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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所说的学术论文,指得是人文社会科学的学术论文,这里所说的刊物,指得是大学学报综合性学术期刊,而非增刊。
关于H大学J教授学术论文发表一事,真人真事。只是不经过别人许可,使用真名实姓,有点冒昧,所以我还使用代码。在我看来,H大学J教授,应该是当代大学塑造的标准的教授:学士、硕士、博士、博士后,讲师、副教授、教授,一步一个台阶,所有的证书一个都没有少。在学习的同时,也周游了不同的大城市,有深厚的学术功底,广泛的学界人脉,丰富的人生阅历。有编辑的认可,有专家的推荐,更有精益求精的反复修改,拥有了学术论文发表所需要的天时、地利、人和的全部因素。可是,论文发表为什么依然这么难呢?这里有综合性学术期刊普遍的原因,也有刊物特殊的原因。
一是综合性人文社会科学学报,涉及学科众多,如哲学、政治学、经济学、管理学、法学、社会学、教育学、心理学、文学、历史学等等,如果从二级学科、三级学科再细分,范围之广令人咂舌。实际情况是,一个学者其所在学科的发表机会平均每期最多只有两三篇,个别学科甚至多年没有“零的突破”。
二是刊物出版周期长、容量小。这不是那一个人的问题,而是中国高等学校现行体制下长期形成的学术成果出版现状。
三是在栏目创新的过程中,不少著名学者担任主持人,集中发表一组文章,仿佛上级领导视察需要交通管制一样,本来就拥挤的道路更拥挤了。情况往往就是这样,地方政府怎么敢不好好为上级领导服务呢?更何况,著名学者也是提升刊物水平的有效途径。
四是常常有些人面临着博士毕业、职称晋升、课题结项、成果获奖的特别需要。如果说平时的发表像看普通门诊,有的人急得不得了,急吼吼,甚至都快不受不了了,论文发表更像是看急诊了。编辑哪里还是什么编辑,简直就是救死扶伤的白衣战士了。人家明天就要出嫁了,再辛苦几天,帮助别人做件嫁衣吧。有限的通道就是这样显得更加拥挤。就算开辟了绿色通道,大家都往里面挤,绿色通道早晚也要被挤“黄”掉。归根结底,政策的挤压与学术期刊出版资源的稀缺制造了瓶颈效应。
等待的时间已经很长了,H大学J教授,修养很好,并没有表示多么着急,甚至还在往来邮件中安慰我们。我却感到自己更像是在马路边开小饭店的店小二,没有客人,开不了火,急。客人多了,接待不了,客人饿得慌,店小二更急。更何况,这些客人都不是吃点零食、快餐就可以打发的,他们是需要安排包间大吃大喝的贵宾。
我们也一直在开动脑筋,积极想办法,争取早日解决J教授的学术论文发表问题。
如果只是一个个案毕竟好办一些,类似的情况多起来了,怎么办?作者日益高涨的发表需求与刊物固步自封的出版现实产生愈来愈突出的矛盾。在日益庞大的作者队伍中,有的是好朋友,有的是好伙伴,有的是好“邻居”,更多的是虽素不相识但却心有灵犀的学界朋友。我知道,他们着急,其实我们更急。真像一首歌所唱:“你到我身边,带着微笑,也带来了我的烦恼”。
对于大多数学报,对于大多数人,现在就算文章已经通过了评审,也没有多少人敢保证在今年发表了。论文发表是有限的资源,僧多粥少是短期内谁也改变不了事实,更要命的是,我们面临的是几乎僵化的学术成果生产模式和几乎同样僵化的学术成果评价体系。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杜甫写于四川成都草堂、妇孺皆知的文学名篇,适用于房屋建筑,适用于社会福利事业,也同样适用于学术期刊编辑与出版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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