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的行进,如同河水的流淌,会出现断流,断流发生的原因无非两种,一是源头水枯,河水没有了向前绵延的力量,水势逐渐变小,河面逐渐变窄,直至干涸;二是源头总有活水,只是不够充足,最后汇向更大的河流,没有了自己的河道,不能单独流入大海。思想也是这样,断流的原因无非枯竭或汇入,能够独自形成体系的,需要足够丰沛的源头活水。
思想的断流现象,对于众多的思想者来说,十分的正常,因为并不是每一个人的思想,都能够成为流入人类思想大海的长江、黄河,只要能够在人类的大地上,留下一段自己的痕迹,润泽沿途两岸,就足已让人自豪,即使根本没有源头,只是从别的河流中抽取河水的人工沟渠,只要润泽了两岸,也是不错的,能够成为渠道,有些体系,就实属不易。
一本学术专著,如果能够理论逻辑,那是最好不过;如果能够思想统一,也是上乘;但是,如果思想如同泼水,洒得到处都是,点点滴滴,那就糟糕了;更糟糕的是因为某种原因,我们不得不硬着头皮读这样的专著,在各个领域里,这样的专著并不少见。
思想的断流,根本的原因在于源头,如何解决源头的问题,是解决断流现象的唯一出路。我们的思想,制约于经历,制约于经历中形成的相关一切。首先是生活的经历,生活经历对于人的非智力因素的影响,可想而知,即使对于智力因素,尤其是对思维的影响,也是非常重要的,思想的先天根源在于思维,没有良好的思维,不可能形成独到、有力的思想,而人的生活经历,对于思维痕迹的形成,至关重要,尤其是童年的生活经历。
其次是阅读的经历,阅读经历为思想的产生提供了必要的材料,思想的后天根源在于知识,没有足够的知识储备,不可能形成高明、深刻的思想,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而人的阅读经历,对于知识积累,功莫大焉。何况,阅读经历对于思维训练有着更强的作用,我们由于生活经历而形成的低劣思维品质,完全可以通过适量、适宜的阅读加以纠正,对于思想者来说,阅读经历比生活经历更为重要,因为前者提供的东西更多。
最后是研究的经历,研究经历为思想的产生既提供知识,又训练思维,一次完整的、高质量的研究过程,一次个人思想的形成体验,离不开亲身研究的实践。研究经历基于前两种经历,没有良好的生活经历,且不说兴趣的形成,连起码的思维习惯都不会有;没有良好的阅读经历,且不说思维的训练,连起码的知识储备都没有;没有思维习惯和知识储备,是不会有研究的。研究经历是基于前两种经历的进步,最终,是良好的研究经历,造就了一个思想者的思想。
总之,如若想解决思想的断流,形成水源丰沛的源头,需要从改变我们的思维习惯和知识储备入手,具体说,需要从改变我们的经历入手。首先要改变生活经历,使自己的生活经历变得丰富、有序,而不是贫乏、杂乱;其次要改变阅读经历,有意识地选择性阅读,训练思维、积累知识,比如,人文学者要注意阅读反映自然科学思想的书籍;最后要改变研究经历,从第一次研究起,就要有规范思维、扎实知识及形成思想的追求。
也许有人会建议要勤于思考,其实上述三种经历,没有任何一种可以离开思考,而我们的思考从来都不能单独进行,它或者发生于生活中,或者发生于阅读中,或者发生于研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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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思想为何如此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