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前，在现当代文学课上，我才认识了徐志摩，一九二五年六月十一日，徐志摩在山间度过《翡冷翠的一夜》，诉说情爱。如今百度一番，方知他还有一篇《翡冷翠山居闲话》，书写山景心情。翡冷翠是文艺复兴的发源地，徐志摩给了它如此好听的译名，却对雕塑绘画与建筑不着一字，也许是免俗之意，我却被这俗击中了。
   心中的谜团不断拷问，文艺复兴为何源于这样一个山间小城？它不是古希腊的港口城市，没有摆脱宗教束缚，也不是工业革命的先锋，到底是怎样的小城，孕育出如此巨大的能量，爆发出一大批文豪艺匠。百度谷歌云，此乃美第奇(Medici)家族的杰作。富商家族控制了经济与政治，保护了艺术家，收藏建造了大批的文艺作品。富商巨擘可以带来繁荣的城市，并不直接意味着艺术的发达，是什么促使这座小城成就了非凡的艺术？它毗邻罗马，却不同于罗马的古典雄壮，翡冷翠满城的砖石建筑，高大而柔美，坚硬沉重的石材被赋予轻盈的节奏，伴着马蹄打在碎石路上的踢踏旋动。不过，它的美又必定与罗马相关。古罗马人的雕塑与建筑深深影响了翡冷翠，石材的雕刻与堆砌，承载着古罗马的辉煌，谁都不会拒绝这种可以永恒的手法。而这种手法又源自被罗马征服的古希腊、古埃及。石像，最为忠实地记录着古埃及、古希腊罗马的神明与人物，而巨大的石质建筑屹立数千载，见证了帝国的兴衰。绘画，要完成雕塑的立体感，必备着数学的品质。也许正是雕塑的历史萌发了立体的绘画。这些要素随着1453年君士坦丁堡陷落，研究希腊的学者纷纷逃至意大利，带来了古希腊叩问天地的精神，毕达哥拉斯学派的数是一切，又带来了绘画上的新迹。所谓天时、地利、人和，在我看来，佛罗伦萨靠近罗马、独立而富饶的地利，君士坦丁堡陷落的天时，加之开明的美第奇家族保护的人和，成就了古希腊罗马精神的复兴。
   在艺术风格上，它不同于古罗马，而更似古希腊。宗教情怀下人性的张扬，与古希腊如出一辙。我并不知道翡冷翠的艺术家是否真的沉醉于古希腊的辉煌，但我猜想着，他们如果看到了古希腊的书，会是怎样的纠结与激烈。

   也许我的猜想是错的，不过多多少少，漫步其间，文明的传承与兴衰也许就是一点火花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