒，得花费550日元，相当于5美元，等于相同国内饮料的15倍了。所以我们除了洗澡和喝开水外，什么都没动它的。据郝先生说，他们不知道电水壶怎么使用而一夜没有喝上开水。在旅馆里除了大厅服务台外，几乎见不到上门服务的服务员，有不清楚的地方需要自己去问才行。

23日一早6:00AM我们就起床了,为的是看看日本的成田机场的外景。7:00AM开始有一顿免费自助餐,这是学校先期来过这里的好友专门交代注意事项时提到的。历史系的马教授盛赞日本机场自助餐有100多种，可以“每样尝一点”，而艺术研究院的王教授则提醒早餐免费的事，他不知道，走错了路，结果吃早点交了30美元。其实我们这餐早点，并没有上百种，省却30美元倒是实在的，当然这笔费用早已计算在机票里了。在成田旅馆倒有可以在旅馆提前办理登机手续的优惠，并且免交机场税（也是包含在机票里的），这里回大陆和去美国的人都有。7:30AM办完手续,我们一行11人8:30AM就离开了旅馆,到机场办理出境手续,路上看到成田机场附近的情况比较破旧,进入机场前,查得很紧,有警察上机场BUS检查每个人的护照,如果没有护照，别想登上机场BUS。我们当然不想找更多的麻烦,还是早些进C84号卫星厅等候,9:30AM我们就办完一切手续(过境检查),比起首都机场,成田机场卫星厅多得多,在等待登机之际,我们这些萍水相逢的同路人在聊天时发现,几乎都是去看望儿女的,其中有三对老人的子女在耶鲁大学。10:30登机前,还要再经过一次对于护照的确认,这样算起来,光检查护照在机场上就有三次(没有包括办理登机手续这一次)

11:00AM的日航008(400座)班机正点起飞,我们被安排在37D和37E座位上,由于旅客不满,有2/5的空座率,正好我们一排的四个座位上只有两人,所以在旅途中,倒是感到比较宽松.，可以半卧打盹，至少我在机上就边听音乐边看电影边闭目养神。JL008（波音747--400座）飞机按照计划飞行12小时20分钟,在纽约时间23日10:20AM到达。一路飞行平稳,空中小姐中有两位美国“空嫂”，她们服务周到,先后供应正餐和点心四次，如果你有这个承受，你可以不断地吃喝，当然也需增加去洗手间的次数。班机广播员用日文和英文两种文字播放，不过即使听不大懂英语，可以通过屏幕清晰地知道注意事项、飞机高度、飞行速度和与目的地和出发地的距离。飞机离开成田机场，很快在33000多英尺的高度的太平洋上空飞行，经过约6个多小时的飞行，飞抵阿拉斯加上空，接着飞越加拿大上空，从五大湖地区飞往大西洋，向目的地纽约JFK进发。整个飞机十分平稳，起飞和降落几乎没有异常感觉，比起国内航班来说，要舒适得多。机上用餐后不久，空中小姐就散发美国司法部移民局印发的I-94入境记录（Immigration and Naturalization I-94 Arrived Record）和关税申明（Customs Declaration），前者每人需填写一份，后者则两人合填一份。在进入美国上空后，飞机的电视屏幕详细说明两份表的填写方法，我头一次在姓名栏内没有全部大写，后来从空中小姐处重新要了一份填好。

23日纽约时间（和东京时差11个小时，和北京时差12个小时）10:17AM飞机平稳地降落在JFK机场。10:40AM（23日纽约时间）我们走下飞机,直接奔向机场内的移民局签证处,一共有八九个签证柜台，所以排了四五个人，就临到我们两人去签证官员处面谈。官员态度十分友好，看了看我们在飞机上所填的两份表，并且核对我们的签证护照，问我们来住多长时间，我们回答六个月，不到一分钟签证完毕。护照入境签证上明确写明我们在美国逗留的有效期为1999年10月23日至2000年4月22日。如果要续签则必须在截止时间前去续签，否则再次入境将面临被拒签的命运。签证后，即到行李房领取行李，10:50分AM我们的行李顺利取出, 在行李检查时四件行李中有三件没有问题，只有一件纸箱遇到一点小小麻烦。检查行李的员工问:里面有没有Food, seed, Plant, fruit,我连声答道：“No, No, all of it is daily necessities”，这样就不再开包检查，看来尽管纸箱里并没有什么违禁品，但是在外观上，容易引起误解，以后还是少用为好。出了机场卫星厅门口时刚11:00AM。在JFK国际机场卫星厅门口等了10分钟未见人影,11:15AM见到了孩子向里面探头,才知道来接的两辆车中的一辆因为好久没有开而抛锚在出门不久的加油站上。11:35分,我们一起推着行李到了离机场入口处约100米的43号停车位,将四件行李正好塞进了轿车内,开离JFK国际机场时已经11:50AM了。

由JFK国际机场开车到怀特普莱斯（WHITE PLAINS）的169 Chatterton Pkwy（这里还有一条叫Chatterton Ave和Chatterton Pkwy不是一个地方）需要50分钟左右，出JFK国际机场往北接678号公路，经皇后区(Queens)、法拉盛地区(Flushing)、Hutchinson(哈钦森) River Pkwy,跨过东河（East River）的白石桥（Bronx Whitestone Bridge）,走95号公路接287号公路向WHITE PLAINS进发,走Westchester Ave. & Main Ave 到Chatterton Pkwy家时正好正午12:40分,真是一路顺利,到了新家自然十分兴奋。White Plains是威郡（Westchester County）的一个首府,临纽约市的北部,康涅狄格州的西南端。孩子所在的Chatterton Pkwy地处Chatterton Hill的中部地区，风景秀丽，丘陵起伏，风格各异的House时隐时现地在茂密的树林中，公路则伸展到每家每户，俨如度假村，相信在这里将会度过有意义的几个月。由北京到WHITE PLAINS，NY实际飞行距离只需15个小时，加上中间在东京的一夜停留总共31个小时半，行程13000多公里，是名副其实的万里行，这比起115年前美国皇后号由纽约港首航广州需要三个月时间来说当然快得多，但是一天多的时间毕竟还是长了一些，设想下个世纪的某一天，北京直飞纽约只需要十个小时左右，将会大大促进美中交流。

                              写于1999年10月26日（纽约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