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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最能满足人类的需求?科学,心灵,金钱,享乐还是权势?要回答这个问题的人必须先问自己,人类最深切的期待是什么?生命的真正意义是什么?佛法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指出,所有人在生命中寻早的答案就是快乐。但是我们千万不能误会这句话表面上的简单性。在此,所谓的“快乐”不只是某一种舒服的感觉,而是一种满足。满足于我们的生活方式完全呼应我们最深的本性。这种快乐就是让自己知道,我们可以发挥每个人都具有的潜力,了解到心的真正和究竟本性。对一个懂得赋予生命意义的人,每一刹那就像一支射向靶的箭。不懂得赋予生命意义会感到挫败,会有无力感,甚至会令人走向最终的失败--自杀。
我们为什么不快乐?在于我们对现象世界的执着以及对自我的执着。
如果我们通过静虑和分析来探索知觉,最后会慢慢不再相信它们的具体性,同时也会停止对这种具体性的执着。我们将会了解,好比说,朋友或敌人这两种概念之间不具有恒久的相对性。我们必须找到方法训练自己的心,让我们对他人和无生命物体知觉和判断的坚实性,像一块冰融化在水中一样。冰和水是同一样元素,但是一个是坚硬而脆弱的,撞到他可以弄断骨头,另外一个却是柔软而流动的。
什么叫做客观知识?没有测量系统,就不可能认识初级粒子。同理,脱离任何人为概念的宇宙也不可能被人的头脑所理解。到底是什么附着在现象的真实性上?就是心。那我们在对什么下功夫?就是心!如果我们成功地解除心觉知世界的具时方式,而这种觉知方式创造出无限的痛苦,那不可否认的,这就是客观知识,不是对自然世界物理的客观知识,而是对痛苦机能的客观知识。而同样不可否认的,这个结果是心灵科学的实验印证结果。
为什么,要分析相对真理和绝对真理?因为只要现象的究竟本质与现象呈现的方式被混为一谈,只要我们认为现象本自实存,我们的心会被无数的的意念正面或负面情绪所占满。当然,我们可以试图针对每一个情绪下一种特定的解药,好比说,用同情来针对嫉妒,但是没有一个单一解药能够毁灭无知。毁灭我们对现象真实性的执着。为了要切断那份执着,我们必须认清现象的究竟本质,也就是我们称为“空性”的东西。对任何一个达成佛陀全知世界的人,事物的究竟本质和它们呈现的方式之间并没有矛盾。对于看似现象的东西的觉知仍然持续着,但这种觉知不再被无知所扭曲,不再把现象当做本自实存的个体。它们的究竟本质—“空性”同时也被觉知。
没有一个物体是永恒的。无常性是那么细微,物体每一刹那中都在改变。当意识受到物体的引发,有多少刹那的意识就有多少无常物体的状态。如果现象世界有一个固定的,永恒的,具定的存在个体,意识就会被停留在这个物体上,像是被黏住了,会无限延长的停顿在那里。到最后,所有世界上的意识都会被这个物体陷住,无法自拔。
请小心。定律的存在并不表示在现象背后有永恒的个体存在。佛法完全承认现象界不可避免地受因果定律主导,但是定律所主导的现象不是永恒的,独立自存的个体。没有一样东西是独立自存的,一切都是通过因和条件的相互依存而显现。实存个体之间没有因果关系,但是在短暂现象之间有这种关系。你称它们为结构性的,我们称它们为互相依赖性的关系:这存在,因为那存在;这件事的产生是根据那件事。没有一样东西存在是自己存在的,独立于其它的现象。因果链中的每一个元素本身属于永恒变动中一些短暂元素的集合。这个辩论可以显示独立,永恒现象的不真实性,不论是一种神圣的创造者还是一个原子,都不可能没有因或条件而独立存在,独立于其它现象之外。
不否认觉知世界的相对世界中,现象有其真实性,但是它否定现象背后有任何永恒的实体存在。当情况失控时,重点必须放在实际的解冻上。但是就算是这种状况,任何长久的和平终究只能来自态度上的转变。这过程就是为什么我们称它为“中道”。而这种中道既不会掉进虚无主义中—也就是一切都是空虚的。我们的感觉之外不存在任何东西;也不会掉进“永恒主义”中,无疑就是你提到的“现实主义”—也就是认为有一个特殊的现实,独立存在于任何觉知之外,是由独立存在的实体所构成。不可分割的意识刹那,这一类的实质个体都是佛法否定的。并不是说,要融入到某一种绝灭的地步,而是要发现自己内在究竟的智慧。目的不是要离开这个世界,而是不再被他奴役。世界本身并不是坏的,只是我们觉知它的方式错了。一位伟大的佛教导师曾说:“不适现象把你捆住,而是你对现象的执着把你捆住。”没有“善”和“恶”这种东西,只有带我们走向痛苦的行为和意念,以及带我们走向快乐的行为和意念。我们必须为自己所遭遇的恶负责。我们继承过去,我们创造着未来。但是比痛苦和邪恶的问题更重要的消除痛苦和邪恶的方法。有一天佛陀捡起一把树叶,问他的弟子:“我手中的树叶多,还是森林中的多?”弟子们回答说,当然是森林中的树叶多。同样佛陀继续说:“我了解的事情,多过我所教的,因为我们虽然能够知道许多件事情,但是这些事情未必会帮助我们从痛苦中解脱,而得到证悟。”
我们可以视整个世界充满潜在敌意,把它划分成具吸引力和不具吸引力的东西或者我们可以把世界视为连续转化的过程,永无止境的变化,同时是非实存的。我们甚至可以在现象中认出一种无限的纯净,这和空性是相同的。用这种不同的方式来看世界,会创造出非常大的差别。现象和心意瞬间的无常,这个概念很重要。我们的意识河流是由一串极短的刹那组成,而这又是由外在世界无限小的变化所引发的。只有当我们变化把这些刹那组合在一起,才能够有一种对总体现实的印象。
对自我的执着,从中又生起对事物的吸引和排斥心,以及迷惑自己和保护自己的欲望。所有心理的事件,情绪和直觉就像是一颗树的树枝。如果你把它们砍掉,它们还会生长出来。但是你连根拔起,消融对自我的执着,所有的树枝,树叶和果实就会全部掉下。所以说,只是认出造成干扰的念头,认出它们毁灭性和压抑性的效果,不是以化解它们也无法创造个人深沉、完整的解脱,只有追踪念头的根本源泉,让念头解脱,直接透视心的根本本性,才能够解决所有心理的问题。
对我最基本的感觉是本自实存,所有重叠在它上面的就是个人根据社会和自己个性的影响之下所创造出来的。让我们感觉自己存在的那个基本感觉是所有众生都共有的,差别在于这种自我感觉的程度,以及我们相信这个自我是一个独立自存个体的不同程度。
如果所谓的个性就是我执心的膨胀,一个人单单因为有强烈的个性而成功,这是非常值得怀疑的成功条件。希特勒就有很强烈的个性。所以说,拥有不可否认的坚定决心,不可阻止的行动力,并不能算是一个正面的个性特征。一切都要看背后的动机是什么。
我们不要把坚强的个性和伟大的心灵混为一谈。我有机会接触到的伟大的心灵导师,都有不可屈服的坚强心智。你也可以说它们有很坚强的个性,从它们身上散发出一种自然的力量,任何人见到他们都能感觉得到。但这跟我们刚才说到的最大差别,就是在他们之中找到我执心的痕迹。所谓的我执心就是鼓励一个人自私和以自我为中心。西藏大师的心的力量来自知识,宁静以及内在自由,而外在表现出一种坚定。他们和希特勒之辈是天壤之别,那些人的坚强个性源自没有被约束的征服欲,也源自骄傲,贪婪或仇恨。这两种例子的人都有极大的能量,但在第一类中,能量是一种建设性的利他主义。在第二类中,是负面的,是毁灭性的。
用最简单方式来定义佛教,就是首先把它视为一条道路。这个道路的目标就是要达成我们所谓的“完美”:究竟知识,证悟,或者用技术性的名词来说,佛的境界。
佛法的道路像所有伟大心灵传统一样,其目的就是要使我们成为更好的人。科学不但没有定位这个目标,也没有方法达到这个目的。科学的主要目的,就是要说明可被观察的现象。再根据这些发现,利用现象来为我们服务。于是科学能够改进,我们的生活环境。人生的理想可以是活几百岁,而且有着完美的健康状况。但不论我们活三十岁还是一百岁,生命品质的问题仍然没有改变。唯一让生活过得真正有品质的根源,就是要让生命有内在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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