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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的花卉中,我最喜荷花,她们没有牡丹的雍容华贵,也没有茉莉的沁人芳菲,但其出污泥而不染的高贵品质则是其他花卉所难以做到的。所以只要看到荷花,我便心痒难挠,一定抽出时间留下几张当做纪念。
小时候,我和两位哥哥经常在天边刚泛鱼肚白时便起床,顾不上洗去脸上的眼屎,拿着钓竿、鱼饵奔赴荷塘,直到母亲喊我们回家吃饭时才带着满载鱼儿的水桶回家。我的垂钓技术远远比不上两位哥哥,只要鱼儿咬钩,他们便能判断出是什么鱼儿。不同的鱼儿咬钩的方式是不同的,何时起钩、怎么起钩很重要,起早了,鱼儿尚未上钩,起晚了,鱼儿早把鱼饵叼走了。而且起钩时切忌不要太猛,那样会吓跑别的鱼儿,可见钓鱼是个技术活。现在很多人钓鱼已经不讲什么技术了,有一次,几个当兵的兄弟邀我去乡下钓鱼,我到那里一看,原来是人家的养鱼塘,池塘里大小鱼儿挤成一堆,鱼饵用的是平时喂养的鱼饲料,那些鱼儿根本分不清哪些是它们吃的饲料,哪些是令它们丧命的钓饵。不过一小时的光景,就钓上来三四十斤,这样的垂钓实在没什么乐趣。
这些年,每当我回到家乡,看着那些在农药化肥的协同作用下,鱼儿早已绝迹、几近枯竭不再长荷花的荷塘,不免感慨万千,想重温儿时垂钓的乐趣已经不可能了。去年回老家,漫步在开满油菜花的田埂边,意想不到地遇到了一条盘踞在路中间的褐色蝮蛇。我对毒蛇历来爱恨交加,喜欢看,却很怕被咬,我姐姐就曾被毒蛇咬过。小时候,我家老宅里出过几条蛇,那时叫不出它的名字,只见它们身上红黑相间,煞是漂亮,知道是毒蛇。不知是不是这些蛇知道我属鼠,想与我这老鼠同居呢,后来被我二哥用铁锹拍死了。过去在我们老家出现各种毒蛇一点不奇怪,但如今还能在充满农药的田埂边看到毒蛇的踪迹的确是一件比较稀罕的事情。我没胆子逗那毒蛇,虽然手里拿着相机,却不敢造次,生怕它以为我举着枪想杀它,它反咬一口我可受不了,只好退避三舍,绕道而去。
社会环境与自然环境是类似的,当社会价值观严重扭曲,社会风气日趋下滑,生活在这个环境里的人犹如生活在毒药世界里的鱼儿与蛇,不是逃离这个环境就是死于环境。社会是按照一定的规则运行的,当人们不按照规则做事,或者规则只对部分人有效,社会将成什么样是不难想象的。
很多人都把教书育人与科学研究挂在嘴上,其实他们真正关心的不是教育与科研本身。好比种庄稼,人们只关心亩产多少斤,至于生产出来的粮食能不能吃,他们从来不关心。有一种现象,一些农民自家吃的蔬菜与送到市场上的蔬菜是不一样的,难怪农民大伯说:“城里的人胆子真大呀,什么有毒的东西都敢吃。”农民伯伯真是冤枉城里人了,城里人有得选择么?除非他们自己也在乡下买上几亩地,自己去种粮食与蔬菜,否则,你卖给他们什么,他们就只能吃什么。
普通教育工作者与科研人员怎么教书育人,怎么做科学研究取决于你看重什么,你看重SCI,他们自然就去造SCI,你看中专业数量与学生数量,他们就去追求专业数量与学生数量。可是,百年之后,当后人们考察这段历史的时候,他们该如何评判?如果仅仅需要做一个评判,好也罢,坏也罢,倒也无伤大雅,可当社会环境也如自然环境一样充满了毒药,已经不再适合人类生存,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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