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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安年文 黄安年的博客/2019年11月16日发布(第23040篇)
2019年1月6日-10月25日笔者通过博客先后发布,个人收藏图书的英文图书书目和个人在纸媒发表的论著、译、评、介学术资料等。完整保存这些学术资料,符合笔者践行学术报国的心愿和学术为公、实事求是、与时俱进、资源共享的宗旨,也一个普通教育和学术工作者的学术探索历程。对于笔者和家乡主管单位达成全部无偿捐赠的承诺,也是提供了一个完整目录检索。
自26日起,陆续发布吕启祥在纸媒图书报刊上发表的论著等目录。这些也将无偿捐赠给我的家乡主管单位。
吕启祥文《红楼梦答客问》:大家小书 正本清源,写于 2013年盛夏中伏大暑之时,中华读书报2013年12月11日第19版(图书评价版)。并载《中原红学》2014年7月(总第2期),第147-149页,104页。
照片2张,拍自《红楼梦答客问》:大家小书 正本清源,中华读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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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小书 正本清源
----郑重推介《红楼梦答客问》
吕启祥(中国艺术研究院)
当前,图书市场上有关《红楼梦》的书籍品类繁多,令人眼花缭乱,读者往往无所适从,难以选择。这里,郑重推介蔡义江先生新近所著、由龙门书局2013年2月出版的《红楼梦答客问》,理由即如标题所示“大家小书 正本清源”。就是说,此书乃学养丰厚的大家所撰篇幅短小简明扼要之作,直面红学的基本问题包括热点问题,力求正本清源。像这样以小见大、以简驭繁、明晰平易的书是很难写、因而也是很难得的。
蔡先生著述丰富,不必细加臚列,只消举出三十年前问世、发行已逾百万册的《红楼梦诗词曲赋评注》,和近年集结其研红心得的巨轶《蔡义江新评红楼梦》就可概其余,当然,其间还有如《红楼梦是怎样写成的》等重要著作。眼前这本《答客问》就是以过往的一系列著述为依托写成的,别看只有15万字篇幅,却涵盖了红学的方方面面,包括《红楼梦》的书名、作者、成书、脂评、版本、流传、小说的创作基础、主题主线、诗词韵文、后四十回问题等等。在一定意义上,可以看作蔡义江全部红学著述的纲要和浓缩,或曰为红学大厦打开扇扇窗户,由此得其要领、登堂入室。
《答客问》的学术含量不仅表现在其包容之广,更在于对书中所列的每个问题都有切实的论析和独立的判断。人们知道在红学领域里充满着论争和歧见,旧案未了,新讼又起,但这不等于红学可以不顾规范,不要底线。乱象之生不在红学本身而在学术失范。蔡先生历来倡导健康的学风,身体力行。有关《红楼梦》作者问题可算是当前的一个热点,这个问题三十年前就有学者提出并引发了一场大讨论,最终未能否定曹雪芹的著作权。《答客问》第二篇就列出了“《红楼梦》另有作者?曹学芹是增删加工者?”这一人们关注的问题,指出近年一再出现的说曹氏家族中某人为原始作者或明末清初的某名家为作者,其原初思路与三十年前的质疑者基本相同,都把楔子中虚拟的石头撰书当成了实录真事,从而去寻找“石头”究竟是谁。其实,“所谓‘披阅十载,增删五次’,其真意就是‘撰写十年,五易其稿’。”除了小说本文,还可以从相关的多处脂评和同时代人的诗文中找到确凿的证据,确认曹雪芹就是作者。因此,蔡先生“建议今后凡在《红楼梦》著作权上立新说者。首先应论证脂评、永忠、明义等有关文字为何不足取信,因为这个问题早已据充分可信的证据定论了,并不是一个‘谜’。”
以正文、脂评、作者友人和知情者的诗文作为依据来分析论证,是蔡著一贯遵循的准则。本书中专门列有“红楼梦研究的第一手资料”的专题,其中第一位是小说正文,把功夫花在正文上,就是“采铜于山”,非收罗现成的废铜烂铁。正文应是经过校勘的、接近原著的、析出批语的本子,可以免于误导。其次是脂评,须辨析不同评者的身份、特点和评语的性质,科学地利用其文献价值和文学价值。再是与作者有交往的友人的诗文,他们有幸直接间接地接触到作者本人和比脂本更早的抄本,他们的记述和感受弥足珍贵。此外,还有一类重要资料就是历史档案,有关曹家的档案如奏折、御批、朝廷有关部门的行文等。这些都是不能编造不可更改的史料,足可为据。蔡著包括这本《答客问》正是建立在这样的“第一手资料”基础上的学术工程,除上举作者问题,其余如生卒年问题、生父问题、脂评问题、小说创作的相关问题等,均据此种资料分析论证,作出自己独立的判断。学界对这些问题或有各种不同的见解,但笔者以为,无论是否同意蔡先生的结论,都不能无视他提出问题的依据,都可以从他思考的角度和论析的过程中得到启示。
作为学者,蔡先生具备一种可贵的品性就是不迷信权威。不论是胡适,还是鲁迅,或是王国维,他们固然作出过重大贡献,也有明显的欠缺和局限。任何大师均非万能,搞研究“应首先不问这话是谁说的,是否权威大家.而要看说得对不对,有没有道理。”蔡先生慨叹我国社会崇拜权威胜于尊重真理的习惯根深蒂固,而我们的要务是“从实际出发,进行科学的实事求是的探索”,维护真理,不断创新。正因此,蔡著才在许多问题上提出了不同于前人的见解。他的学术自信和勇气源于立足实际的独立思考,而不是来自权威之论。也因此,蔡先生对当代红学“泰斗”周汝昌的质疑也就毫不奇怪了。他在为友人作序中叙及周先生曾对蔡著赞誉有加,“但我行事、治学自有原则,并不因人情而任意附和,作违心之论”,之所以疏远以至无交是“道不同”而“绝无个人恩怨”。在《答客问》中,他“为红学健康发展的大局计”,毫不含糊地指出对权威“泰斗”散布的大量牵强附会、捕风捉影之论“实有批评之必要”。并向读者推荐了三本“拨开迷雾”认清真相的著作。尊重真理高于相信权威,体现了重事实凭证据的实事求是的学风,正是学人操守上的正本清源。
这里,还想特别强调一点,就是勿以《答客问》的深入浅出就视为普及读物,只适宜一般读者;事实上它同样适宜于学界、有益于老读者。上文其实已经言明了本书的学术分量和前沿性质,在此只想补说一点个人的阅读感受,以见对老问题仍有新鲜感。兹举一例,书中黛玉代宝玉拟的《杏帘在望》五律,“为什么说最能展露其诗才呢?” 据引全诗后,蔡先生说:“首联将所咏之题,分为两句,浑成一体,非格律高手,难以为此。”颔联全用名词组合,“极见锤炼工夫”。颈联是转,要求句法有明显变化,故“此则有自然潇洒之致”。尾联尤见黛玉的冰雪聪明,大观园中虽有田庄,不过点缀,既逢盛世,何须耕织。这般“顺水推舟”式的颂圣,足见黛玉“巧思独运,灵活俏皮”。说实话,人们多关注林黛玉的长歌,很少注意这首小诗;此诗何以被元春评为“三首之冠”,又为什么最能展露黛玉诗才,我未曾深想,虽则早已读过蔡著注解,仅能粗通,并无体会。现在把它单独拿来解析,因有“格律高手”,“锤炼工夫”、“自然潇洒”、“冰雪聪明”之赞。不看起承转合,不作通体之观,是领会不到其中妙处的。诗词一道,蔡先生谙熟于心,横讲竖讲,分说合说,无往不能出彩。能臻此境,关乎学养,非一般治红者所能及。林黛玉式的才情颖慧,此刻我仿佛又有了一点新领悟。类此感受,非止一端。往往正因为是《红楼梦》的老读者,受习惯势力左右,不暇深究或习焉不察。最明显的如小说开头“此开卷第一回也”一段,自己明知是从甲戌本凡例移来,理性上认同这是脂评;但自读《红》以来就把它看作正文,把其中的“作者自云”看成作者的话,由此而生的误导可谓深远。蔡著的提醒实有必要。故本书对老读者有温故而知新之助。更具新意的,自然是书中对红学面临的新问题新挑战的回应,关乎当前学术生态和红学前景,不可等闲视之。
简括而言,本书以平常之心、平实之论、平易之语展现在读者面前。这里没有耸人听闻的新异之说,没有吸引眼球的揭秘之径,不端理论架子,不作艰深之状;只是在对话中为读者答疑解惑,如话家常。记得前辈学者舒芜曾用甲乙对谈式写过红学文章,全部都用答问式在当代尚属少见。这使读者有亲切感,很快进入题旨语境。本书在装帧设计方面也用了心思,作“藏书票”式的插页,新颖雅致,亦为此书增色。
今年适逢曹雪芹逝世250周年。倘若雪芹不复为《红楼梦》的作者,那么纪念也就无从谈起。可见著作权问题、生卒年及其他问题,于今关注度尤高,即此而言,《答客问》也是一本及时的书。就书的品位而言,足可长销;就时机而言,当前会获得更广大的读者。
*文中所引除个别已言明来历者外,均出自《红楼梦答客问》一书。
写于 2013年盛夏中伏大暑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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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4 0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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