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陈安博士有博文《牛年说牛——科学家的十二个类型【1】》，问“科学家里的具备牛的习性的那一类”？

        我答，科学家具备牛的“犟”性，即犟牛，也就是孟津老师《牛年的牛》中不属于他最佩服的西藏牦牛、最浪漫的哈纳斯牛、最喜欢的水牛，还有世界上最可爱的牛的那种类型。

        “犟”者，何也？强牛也，强牛为犟嘛。强牛自然胜比大牛，但也不是牛魔王那种七彩神牛。有一种强牛叫青牛。

        查青牛的来历，据《太平御览.嵩高记》载：“山有大松，或千岁，其精变为青牛。”常言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千年树牛，即此理也，可见培养犟牛之不易。后来，李耳八岁时在太清宫南山与青牛打架，给牛鼻子上套了个乾坤圈，其实是小李子的手镯，青牛才成了坐骑，不那么犟了。青牛的粉丝也就成了鼻子上套圈的春牛，即耕田的土牛，类似现代的播种机。

 

        老君为何骑青牛，而不骑黄牛、黑牛、白牛、花牛？

    2500多年前，住在洛邑的周敬王不能以稳定压倒一切，老子只好离宫归隐，骑一青牛，欲西出函谷关，西游秦国，到西域去。函谷关原在河南灵宝县，东起崤山，两山对峙，深险间一小路，如在函子(匣子)里，故名为函谷关。常称崤山函谷，是崤之战所在地。老子从东向西，是“东方圣人”，而“青”，主春，象征东方，故只能骑青牛。

        《列仙传》记，一日夜晚，函谷关守将关尹，凝视星空，见东方紫云聚集，自语道：

紫气东来三万里，圣人西行经此地。

青牛缓缓载老翁，藏形匿迹混元气。

果然，七月的一个午后，夕阳西斜，见老子倒骑青牛而来，便恳求道：“圣人者，不以一己之智窃为己有，必以天下人智为己任也。今汝将隐居而不仁，求教者必难寻矣！何不将汝之圣智著为书？关尹虽浅陋，愿代先生传于後世，流芳千古，造福万代。”于是，有老子函谷著书上、下篇，共五千言的故事。其上篇起首“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故称《道经》；下篇起首“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故称《德经》，合称《道德经》，并以“青牛”为其别名而成为宣言书，又称老子为“青牛师”。1993年，其竹版本出土于湖北荆门四方乡郭店村的一处东周楚国贵族墓。

        关尹所见老子，银发似雪，白眉垂鬓，耳垂肩，须垂膝，红颜素袍，简朴洁净如下图所示：

（图片来自网络）

       

        老子一路西行，经丝绸之路，过嘉峪，上昆仑，赴瑶池，会王母，又顺访尼采等。尼采见老子后说：“《道德经》像一口永不枯竭的井，满载宝藏，放下汲桶，唾手可得。”最后定居于九重天的兜率宫。据说，《道德经》在西方的销销售量仅次于圣经，可见青牛是宣传队。

 

        老君为何骑牛不骑马？缘于乾坤之分。《易传》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以马喻乾，代表入世进取的儒家精神；“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以牛喻坤，代表厚德载物的道家精神。白马青牛作为交通工具，有卢照邻的《长安古意》中的两句：

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

就是董西厢中莺莺坐过的那种用多种香木或多种香料涂饰的车，就连劳斯莱斯、凯迪拉克也没有这种装饰创意。一个骑白马的男青年，迎面遇着一位乘七香车的女子，

楼前相望不相知，陌上相逢讵相识？

却一见钟情，于是，男青年打听那仙子弄玉般的女子，

借问吹萧向紫烟，曾经学舞度芳年；

并向女子表其热恋之情，

得成比目何辞死，顾作鸳鸯不羡仙；

那女子也情不自禁：

比目鸳鸯真可羡，双去双来君不见？

恨不马上由孤鸾变成双燕：

生憎帐额绣孤鸾，好取门帘帖双燕。

这并不输于现代流行歌曲的爱情直白，也不合清心寡欲的道家精神。其实，青牛并不清心寡欲。

        青牛不耐天宫寂寞，也有几次偷跑人间的行为，谓之天归。比较重要的有三次。刚偷跑时比较胆小，只是花暖听流泉，有李白在四川绵阳江油大匡山《寻雍尊师隐居》诗为证：

群峭碧摩天，逍遥不记年。拨云寻古道，倚石听流泉。

花暖青牛卧，松高白鹤眠。语来江色暮，独自下寒烟。

大匡山后三十里，为孤峰耸翠，秀出云天的岷山主峰戴天山，山前有一镇，名青莲镇，此处还真有青牛卧过的地方：

怪石巍巍巧似牛,山中高卧数千秋。

风吹遍体无毛动,雨打浑身有汗流。

芳草齐眉难如口,牧童扳角不回头。

自来鼻上无绳索,天地为栏夜不收。

据说是李白写的。李白二十四岁时《别匡山》而出川：

晓峰如画碧参差，藤影风摇拂槛垂。

野径来多将犬伴，人间归晚带樵随。

看云客倚啼猿树，洗钵僧临失鹤池。

莫怪无心恋清境，已将书剑许明时。

第二次偷跑还做了件好事，有杜牧《秋夕》诗为证：

银烛秋光冷画屏， 轻罗小扇扑流萤。

天阶夜色凉如水， 坐看牵牛织女星。

第三次则闯了大祸。唐僧取经途中，一老龟驮僧过河，请其代问他什么时候能够变成人。唐僧应下，惜别老龟，继续西行，接着就遇到金锋山独角兕大王。这妖怪有一个圈圈，把悟空的棒棒和神仙的法宝全给套了去，就象现在的套圈游戏，套着了就是自己的。看过《西游记》的都知道这妖怪就是私自外出的青牛。后来，青牛被太上老君带回，只喊了声“青牛，赶快跟我回去！”连批评都没有，可怜那些修炼时间短的小妖都被打死。可见，妖怪也分等级，即使非妖的土牛、民牛也难成正果。

 

        白马青牛不仅成全了长安城的一对男女青年，而且成全了一个民族。《辽史.地理志.永州》载：“(永州)有木叶山，上建契丹始祖庙，奇首可汗在南庙，可敦在北庙，绘塑二圣并八子神像。相传有神人乘白马，自马盂山浮土河而东，有天女驾青牛车由平地松林泛潢河而下。至木叶山，二水合流，相遇为配偶，生八子。其后族属渐盛，分为八部。每行军及春秋时祭，必用白马青牛，示不忘本云。”永州大约在内蒙古昭乌达盟翁牛特旗白音他拉的辽永州城。

        宋代范镇《东斋记事》也证明了白马青牛之说。

        由此可知大侠乔峰骑白马，阿朱、阿紫则乘青牛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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