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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地理》摄影师的故事:真实的背后(三)

已有 3832 次阅读 2008-5-6 13:02 |个人分类:生活点滴|系统分类:人物纪事

三、危险四伏

手臂擦伤了?跟Steve McCurry说说吧。有一次,他乘坐的小飞机一头扎入南斯拉夫境内一个阿尔卑斯高山湖中。飞行员安然无恙地游到岸边,留下McCurry在冰冷的湖水里忽上忽下,苦苦挣扎,在拼命挣掉安全带才死里逃生,但却落下视网膜剥离的后遗症。

曾经,Joe Scherschel在尼罗河用船桨挡开河马;Loren Mcintye在委内瑞拉被投入大狱;Dean Conger在大马士革受到监禁;在约旦一位贝多因(阿拉伯一游牧民族)的酋长将Jodi Cobb绑架(后来同事Tom Aber Crombie用一大把第纳尔将她赎回);在卢旺达,一只大猩猩将Michael Nichols推下一座山丘(“我感到一双大手在我的肩膀上……”)。

还有,Chris Johns(现在担任《国家地理》的主编)在扎伊尔被火山熔浆灼伤;Sam Abell在都柏林遭抢劫;George Steinmetz在中非受到一种叫Loa Loa的蠕虫感染眼睛几乎失明(“大动物并不惹麻烦,可怕的是那些小东西”,几乎死于脑膜炎的 Frans Lanting补充道);David Doubilet曾被大白鲨追赶;Bill Curtsinger曾遭灰礁鲨猛撞;Gorge Mobley被企鹅咬伤过。

在俄勒冈州,Joel Sartore被一名伐木工人揍了一顿。那是1994年,他刚拍完了一组关于联邦土地的图片,有个男人问他是否为《国家地理》工作,Sartore回答说 是,那家伙就咆哮起来,说1990 年那组关于原始森林的照片(别人拍摄的)纯属谎言,随后就拳脚相加。
Sartore说:“我一直在想,比起一星期前在爱达荷被一匹脱缰野马抛下来,这根本算不了什么。” 那伤使Sartore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天。

洪水,火灾,地震,战争,寄生虫,毒蛇,闪电,火山喷发,暴徒,骚乱,恐怖分子的炸弹,大象,犀牛,杀人蜂,海关人员(比大白鲨还凶——一个摄影师骂道)——《国家地理》的摄影师都经历过。

Sisse Brimberg说,“有时,即便是等待合适的拍摄光线,也是危险的。”她回忆起那天坐在墨西哥一座村庄的空地上,一位长者突然与一位年轻的酗酒者发生争 吵,长者跑去拿着一支手枪返回来,那位年轻的敌手躲在Sisse身后,拿她作挡箭牌, Sisse吓呆了,直至旁观者说服长者放下手枪。

但更危险的——这是所有的摄影师都一致赞同的——是自我怀疑。那越来越浓的沮丧会形影不离。北极之冷可以钻进你的肚子里。即使你拍了二十年无数精彩照片,你的脑海深处总是有个永远挥不去的阴影,而且你越来越深信不疑——这次又是鬼使神差的运气在帮忙。但是下一次呢?

Cary Wolinsky称之为“冰冷的汗水”——那是一种“终于有一天他们发现我是个骗子”的感觉。甚至连Bill Allard这样的老手也会在按快门时喃喃自语:“这张照片会很不错,Allard,只要你不失误的话。”

有时,就因为你自己把事情弄砸了:用了不恰当的机身,装上了错误的镜头,在欠佳的光线摁了快门,装了不合适的胶卷(有时甚至忘了装胶卷!),那稍纵即逝的精采瞬间,就会失之交臂。

然后,突然之间,世界焕然一新。星星排列成行,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奇迹魔术般显现。正如 Sam Abell诗意般描述:“月亮缓缓升起,花朵纷纷飘落,孔雀开了屏,阴影在帐篷上徘徊,平底小船划进了光线中。”

在那一刻,摄影最终赎回了摄影本身。


图七 摄影的危险可能无处不在,或明或暗。这是Eric Valli吊在一根绳子上拍摄尼泊尔采蜂人的照片。

图八 Flip Nicklin正面对面拍摄大西洋巴哈马群岛附近的斑海豚。Flip Nicklin选择了带呼吸管潜泳靠近它,因为担心带水下呼吸器的声响和泡泡可能会吓跑它。


图九 在扎伊尔的丛林,Nick Nichols在 400磅重的雄性大猩猩面前蹲下来以示顺从,以免激怒它,但仍不忘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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