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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上旬,一群同仁到贵州贵阳开会。漫长的30多小时的车程,有充裕的时间可以海阔天空地聊天。其中,大家对今年江苏高考作文用古文写得奇文讨论最为热烈。甚至对于个别专家学者,被大家指名道姓地数落一通,好不痛快淋漓,飞驰的车厢里充满了欢声笑语。此时此刻,“一言堂”终于成了“群言堂”。
关于古文奇才,大家认为,这恰好证明了兴趣爱好的作用,证明了年轻人的巨大潜力。在芸芸众生中,出现几个记忆力超人的“奇人”,正像出现几个拿奥数金牌的“冠军”、出现几个杂技高手一样,本来是没有什么值得感到稀奇的。大家感到稀奇之处恰恰在于:为什么古文专家还要反复查字典,做注释,忙上一阵子?古代文学专家、教授一辈子的积累,怎么还敌不过一个业余爱好者的冲击,大家反而对古代文学专家的研究水平和古文字识读能力感到怀疑与费解。此其一。
20世纪初的五四运动,以钱玄同为代表的一群知识分子,提倡白话文,反对文言文,运动轰轰烈烈,为什么现在阅卷组视而不见,闭而不谈,甚至姑息养奸,推波助澜,高考作文的导向有开历史倒车之嫌。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气氛非常热烈,甚至讨论了近十年的若干值得讨论的现象。
我没有时间展开,话题主要涉及如下三个方面。
一是高考作文偏向古文的导向值得质疑,说重一点,值得批判。是谁把持着这一错误的导向?它极有可能纵容少不更事的青少年走上古文写作的歧路。
二是高考作文的记叙文倾向被渲染得太重要,对发展高中生批判思维能力的议论文文体重视不够,甚至个别人有意淡化议论文写作的价值与作用,高考的文体导向值得质疑。重视写作的文艺倾向,忽视写作的实用导向。有华丽辞藻而无病呻吟的文章容易获得高分,有个人独立见解、能够展示年轻人思想认识状况的文章,常常被个别专家的傲慢与偏见而遮蔽。一些有思想,但缺乏花言巧语的学生,会因为文体的原因,无法展示自己的长处,所谓茶壶里装饺子,有货倒不出。高考作文的高分地带有个典型特征:华丽地肤浅着与肤浅地华丽着,一如个别专家的人生、学问及其美学。
三是批改过程中,总会有几篇文章,大家争论很大。甚至,总有个别专家自作主张,将一篇普通的文章判为优秀作文,甚至出现高达16分的分差,让人吃惊。如此高调渲染争议,实在让人感到高考作文评分莫测高深。不然,为什么总有一些著名教授去搞些大动作,兴风作浪?如此一来,人们对批改程序、权限多少感到不放心。是继续让个别专家力排众议,一锤定音,还是重新设立集体仲裁机制值得讨论。总有点少数人专断的感觉,为什么不完善争端解决机制呢?所以,我们感到终审程序值得质疑。
一言以蔽之,高考作文占分比例很大,问题又很多。大家,最不放心的,就是高考作文。因而,江苏高考阅卷专家组最值得质疑。再一联想个别人涉嫌参与命题、参与阅卷、参与讲座、参与出版,在信息社会,他们是一群最不让人放心的人群了。作文如此,数学也好不到那里去,同行也有同伙之嫌。中国最为重要的高考都让人如此不放心,还有什么考试能够让人放心呢。
同行的有位家属恰好是中学语文教师,问她如何看,她说,高考作文在我们眼里只是一道题,高考指挥棒怎么导向,我们就怎么准备、执行。我们管不了那么多。这样的回答,更让我们觉得值得好好地探讨了,这实际上牵涉到国家人才选拔与培养的重大问题。越是重大问题,越需要大家的参与,只有集思广益,才能让人民的意志转化为国家的意志,抑制少数人的决策失误和为所欲为。高考改革,事关重大,理应积极稳妥,切忌急躁冒进,更忌朝令夕改。可是,我们做到了吗?
考生看重他们的高考分数,希望获得与他们实力相匹配的成绩本身没有什么不好,这是他们应有的权利。但是,事实上,总有幸运的考生与背运的考生存在。生活也是这样。所谓的著名专家学者、所谓的道德高尚官员、所谓的主持正义的法官,有时不过是神马浮云而已,在一些具体事情上,他们手中所掌握的所谓正义资源、事实真相并不一定有我们这些草根民众更多。
正所谓:“美人背倚玉栏杆,惆怅花容一见难。几度唤她她不转,痴心欲掉画图看。”(陈楚南《题背面美人图》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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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3 2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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