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1981-1986年，先后三次入川，一次是参加“草地生态学研究方法研讨会”，一次是为国家“七五”攻关项目选点，一次是参加中科院内蒙古草原站年会。

第四次入川记述

1981年11月21，乘伊尔18离京赴成都，是为第四次入川，参加“草地生态学研究方法研讨会”。

自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三十多年来，有关科学工作者对我国北方和南方的草地进行了大量研究，不仅学术成果丰硕，而且积累了不少研究方法，但一直没有广泛交流，进行系统整理。为此，中科院植物所发起并组织了这次会议。出席会议的单位有：中科院系统的植物所、上海植物生理所、沈阳林业土壤所、西北高原生物所、兰州沙漠所，高教系统的内蒙古大学、内蒙古农牧学院、四川农业大学、兰州大学，以及甘肃草原生态所、四川草原所等。

会议为期六天。首先，中科院植物所姜恕致开幕词；其后几天，分别由四川草原所王

成志、中科院沈阳林土所南寅镐、中科院沙漠所张强主持会议；王仪凤、陈佐忠、王天铎、李博、雍世鹏、杨持、杨福囤、周寿荣、南寅镐、赵松岭、李德新、杜占池等在大会作了报告。本人的报告题目是《草原植物及其群落光合生态的研究途径和方法》。然后，分两大组进行深入讨论，重点是生物生产力、光合生理生态、水分生态和数学生态等的研究方法。

会议期间，26日来到灌县，上午参观都江堰，下午考察青城山。青城山系邛崃山支脉，位于成都西北，西临岷江，东向平原，是我国道教名山。该山，诸峰环峙，状若城廓，云雾缭绕，林木葱茏，素有“青城天下幽”之美名。

我们顺阶梯盘山而上，路旁森林茂密。植被类型有亚热带常绿阔叶林、常绿落叶阔叶混交林和暖性针叶林。常见植物种有：桢楠、润楠、栲树、青冈栎、香樟、枫杨、柳杉、杉木、侧柏、麻栎、构树等，还可见到濒危植物红豆杉、银杏、灌县槭、峨眉含笑、大花枇杷等。林下有不少可以入药的灌木和草本植物，如：吴茱萸、常春藤、葛藤、栀子、木通、鱼腥草、地瓜藤、何首乌、龙牙草、夏枯草、香附子、牛膝、商陆、细辛、车前、黄精、石斛等。

行走其间，游人寥寥；满目碧绿，苍翠欲滴；雾气清新，沁人心脾；丹梯千级，曲径通幽，可谓幽静、幽雅、幽翠、幽香、幽润、幽邃，如入世外桃源，犹在画中漫游，绮丽而神秘，悠然而自得。山中，文物古迹众多，宫殿处处可见，富丽堂皇的天师洞、雕梁画柱的三清殿，以及建福宫、祖师殿、朝阳洞、上清宫等，处处引人入胜，动人心弦；杜甫、岑参、贾岛、陆游、范成大等历代众多诗人，对青城山的题咏赞美，使其锦上添花，得以探幽访胜并行，情趣欲加浓厚。

27日，大会结束，并形成决议：将草地生态研究方法汇集成册，公开出版，以期起到推动我国草地生态研究的作用，并确定由姜恕主编，陈佐忠具体负责，各有关单位分工协作。由于涉及单位较多，参与写作者工作繁忙，所以直到1986年才全部完稿，交给农业出版社。不久，陈佐忠赴新西兰做访问学者，由我接替负责出版事宜，与责任编辑李锦明联系，进一步进行修改、校对，直到1988年印刷发行。前后历时七年，真是好事多磨。不过，我国第一本《草地生态研究方法》专著，总算问世了。该书共十五章，对草地生态各个方面的研究方法，做了比较全面的介绍，包括：群落调查、植被制图、初级生产力测定、热值测定、光合测定、物质循环、气候观察、群落水分平衡、放牧演替、第二性生产力评定、人工草地研究、植被演替中的模型组建、电子计算机和孢粉学在草地生态研究中的应用。其中，我与杨宗贵、盛修武撰写的“草原植物光合和呼吸作用的测定-红外线气体分析仪和同化室联用法”一章，是我国第一篇测定草原植物光合速率方法的专论；“草原第二性生产力的评定”一章，为没有参加1981年会议的任继周先生所编写。

当时，在内蒙古草原定位站，进行光合测定所用设备和方法，尚存在诸多问题，其中叶室温度调控很不理想。此前获悉，湖南省津市无线电三厂生产的半导体光合测定冷却器，适用于降低叶室温度，但尚未正式生产上市。为此，我与杨宗贵当晚离蓉前往。

先坐火车到重庆，转乘江轮，经涪陵、丰都、忠县、万县、云阳、奉节，进入雄伟的瞿塘峡。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夔门天下雄”五个大字。好一个夔门，江北赤岬山巍峨屹立，江南白盐山高耸入云，双峰对峙，断崖壁立，山巅云游雾绕，时隐时现，山脚滚滚江水，拍岸回澜，果然名不虚传，真乃天下奇观。还有白帝城、孟良梯、悬棺群、壁崖碑刻等人文景观，景点之多之奇，令人叹为观止。顺水而下，山势险峻，奇峰异石，风姿卓绝。峡长八公里，瞬时即过，至黛溪镇，出瞿塘峡。

再行不久，即至巫山县的大宁河口，进入秀丽的巫峡。金盔银甲峡、箭穿峡、铁棺峡、门扇峡，依次展现，尽皆奇峰突兀，怪石嶙峋，苍苍叠翠；江中白浪银涛，奔腾喧嚣；峡谷幽深，航道曲折，长达四十公里，万千景象，充满诗情画意。峡中南、北两岸，各有六峰，尽展英姿，似龙，似凤，似剪，似刀，……。其中，神女峰最为绮丽俊秀，恰似少女亭立。行至巴东县官渡口，出巫峡。

江轮继续前进，经巴东，过秭归，至香溪，进入险要的西陵峡。该峡绵延六十六公里，两岸高山夹峙，峰峦迭秀，泉溪遍布；江面滩多水急，汹涌激荡，泡漩滚翻。先后经过兵书宝剑峡、青滩、牛肝马肺峡、崆岭滩、黄牛峡、灯影峡等等，峡中有峡，滩中有滩，时而高山挡道疑无路，时而峰回路转一水通；船行似箭，妙不可言，不久便至三峡尽头-南津关。驶出三峡，豁然开阔，两岸平野万顷，橘林遍坡。

而后，经宜昌葛洲坝，到枝城下船，再转乘汽车，来到湖南省津市，与该厂有关人员讨论了仪器的性能和技术指标，签订合同，订购了一台半导体光合测定冷却器。次日，又坐汽车到枝江，转乘江轮到武汉，再转火车，12月4日回到北京。结束了第四次入川之行。

第五次入川记述

1986年，国家经委下达了“七五”重点科技攻关项目《亚热带中高山地区人工草地养畜试验区》，初步拟定五个实验区，即四川的巫溪县、贵州的威宁县、湖北的宜昌县、湖南的钟祥县、福建的南平县。综考会负责巫溪试验区，但研究地点尚待最后落实。

4月4日，原综考会同事田效文、刘玉红来到我家，谈及该项任务，希望我回综考会，参与该项工作。我表示可以参加选点，但是否调回综考会，还需考虑考虑。

25日，在廖国藩率领下，综考会的张谊光、刘玉红、李继由，植物所的杜占池、李佩

琼，一行6人离京赴四川省巫溪县。这大概是一直从事考察研究的综考会，行将步入定位研究之始。

26日，到达长江北岸海拔70米的宜昌，入住位于东山的宜昌宾馆。当时，三峡工程即将上马，1985年2月8日，中央下文成立三峡省筹备组，省会设在宜昌市；管辖地区包括四川的涪陵专区和万县专区、湖北的宜昌市、宜昌地区和恩施地区的巴东县。我们所选的试验区巫溪县，恰在三峡省的范围之内。所以，我们先到筹备组，向有关负责人进行汇报。廖先生说明来意，讲解项目的来龙去脉。希望各方联合投资，把科研、开发、生产搞好，把经济效益搞上去。筹备组表示十分欢迎，希望在农业部和中科院主持下，把试验区搞成样板，显示出社会效益。

27日，参观葛洲坝及其发电站。该坝位于长江西陵峡出口，是长江上第一座大型水电站。坝长2500余米，坝高近50米，颇为壮观。

28日，乘江轮，逆水而上，进入闸坝，升高水位，通过葛洲坝，继续西进，再次一路欣赏险要、秀丽、雄伟的三峡。船行至奉节，下船，坐上专程来接的汽车，来到巫溪县城，住县委招待所。该县处大巴山东段南麓，长江支流大宁河畔，海拔220米。城内街道狭窄，几无平地；城外碧水萦绕，青山浓翠，东为凤凰山，西有麒麟山，南系龙头岭，北边群峰千仭。

当晚，与巫溪县政府、畜牧局等部门负责人座谈。廖先生首先说明此行目的，是落实“七五”任务。研究课题包括：豆科与禾本科混播人工草地试验；合理载畜量研究；优良牧草繁育，选出2-3个当家良种；提高草地畜产品经济效益的研究。验收指标为：建设人工草地1万亩，其中30%草畜配套；亩产干草600公斤，二亩地养1只羊或10亩地养1头牛；每只羊产毛量2-3公斤或牛日增重500克。县领导表示，山区要致富，畜牧业是一大支柱，发展前景广阔，群众易于接受。红池坝原为农垦场，年年亏损，现为国营牧场，以牧为主，大力发展草食畜。目前，牧草种类单一，绵羊品种较杂，技术水平不高，羊产毛量和牛日增重均达不到要求。急需改良家畜品种，扩大人工草地面积，提高草、毛、肉产量。将来可与经济林木结合起来，实行林草间作。商定成立联合攻关小组及其实施班子，形成科研、生产、销售联合开发体制。

  29日，在县畜牧局同行陪同下，前往红池坝考察。汽车急驶，盘山而行，左摇右晃，我昏昏欲睡。突然一震，蓦然惊醒，眼前的壮丽美景，使我睡意全无。峰峦叠嶂的山岳，险奇幽峻的峡谷，浩瀚无边的林海，变化莫测的飞云，使人心旷神怡，如醉如痴。没想到，与红池坝初次见面，尚未正式开展工作，就被它的美丽所吸引，由此结下了不解之缘。下午，对红池坝地区进行实地考察，坝中有三个水池，红池水色如霞、清池水色如靛、黑池水色如墨，令人称奇叫绝。天然牧草以红三叶和鸭茅为主，生长良好。试验地的牧草种类有红三叶、白三叶、鸭茅、黑麦草、羊茅等。

   30日上午，继续昨日考察。该地为湖积盆地，海拔约1800米，属于北亚热带中高山地区，垂直地带性植被虽为落叶阔叶林，但目前有大片天然草本植物群落，为发展草食家畜提供了雄厚的物质基础。该地气候温凉，多雨，湿润，属于山地温带湿润气候，适合种植生育期长的优良温性牧草，确实是人工种草养畜，进一步提高牧草产量和质量的最佳地域。大家边观察，边访问，边与县、场负责人商量，落实地块、确定试验区范围。

当晚，与国营红池坝牧场有关人员座谈。内容包括：商讨草畜配套方法，估算运行经费，计算经济效益，展望发展前景；提出“以牧为主，以药为辅，多种经营，全面发展”；家畜以改良和扩群为主。商定科研组由中科院负责，巫溪县与牧场人员参加，生产主要由地方负责。并拟定了当年的工作：（1）进行野外调查，测量土地，绘制草场植被类型图、草场质量图、草场利用现状图、草场规划图；（2）确定牧草试验地、对照区和农耕地；（3）牧草与畜种种类和品种的选择；（4）压缩耕地面积，建设1万亩人工草地，对牧草和放牧试验区进行草地围栏；（5）筹建气象哨、实验室，购买烘箱、天平、科研用车等必需品。

下午，回到巫溪县城。当晚，再次与县有关部门座谈，参加者有县长、书记、科委、农委、财政局、畜牧局和红池坝牧场负责人。首先廖先生汇报了考察情况，认为领导班子重视、气候条件优越，牧草生长旺盛，是红池坝的有利条件，可以把这个点定下来，实行三级投资。接下来，双方讨论具体工作，如：现农地占40%左右，需要压缩面积，进行土地调整；以干河谷为界，以北作为农用地，以南作为牧地，予以改造和重建。最后，县长和书记表示，选定红池坝为“七五”试验点，非常高兴，一定配合中科院把工作搞好，这也是巫溪自己的工作，一定搞出成绩来；今年起步，明年初见成效，五年后大见成效。下一步，成立领导班子、科研领导小组，提出具体方案。

5月1日上午，从县城出发，沿大宁河北上，里许，至剪刀峡，峡中有剪刀峰、二墩岩等景点；继续前进，来到双溪溶洞群，下车参观。这里溶洞密布，其中，东、西岸各有五洞，较为有名。我们在西岸，登石阶而上，进入桃花洞。洞内宽敞，通风良好；钟乳石奇形怪状，似龙、似蟒，似狮，似虎，似熊，似象，似猿，似马，气势磅礴，千奇百怪，犹如走进动物世界。继续北上，经凤凰寨、和尚峰，进入荆竹峡，峡内悬崖对峙，峭壁如削；荆竹坝一带，西岸绝壁之上，有一排灰色岩棺，首尾相接，保存完好。古人采用何种手段，将其安放到距河面300米的峭壁？令人遐想万千。

下午，中科院综考会和巫溪县人民政府签订《关于承担国家“七五”攻关项目协议书》。决定成联合领导小组和技术攻关协助组，组长均由为廖国藩担任。

2日，乘船，顺大宁河南下一里，进入廟峡。不久，见一山直插入云，是为云台山主峰。该峡山雄、瀑奇、景多，连绵不断，其名称因年久已失记。出廟峡，行至巫山县的龙溪，河水转向东流；过水口，视野开阔，良田满坡，河畔为大昌古镇。过羊溪河，河道转向东南，进入滴翠峡，两岸峭壁兀立，幽深滴翠，滩险水清，流泉飞瀑；两岸多为灌丛、裸岩，陡壁有船棺，局部有人造柏树和小片梯地。行至马渡河口，停船上岸，登上竹桥，观峭壁栈道，赏群猴戏耍。而后继续前进，绕双龙镇，至太平滩，进入巴雾峡，山美峰奇，河道蜿蜒，流水清澈碧绿，流速时缓时急；两岸钟乳密布，犹如群雕，造型形象生动，惟妙惟肖，至乌龟滩出峡。船至琵琶洲绕行180度，复而南行，进入龙门峡，水如巨龙，雄峰叠嶂；过银窝滩、九龙柱，至峡口，有两座峭壁对峙，气势壮似夔门，碧水缓流，倒影如画。下船，到巫山县招待所住宿，海拔170米。

3日，离巫山，到宜昌，住桃花岭饭店。

4日，考察宜昌县百里荒草地。

5日，先与宜昌县畜牧局座谈，后向三峡省筹备组农牧厅汇报选点情况，认为“七五”试验点可以定在红池坝，理由是该地自然条件好，草地畜牧业有基础，领导班子强。虽亦有不利条件，如：无电，交通不便，经营水平低，家畜品种差，但可逐步改善和提高。而后，由宜昌地委专员陪同，共进晚餐。

令人难以预料的是，仅时隔数天，8日，三峡省筹备组即被撤销，取而代之的是“三峡地区经济开发办公室”，巫溪县仍属四川省。1997年3月重庆再次成为直辖市，巫溪县又划归重庆市管辖。这些都是后话。

6日，乘“运七”飞回北京。结束了第五次入川之行。

第六次入川记述

中科院内蒙古草原生态系统定位站，成立于1979年。由植物所牵头，与动物所、综考会和内蒙古大学共同主持；参加的单位多，人员多，专业多，课题多。为及时交流研究进展，不断提高学术水平，自建站起，每年都要召开一次学术年会。地点，或在北京，或在京外。1986年年会是在四川省灌县召开的。

1986年5月10日，植物所的草原站成员，乘波音737离京，到达双流机场，入住锦江路饭店。

11日，来到海拔约720米的灌县，住四川省林校，与会者30余人。下午，进行学术交流，站长姜恕主持会议。李博、仲延凯、钟文勤、汪芳玖、廖仰南、刘永江、黄德华、盛修武、杜占池等作学术报告。

12日上午，分组讨论研究计划，制定“七五”规划，拟将全站研究项目归为四类：草原生态系统结构与功能的研究；家畜放牧生态研究；提高草原生产力的研究；草原地区合理布局、开发利用与保护研究。同时，依据植物所的“七五”规划，全所有四个一级课题，生态植物学为其中之一，草原生态又为其中一个二级课题；其下拟设二个三级课题：（1）草原植物群落生态系统结构与功能的研究（2）草原优良牧草、经济植物的引种、栽培、合理利用和生理生态学研究。所站规划相互吻合。下午，全站讨论计划，气氛热烈，李绍良、蔡蔚琪、康师安、陈佐忠、姜恕、陈永林、仲延凯、杨持、宋炳煜、李博、钟文勤、廖仰南、杜占池等先后发言。晚间，陈永林介绍了赴澳大利亚，进行昆虫考察的情况，姜恕介绍了澳大利亚草地研究项目。

13日，全体会议。姜站长讲解草原站的基金申请问题，李树森副站长汇报草原站的经费使用情况。而后，拟定申报成果鉴定项目：（1）草原区人工草地的建立；（2）植物及其群落光合测定装置；（3）草原生态系统各亚系统基本特征的研究。草原站秘书陈佐忠就出版和报奖事宜进行了通报：（1）出版《草原生态系统研究》第二集，6月份交稿；（2）《草原生态系统研究》，内部版第六集，年内出版；（3）《草原生态系统研究》第一集，已申报中科院科技进步奖。李博通报：计划明年在呼和浩特市召开《国际草地植被学术讨论会》，由内蒙古大学、中科院植物所、中国人与生物圈国家委员会、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共同主持。这些计划，后来均一一如期完成。其后，会议安排14-21日考察川西高寒草甸。

14日，离灌县，乘汽车沿岷江西行，进入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自漩口，岷江折向北流，两岸以灌丛为主；经1340米的汶川，沿岷江东北行，谷狭，山陡，干旱，植被多为草本群落，覆盖度低；经济林木有苹果、核桃等；至海拔1560米的茂汶羌族自治县城，再经海拔2690米的安宏，沟谷出现云杉林；夜宿海拔2830米的松潘县林业局招待所。松潘古城位于岷山西麓，建在岷江河畔。漫步街头，耳听潺潺流水，眼观小桥竹楼，诗意盎然；城墙高大，保存完好，城门石基刻有浮雕，城门之上建有城楼，古城风貌依然如旧。

15日，离松潘县城东行，经2900米的元宝乡，一路攀升，3000米为云杉、冷杉林；3300米出现为灌丛草甸，常见植物种有竹、柳、杜鹃、小蘖、金缕梅等；至3660米的黑账房，出现亚高山草甸；至3900米的灯盏窝，见岷山北坡为雪山；不久即到山顶，3920米，而后下坡，经天花石、关刀山，来到黄龙寺，海拔3120米。

黄龙寺位于岷山主峰雪宝顶山麓，闻名遐迩，蜚声中外。作为生态工作者，不来此地必将遗憾终生。该地为寒温带气候，山中老树，松萝满枝，佐证空气洁净而湿润。山崖石灰岩溶水所产生的碳酸钙沉淀物-钙华，规模宏大，类型繁多，结构独特，五彩斑斓。沿峡谷徒步攀登，从低往高依次游赏，迎宾池（3160米）、飞瀑流辉、洗身洞（3210米）、金沙铺地（3230米）、盆景池、明镜倒映池（3320米）、杜鹃映彩池、争艳彩池（3360米）、接仙桥（3370米）、龙背琉金瀑、玉树漫银瀑、马蹄海、黄龙洞、观音殿（3560米）、五彩池（3570米），到此止步。沿途，彩池、飞瀑、洞寺，目不暇接，争奇斗艳；谷坡森林莽莽，高山白雪皑皑，景致秀丽、奇绝、幽静、澄净，如入画境，堪称“人间瑶池”。其中“五彩池”和“金沙铺地”，卓尔不群，引人注目。前者白、黄、紫、蓝、绿，色泽缤纷，诡谲奇幻，极尽美丽娇艳；后者为钙华滩流，蔚为壮观，独树一帜。佛教庙宇黄龙古寺背靠玉翠峰，面向黄龙谷。寺内观音殿为木质结构，古朴雄伟，内有十八罗汉塑像，工艺精细。其上有对联一副，是民国二十年为黄龙真人题写。自觉有趣，当即抄写于考察记录本上。上联：及时行乐地春亦乐 夏亦乐 秋亦乐 冬来寻诗风雨中 不亦乐乎；下联：翘首仰仙踪 池也仙 山也仙 林也仙 我今买醉黄龙里 非仙也仙。下午，原路返回松潘住宿。

16日，离松潘，经过长达数公里的元坝。海拔2990米的坝中，农田以青稞为主；两侧山体较陡，除沟谷有小片森林外，多为草地。到3150米的水晶乡，停留片刻，此处原有小西天尕米寺，据说寺内有大量手推式传经筒、经书、唐卡，以及泥塑、铜制和木雕菩萨，在“文革”中寺院被毁。继续北行，入南坪县，翻越3470米的岷山垭口，由岷江水系进入嘉陵江水系。汽车在峡谷中行驶，公路两侧为云杉、冷杉林，下至2900米，为云杉、糙皮桦针阔混交林；2600米为落叶松、华山松林；2100米为杉木林；到九寨沟口为2000米。进入九寨沟景区，入住诺日朗招待所，海拔2400米。招待所周围，雪山高耸，峡谷深邃，密林葱郁，涧流湍急；可见高山松、华山松、栎树、白桦、红桦、方枝柏、葱木、杜鹃等植物。

17日，沿山谷下坡行走，观赏喀斯特钙华沉积之杰作。上午游览日则沟，沿途分布有箭竹海（2650米）、熊猫海、高瀑布（2580米）、五花海、金铃海（2480米）、珍珠滩瀑布（2450米）、静海（2400米）。午餐后，游览树正群海沟，分布有犀牛海（2350米）、老虎海、树正瀑布、树正群海（2300米）、卧龙海、芦苇海、盆景滩等。真可谓湖池无数，碧蓝澄澈，远山近树，倒映湖中，神奇圣洁，变幻无穷。而后，过迎客松，见宝镜岩（2100米），出景区，到甘海子，入住南坪林业局红岩林场招待所，海拔2720米。

18日，清晨出发，经元坝，到川主寺转为西行，海拔3100米多云杉、冷杉、桦木、箭竹等，3300米多灌丛草地和草地，乔木很少，路边常见沙棘，锦鸡儿等。至尕力台，海拔3770米，为高原面，丘状地貌，地域辽阔，一望无际，水草茂盛，植被类型为草甸、沼泽草甸和沼泽，主要植物种有：苔草、莎草、嵩草、羊茅、发草等，草被黄中带绿。至瓦切，转向南行，沿白河而下，来到红原县城，入住四川草原所招待所，海拔3480米。该所1978年正式成立，以草原改良、保护、利用与牧草选育为主。

19日，参观草原所牧草栽培试验地、牧草育种试验地和泥炭开采后植被恢复试验地。种植的牧草种类有多花黑麦草、多年生黑麦草、老芒麦、红豆草、波斯三叶草、燕麦草等。牧草育种以老芒麦的系统选育为主。泥炭开采后，依据不同情况，分别通过播种人工牧草、建立半人工草地和挖坑蓄水养鱼三种方式恢复植被。

20日，离红原，南行，过3500米的龙日坝，进入邛崃山脉高山峡谷；至黄河与长江的分水岭-查真梁子，垭口处海拔3760米，最高处为4345米。该地禾草草甸退化严重，已成杂类草草甸。沿大渡河上游来苏河而行，下至2280米，复又上坡，经3290米的刷经寺，沟谷有云杉林；至3850米左右，为森林上限；至公路垭口，海拔4070米，复又下坡，进入岷江水系，谷峡，远为雪山，近为杜鹃灌丛。其后，一路下坡，经2750米的米亚罗、古尔沟、朴头；而后沿岷江支流杂谷脑河继续下坡，经1870米的理县、1630米的薛城、1550米的通化，来到汶川县城住宿。从理县县城到汶川县城一段，为干旱河谷，以草地为主。

21日，离汶川，沿岷江南行，经850米的映秀电站，回到灌县县城。

22日，再次到都江堰，游离堆公园、宝瓶口、安澜索桥。下午，与陈佐忠、钟文勤逛街，购买火花，顺手将找回的10余元钱，装在外衣上兜。其后，在农贸市场溜达时，眼看钱包被盗，我们急起直追，结果小偷还是逃之夭夭。

23日，离灌县，到成都市，住民航大楼。下午，去省农牧厅，拜会大学同窗王化春和王卓。

24日，乘波音737离蓉，飞回北京。第六次入川之行就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