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杂志撤销的论文被称为“僵尸论文”，因为这些论文的信息仍然在学术数据库中存在，例如某些曾经引用这些文章作为参考文献的论文并没有被撤回。最近埃文内尔等的研究发现，僵尸论文被引用的情况非常普遍，甚至某些临床指南都能把僵尸论文作为主要依据。僵尸论文为什么被后来论文引用，非常有可能的是，这些学者为了支持自己的学术观点，把这些二级文献引用到自己文章中。

使用参考文献时，为了避免错误，作者应该亲自去阅读原始文献，这是对学者职业操守的基本要求。如果能对所有引用文献进行阅读，这种被撤销的论文被引用的情况大概不容易发生，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这可能是导致这种乌龙引用的原因。这说明有相对比例的学者在使用参考文献时，并没有认真查阅原始文献。

‘Zombie papers’ just won’t die. Retracted papers by notorious fraudster still cited years later | Science | AAAS

阿伯丁大学(University of Aberdeen)的临床营养学家埃文内尔Alison Avenell花了数年时间收集证据，证明已故的日本营养学研究员佐藤义宏是科学界已知的最高产的骗子之一。 调查了埃文内尔的研究结果后，一些期刊撤回了佐藤与人合著的20多篇论文。 这些所谓的临床试验发现可能会导致医生错误地治疗患有骨质疏松症和其他疾病的患者。  

 科学史上最严重欺诈事件诸多谜团解析—新闻—科学网 (sciencenet.cn)

但始于2015年的撤稿事件并不意味着这些错误永远消失了，也不意味着它们的影响力减弱了。  

埃文内尔注意到，许多期刊文章在引用27篇被撤稿论文中的一篇或多篇时，并没有警告读者他们引用了有问题的论文。 更糟糕的是，她和同事们最近报告说，从2003年到2020年发表的88篇文章引用了佐藤有缺陷的发现，这些文章是系统性的评论和临床指南，具有潜在的影响力，经常有助于指导医疗。 埃文内尔想知道:如果这些论文的作者和编辑得知佐藤的研究被撤稿，他们会采取什么行动吗?  她很失望地发现，在很大程度上，答案是否定的。  

她的团队联系了86篇被引用论文的作者，有时也联系了编辑。 然而，研究人员在5月下旬的《研究中的问责》(Accountability in Research)中报告称，一年之后，只有八篇论文发布了通知或信件，通知读者他们引用了被撤销的论文。  

这一事件为一些人所谓的“僵尸论文”提供了一个异常有条理的案例研究。 即使它们被撤销了——这是对出版界的死刑判决——这些论文仍然依靠引用而存活。 研究表明，这可能会对现实世界产生影响。 研究发现，在被引用的88篇论文中，有39篇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如果把被撤稿的论文排除在分析之外，那么它们的结论可能要弱得多（被撤销论文是结论的主要证据）。 期刊只标注了四项被削弱的研究，因为它们引用了被撤销的论文。

《撤回观察》(Retraction Watch)的联合编辑伊万·奥兰斯基(Ivan Oransky)说，这项研究的发现与上世纪90年代的其他研究“不幸地非常一致”。该杂志报道被撤回的论文，并在公共数据库中追踪它们。 例如，《美国医学会杂志》1998年的一项调查发现，在MEDLINE数据库中列出的299篇被撤销的文章中，94%的文章没有注明该著作已被撤销。 奥兰斯基说:“大多数编辑似乎并不把纠正错误作为首要任务。”  

奥兰斯基表示，Avenell采用了一种非常严格的方法来记录这个问题。 例如，她的团队采用随机对照试验设计，通过电子邮件向作者和期刊提出问题。 对于一些论文，研究人员只联系了证据合成的通信作者。 对于其他人，他们联系了另外两名合著者，有时也联系了杂志的主编。  

86篇论文中有一半没有得到回复。 (在编辑器中循环并没有提高回复率。) 一些回复的作者说他们不打算修改他们的论文，例如，因为发表的时间太长，或者他们没有时间重新分析。 一些人断言，取消一项被撤回的研究可能不会改变他们的总体发现。 有一些证据可以证明这一观点。 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丹尼尔·法内利(Daniele Fanelli)领导的一项2021年《问责研究》(Accountability in Research)研究了50项临床治疗的元分析。 那些引用了撤销工作的人和那些没有引用撤销工作的人得出的结论在统计上是相似的。  

由Avenell的团队检查的那些被撤销工作削弱的研究可能会使患者处于危险之中。 其中一篇综述显示，维生素K有助于预防骨折，这是2011年和2015年日本指南的基础，该指南建议高危人群补充维生素K。 如果忽略佐藤的研究，那么报告的益处在统计上就不显著了。 该指南的发起者日本骨质疏松基金会(Japan Osteoporosis Foundation)是没有回应研究小组询问的机构之一。  

埃文内尔认为，即使撤回的引用不会改变底线，期刊和作者也有义务公开声明。 她说，对于论文的有效性，“你需要让你的读者放心”。  

艾文内尔计划在9月的国际同行评议和科学出版大会上讨论这项由奥克兰大学的马克·博兰、格雷格·甘布尔和安德鲁·格雷合著的研究。 她说，这项工作的动机是“我对纠正存在诚信问题的文献以及证明如果不及时纠正可能产生的不良后果的缓慢过程感到沮丧”。  

有迹象表明，研究界开始更加重视这种担忧。 一些书目数据库——包括EndNote、LibKey、Papers和zotero——现在注意到，论文被包含在Retraction Watch的撤销数据库中，该数据库于2018年公开亮相。 (广受欢迎的谷歌Scholar搜索引擎不会标记文章被撤稿。) 国际医学期刊编辑委员会建议期刊编辑定期检查提交的稿件是否引用了被撤销的论文。 2021年，倡导循证医学的非营利国际网络科克伦(Cochrane)开始对引用被撤销研究的任何系统性综述发出警告。 科克伦要求标记评论的作者重新考虑他们的工作; 然后，组织决定是否撤销分析或发布带有修订结果的更新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