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群体免疫到了新阶段，在首相亲身率领下，已经获得免疫的部分人率先恢复正常生活。英国首相甚至称这是游戏规则改变者。到底这种方法是否可行，且听者方面的学者的看法。这方面主要存在的问题是，抗体测试准确度不能满足准确诊断的标准。一方面是检测方法不够严格，另一方面是对病毒相关问题缺乏全面了解。检测到抗体或感染康复者能不能长期免疫也不确定。

所谓新游戏规则，简单说就是这种分析方法把过去已经感染的识别出来，让这些已经免疫过的人出门工作，一方面这些人不会感染病毒，另一方面这些人不会对其他人造成传染风险，似乎是双保险的做法。

英国首相鲍里斯·约翰逊称他们是“游戏规则改变者”。抗体测试已经引起了全世界的关注，因为它可以揭示哪些人已经感染了这种新型冠状病毒，哪些人现在可能对这种病毒有了免疫力，从而有可能帮助生命恢复正常。和英国首相观点类似的一些人建议，抗体测试可以被用作“免疫豁免护照”，允许抗体阳性的人再次与他人互动。数十家生物技术公司和研究实验室已经赶赴现场进行血液检测。世界各国政府已经购买了数以百万计的装备，希望它们能够引导人们决定何时放松社会隔离措施，让人们重返工作岗位。

抗体测试可能被用来帮助阻止COVID-19大流行，但必须克服几个障碍。

许多科学家也都支持这一做法。珀斯西澳大利亚大学的临床病毒学家史密斯说，眼下的目标是进行一项测试，让医护人员和其他重要工作人员知道他们是否仍有感染风险。在未来，他们还可以评估候选疫苗是否能使人产生免疫力。

但是，与大多数新技术一样，有迹象表明，COVID-19抗体测试承诺可能被夸大了，这种策略面临的挑战被低估了。试剂盒已经大量涌入市场，但大多数不够准确，无法确认个人是否接触过病毒。

退一步讲，即使测试是可靠的，抗体阳性也不能表明一个人是否对再次感染有免疫力。史密斯也强调说，检测需要达到预期的效果还需要一段时间。

英国政府在3月下旬从几家公司订购了350万份测试报告后，才艰难地了解到这一点，但后来发现，这些测试没有一项表现得足够好。

旧金山活力研究所所长迈克尔•布什表示，“糟糕的测试还不如不测试。”

全球的研究人员也在使用抗体测试来估计冠状病毒的人群感染程度，这非常有价值，因为许多地方没有进行足够标准测试，有轻微或无症状的人可能在官方病例统计中被遗漏。这些调查对一部分人口进行了测试，并利用这些数据来估计更广泛的社区中的感染情况。全世界有十几个组织正在进行这样的研究。

当病毒入侵人体时，免疫系统会产生抗体来对抗。试剂盒使用病毒抗原成分来检测抗体。测试通常分为两类:一类是实验室测试，需要有经验的技术人员操作，耗时约一天。另一类是现场测试，可在15分钟至半小时内得出快速的现场结果。美国Premier Biotech公司和中国Autobio Diagnostics公司，都提供检查点工具包，供卫生专业人员用来检查个人是否感染了病毒。但一些公司将产品推销给人们在家里使用。

卫生机构说，这些检测无法检测到病毒本身，因此在诊断活动性感染方面的作用有限。美国和澳大利亚等国家，用这种检测诊断疑似covid19病人，这些人标准PCR核酸检测呈阴性，史密斯说。

从COVID-19康复的患者早期研究已经检测出三种SARS-CoV-2特异性抗体，制造商和研究机构已经开发出针对这些抗体的测试。德国生物制药公司EUROIMMUN开发了检测SARS-CoV-2特异性IgG和IgA的实验室测试。

由于持续的紧急情况，美国FDA已放松了对这类检测使用的管理规定。已授权在实验室和卫生保健工作者使用它们来诊断活跃的COVID-19感染，并声明它们没有经过FDA的审查，检测结果不应该用作确诊的唯一依据。澳大利亚也实施了类似紧急授权。

史密斯说，考虑到大流行形势，这些措施是适当的。他说，对可能是活动性感染者进行抗体检测可能是医院管理病人和追踪接触者的一个重要部分，尽管对结果的解释需要谨慎。

布什说，有一个问题是，大多数工具包都没有经过严格测试来确保可靠性。4月8日英国议会下院科学和技术特别委员会会议上，COVID-19测试策略负责人Kathy Hall说，似乎没有一种有效抗体测试可确诊COVID-19。

堪培拉澳大利亚国立大学医生和实验室微生物学家科利尼翁说，需要在大量人群中进行试剂盒试验，以验证其准确性：选择数百感染者和未感染者，然后用抗体测试进行对照检测。目前为止，大多数测试评估只涉及到几十人。

目前许多检测方法都无法准确地识别出哪些人患病，这种特性被称为检测敏感性，哪些人没有被感染，则被称为检测特异性。科利尼翁补充说，高质量测试应该达到99%或更高灵敏度和特异性。每100个真阳性和真阴性结果中，最多允许出现1个假阳性和1个假阴性。

但是一些商业抗体测试在感染早期特异性低至40%。在对丹麦现有的9项商业试验的分析中，3项基于实验室的试验的灵敏度为67-93%，特异性为93-100%。在同一项研究中，6个护理点测试中有5个有80-93%的敏感性，80-100%的特异性，但有些试剂盒的测试对象不到30人。其中一个套件暂停测试。总的来说，随着时间推移，所有测试灵敏度都有提高，在症状首次出现两周后，灵敏度最高。一些测试也被用于其他国家，包括德国和澳大利亚。

史密斯补充说，现场测试比实验室测试更不可靠。因为使用的血液样本更少。通常是手指扎伤的血液样本，与实验室相比，在一个条件控制更少的环境中进行，可能会影响效果。他说，应该谨慎使用。世界卫生组织建议，现场测试只能用于研究。

“如果测试不可靠，可能弊大于利，” 科利尼翁说。

影响这两种测试的一个未知因素是计时和准确性之间的相互作用。如果在一个人被感染后不久进行检测，身体还没有时间产生抗体，有可能无法识别出感染者。但科学家们对人体免疫系统对SARS-CoV-2反应时间还没有足够了解，不能准确地说出抗体具体什么时候产生。

史密斯说，如果检测使用的抗原不仅针对SARS-CoV-2抗体，且还能识别其他病原体，就会出现假阳性。EUROIMMUN一项抗体检测分析发现，尽管它在3名COVID-19患者中检测到了SARS-CoV-2抗体，但在2名另一种冠状病毒患者中检测出了阳性结果。

科利尼翁说，解决所有这些问题需要时间，还需要反复试验。他说，开发HIV抗体测试花了几年时间，特异性超过99%。

抗体测试的另一个大问题是，被病原体感染后，对再次感染有多大程度的免疫力。为了产生保护性免疫，人体需要产生一种特定类型的抗体，称为中和抗体，它可以防止病毒进入细胞。

但目前还不清楚是否所有注射过COVID-19的人都会产生这些抗体。一项未发表的分析报告对中国175名从COVID-19中康复并有轻微症状的人进行了报道，其中10人没有产生可检测到中和抗体，尽管其中一些人结合抗体水平很高。领导这项研究的中国上海复旦大学微生物学家吴凡说，这些人已经被感染，但不清楚他们是否有保护性免疫。

研究人员说，他们目前还没有看到任何证据表明，感染康复者会再次感染这种病毒。北京协和医学院的研究人员进行的一项未经审查的研究显示，感染了SARS-CoV-2的猕猴在最初感染后不到一个月就无法再次感染。科利尼翁说:“我们应该假设，一旦你被感染了，你在两三个月后再次感染的几率很低。”但是这种保护性免疫能持续多久还不知道。

即使很明显大多数人确实产生了中和抗体，但目前大多数测试都没有发现它们。而真正的测试开发起来更加复杂，也没有得到广泛的应用。

大多数抗体测试无法检测出中和性抗体，这一事实也与此相关，因为一些政客正在推动这样一种想法，即使用这些测试来清除那些有过COVID-19感染史的人，让他们再次与他人互动，这就是所谓的“免疫护照”。史密斯说，研究人员正在试图确定目前试剂盒检测到的抗体是否可以作为保护性免疫的代理。

史密斯说，免疫护照的另一个复杂因素是，抗体测试不能排除一个人不再具有传染性的可能性。本月发表在《自然》杂志上的一项研究发现，在血液中检测到抗体后，病毒RNA会缓慢下降。病毒RNA的存在可能意味着这个人仍然在传播感染性病毒。

科利尼翁说，尽管存在这些挑战，一旦有可靠的抗体测试可用，它们可能对了解哪些人群已经感染如何阻止进一步传播很重要。史密斯补充说，当PCR检测失败时，它们甚至可以用来诊断活动性感染。

doi: 10.1038 / d41586 - 020 - 01115 - 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