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发 华尔街日报中文网络版文章：中国问题生姜的神秘之旅

 

黄安年转文 发表：华尔街日报中文网络版/2007年11月20日；黄安年的博客/2007年11月27日转

 

按；食品安全问题涉及检验标准的制订和不断更新，它既是发达国家保障居民食品安全的基本依据，也是对外贸易食品领域推行自由贸易和贸易保护的重要手段，又是食品安全科技成果的新体现。一般说来，发展中国家处于明显的劣势，但是如果抓住机遇，变被动为主动，将大大有利于发展中国家改善食品安全生产和校验标准的提升。

 

为了保障食品安全必须对食品的生产链有着清晰的了解和跟踪观察研究，在这里领域来不得半点粗枝大叶，这篇文章揭示问题生姜的生产与销售链，对于改善我们的食品生产和销售工作是有启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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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问题生姜的神秘之旅

 

华尔街日报中文网络版2007年11月20日

 

今年7月份，Albertson's在加州的二十多家便利店新进了一批新鲜生姜。他们将生姜摆上了货架，几天之后，该州相关检查机关发现这批来自中国的生姜含有一种有害农药。加州卫生机构官员告诫人们，不要购买中国产生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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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虽然这批问题生姜的原产国一目了然，但具体的供应商是谁却很不明了──更不用说它们是在哪个农场种植的了。这批生姜绕着地球经过了大约8,000英里的长途旅行才来到美国，它正是当今全球供应链越来越长的一个缩影，以致于美国一些公司无法确定自己购买的产品是在哪里生产或种植的。而如果不知道产品源头的话，一旦出现问题将很难解决。

 

层层设置的中间商使生产商究竟是谁变得模糊不清，从而增加了调查生产过程的难度。今年3月，被查出含违禁成份的宠物食品首次引起了人们对中国出口产品的关注，但无论是中国政府还是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FDA)至今都没能找到有毒谷朊粉的真正来源。FDA官员在有关宠物食品的调查中派人专程来到中国，并获得中国政府的配合。而通常情况下，由于资源有限，官员们只能在美国境内对进口产品进行追踪。

 

业界分析人士表示，很多美国公司为节约成本而从中国进口原材料，却不愿花钱好好调查一下供应链。总部位于上海的咨询公司Technomic Asia的总经理肯特?科德(Kent D. Kedl)说，你不能把订单发到中国就以为万事大吉、可以坐等质量可靠的产品了；他认为，进口方需要安排人在中国充当前哨。

 

有些美国公司安排数百名人员对来自中国的产品进行跟踪，而其他公司在这方面却毫无作为。加州Christopher Ranch LLC是从中国进口问题生姜并分销给超市的众多公司之一。该公司老板比尔·克里斯托弗(Bill Christopher)说，公司没有对购买的生姜进行检测，因为它以为中国出口商会遵守美国的规定。他说，自产品被召回之后，该公司开始对所有进口产品进行检测。

 

克里斯托弗说，美国政府应该担负起更多的责任。政府应该进行更多的检测；如果人力不足的话，就不该允许进口那么多的食品。他说，“我认为这不应该是超市和中间商的责任。”

 

加州Best Buy Produce International Inc.从中国进口农产品，然后批发给超市等买家。该公司总裁克拉拉·施(Clara Shih)说，购买中国农产品的美国公司往往开价过低，让进、出口商进行检测是不现实的。她说，只要价格便宜，人们就不会太在乎（检测）。

 

中国生姜价格低廉，在美国被广泛用于餐饮业──从汤、炒菜、饼干到茶等各种食物都有它的踪影。在生姜召回事件发生之前，Christopher Ranch以每箱30磅约7美元的价格从中国进口生姜；而在那之后，该公司开始从巴西进口生姜，价格是中国生姜的5倍，也就是每箱约35美元。在美国，鲜姜的零售价约为每磅2到3美元。美国农业部的数据显示，2006年进口自中国的生姜占美国未经研磨干姜进口量的78%。

 

7月份，加州农药控制处(California Department of Pesticide Regulation)的检查人员检测了Save Mart Supermarkets Inc.分销中心的鲜姜样品，发现涕灭威亚风(aldicarb sulfoxide)的含量超标，对人体健康可能造成损害。美国国家环保局禁止生姜种植中施用这种农药。在美国，包括棉花、花生和大豆等在内的某些农作物对涕灭威的使用也是有限制的。美国环保局表示，少量这类农药（通常在某些作物生长早期施用）对人体健康没有危险。

 

中国农业部表示，中国也有类似的限制。除了生姜，中国还禁止将涕灭威用于某些蔬菜、果树、茶叶和中草药。

 

加州公共卫生部表示，在有些情况下，涕灭威会威胁健康。发生涕灭威中毒后一小时内，会出现恶心、头痛、视力模糊等症状。剂量较高时会出现肌肉痉挛、呼吸困难等症状，甚至危及生命。

 

加州相关官员在一个监控农药使用的项目中发现了这个问题，随后于7月29日宣布召回这批生姜。加州北部超市Albertson's中销售的生姜也在召回之列。Albertson's超市为Save Mart Supermarkets所有，后者的总部位于加州Modesto。政府发出警告称，购买了这批生姜的消费者应将其丢弃，如果出现中毒症状应与医生联系，同时不要再购买从中国进口的生姜。

 

Save Mart连锁店的一名发言人说，在Save Mart旗下商店的两位顾客声称他们短暂出现了中毒的症状。这位发言人表示，公司希望供货商确保食品安全，同时，该公司也采用了许多食品商的做法，要求供应商签署协议，声明其产品无害。加州卫生部门发言人李?布鲁克斯(Lea Brooks )说，卫生部门还没有接到有关生姜致病的报告。

 

此次召回引发了食品行业的担忧。总部位于匹兹堡的蕃茄酱巨头亨氏(H.J. Heinz Co.)在一些汤和冷冻食品中使用了生姜。该公司发言人说他们已经联络供货商，确保产品没有被污染。总部位于加州的Full Flavor Food Products Inc.生产亨氏使用的一款姜汤，该公司总裁格伦?法雷尔(Glenn Farrell)称，公司所用生姜都接受了独立的农药测试，没有发现问题。

 

此次召回没有涉及到的其他食品公司也作出了反应。总部位于加州蒙罗维亚市的Trader Joe's食品连锁店在20多个州拥有约280家店铺，该公司发言人称，他们将在今年年底之前暂停销售所有来自中国的食品。销售额居美国第四的食品零售商Safeway Inc.发言人说，从现在起一直到“可预见的将来”，他们将停止销售中国产生姜和大蒜。

 

在发现问题生姜后不久，加州当局和FDA就试图追查生姜的来源。他们了解到，这批生姜是Save Mart从美国最大的大蒜生产商Christopher Ranch那里购买的。而Christopher Ranch的老板克里斯托弗(Christopher)表示，他的公司从另一家加州公司Modern Trading Inc.买了19,000磅生姜。

 

停业

 

7月30日，洛杉矶卫生服务部的一名调查员大卫?马尔戈希安(David Margosian)检查了在南加州一个批发商店内经营的Modern Trading，它的旁边是一家供应床垫的公司。根据县里的记录，马尔戈希安发现这家公司没有当地法律要求食品行业从业企业应具备的公共卫生许可证。县政府当天即下令Modern Trading停业。

 

Christopher Ranch的全国物流经理里奇·皮罗佐里(Rich Pirozzoli)曾参观过Modern Trading，他说自己不知道后者没有卫生许可证。“销售中国生姜的公司太多了，”他说，“你也就是从这家走到那家，根据有些什么货色来作出判断。”加州卫生部门发言人布鲁克斯称，还有五家分销商从Modern Trading那里购买了部分问题生姜。

 

FDA对Modern Trading展开了调查，但未能查明这批中国生姜的来源。FDA发言人麦克?赫恩顿(Michael Herndon)说，该机构检测了Modern Trading的一份生姜样品，但没有发现农药超标问题。

 

FDA发言人布莱德·斯威泽(Brad Swezey)称，在受伤事件或疾病爆发后，FDA有时也对美国之外的食品生产商展开调查，但“最惯常和最有效的做法”是在边境上对进口货物加以限制。布什政府最近提出了一项旨在加强进口货物管理的建议，可能会改变这种做法。该建议提出了向海外派出更多美国检查员等措施。

 

根据加州州务卿提交的记录，Modern Trading是在2005年5月由刘志安（音）注册成立的。

 

克里斯托弗所提供的货运单据副本显示，Modern Trading从中国山东的莒县华腾有机生姜有限公司(Juxian Modern Organic Ginger Co.)进口了这批生姜。这批由中国官员签字的单掳所列开票日期是6月18日，并显示该批货总共为52,000磅。

 

一名自称是华腾有机生姜公司负责人刘志安的人在一份传真声明中表示，现在还不清楚本公司是否是问题生姜的来源。他在声明中说，位于加州的Modern Trading从洛杉矶的几家公司购买了生姜，也从华腾有机生姜公司进过生姜。他说：“他们发现了来自中国的问题生姜显然是事实，但没有证据表明这些生姜到底来自哪个供应商。”

 

刘志安的兄弟、华腾有机生姜公司48岁的经理刘志学（音）说，他们公司在中国从数千农户那里收购生姜后进行包装，然后运往全球各地。

 

华腾有机生姜公司是中国数十家生姜出口商之一。刘志学称，一户农民最多可能只会卖几百磅生姜，因此一个40英尺标准集装箱里面装的生姜可能来自50多户农民。

 

刘志学在华腾有机生姜公司设在莒县的办公室接受了采访。他说，政府最近勒令他停止生姜出口业务，并封存了数百箱生姜。刘志学称，他对如此大惊小怪感到不解，中国老百姓也一直吃这种生姜，并没出现什么问题。莒县是一个重要的农产品枢纽，公路上运送苹果和洋葱的卡车一辆接着一辆。

 

美国的分销商、进口商和中国农户表示，中国政府最近一直在限制当地一些公司的生姜出口。宾西法尼亚州大蒜及生姜进口商I Love Produce LLC的总裁吉姆·普罗沃斯特(Jim Provost)称，政府现在要求货物在出口前都要进行检验，从而剔除了一些未获批准的小公司。普罗沃斯特目前正在山东会见供货商。

 

中国农业部在公告中表示，在生姜种植中使用涕灭威是非法的，将对违反规定者予以严厉打击。

 

中国国家质量监督检验检疫总局(General Administration of Quality Supervision, Inspection and Quarantine)没有回复有关莒县华腾有机生姜公司和生姜发货的书面问题。但该局局长李长江今年早些时候就农产品出口等问题接受了采访，他表示欢迎美国官员对中国农场进行现场检查。

 

李长江在北京接受采访时称，如果中国的出口产品没有达到美国标准，那么我们会进行修改。

 

还不清楚中国的生姜是如何受到涕灭威污染的。刘志安在声明中表示，目前对此还没有确切的答案。

 

美国众议院能源及商务委员会最近向中国派出了调查人员，以便在出现有毒产品丑闻后进一步了解中国的食品生产体系。该委员会上月发表报告称，加工业主要由许多家庭作坊式小型生产单位组成，这使政府难以监督食品加工过程、保证产品安全。

 

刘志安说，现在公司会对从农民手中收购的生姜进行检测，有时要检测200多种化学成份。他在声明中表示，我们将生姜样品送往商品检验局进行检测。这些检测进行得非常频繁。

 

莒县姜农刘伟中（音）说，他是华腾有机生姜公司的特约农户之一。他种了半英亩生姜，最近的售价为每磅18美分。49岁的刘伟中指着3英尺高的生姜苗说，他只使用政府允许的杀虫剂来灭害虫。他说，我们只朝叶子上喷洒这种农药，以保护生姜生长。

 

刘伟中说，他没有使用涕灭威，也不知道是否有人用。

 

在销售农药的莒县农资商店第23分店，墙上贴着莒县农业局的通知，其中列出了五种禁用的杀虫剂。涕灭威并不在里面，不过这种农药仅允许在某些农作物上施用。

 

日期标着3月30日的通知上说：我们发现在一些乡镇，仍有人违反禁令，出售含有这五种有毒物质的杀虫剂，这会严重影响我国的农产品质量，直接威胁人民生命健康。

 

店主杨明志（音）说，政府官员不时会到店中检查他是否出售违禁产品。36岁的杨明志称，今年他们比往年来得更勤了。

 

旁边过去几家店铺就是华阳农药公司(Huayang Pesticide Co.)的店面，农民在这里就能够买到含有涕灭威的杀虫剂。标签说明显示，0.1英亩左右的土地可施用3,500-4,000克这种农药，用以杀死红蜘蛛。店主说，这种1千克包装的杀虫剂名为“神农丹”，每袋售价约16元人民币，深受农民欢迎。这位店主拒绝透露他的姓名。

 

包装上的红色警示文字称：严禁在瓜果蔬菜中使用，并警告不要在稻田里使用。

 

NICHOLAS ZAMISKA / DAVID KESMODEL

 

附图两幅来自该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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