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中的北极（37）海象跳崖事件

张武昌 2021年9月12日星期日

2019年4月，著名自然纪录片主持人大卫·爱登堡（David Attenborough）发行了纪录片‘我们的星球（our planet）’，其中记录海象一个接着一个从悬崖顶部跌入下方碎石交错的崖底，痛苦死去。节目中认为海象跳崖是因为气候变化导致缺少栖身的浮冰。维多利亚大学的动物学博士Susan Crockford对此事进行了质疑（https://financialpost.com/opinion/netflix-is-lying-about-those-falling-walruses-its-another-tragedy-porn-climate-hoax）。

根据地理分布，海象分为太平洋海象和大西洋海象，下图是它们的分布图。冰岛没有海象，但是以前有，随着人类的进入，该地的海象消失了。

由于海象分布在广大的区域，海象的种群大小很难评估。尽管如此，科学家还是进行了大概的估计。太平洋海象的种群评估如下。1700年代大约有20万-25万头。1975年美国和苏联进行了联合空中调查，以后每5年进行一次，直到1990年。1975年估计有221360头，1980年246360头，1985年234020头，1990年代201039头。1995年没有调查。2006年的空中调查为129000头，2014年的估计为283000头。

太平洋海象的种群总是在波动，呈现盛衰的交替。1980年代是海象的盛期，其食物被耗尽，转入衰期。现在又回到了盛期，目前大约有30万头。与此同时，北极熊的种群也达到最大，这一现象可能与海冰融化，浮游生物生产增加有关。

导致海象跳崖的原因可能不是气候变化导致海象发疯。拍摄地点是俄国远东的Ryrkaipiy村附近的Kozhevnikov角，一个长坡可以让海象爬上坡顶，但是坡顶的尽头是悬崖。即使空间充足，海象上岸后也喜欢拥挤在一起。海象视力很差，如果有物体（北极熊、人或飞机）靠近，它们根本分不清来了个什么东西，很容易受惊吓，发生惊逃事件（stampede），处于悬崖边缘时也判断不清。这种事件非常致命，即使不跌落悬崖，踩踏也能导致海象死亡。这正是北极熊安全和有效猎杀海象的一种方法。1990年代，北极熊用这种方法在Wrangel 岛导致了约358头海象死亡。2017年10月中旬，Kozhevnikov角就发生过这样一起事件，大约20只北极熊靠近斜坡上的海象，将其逼上悬崖，跳崖事件发生。

纪录片‘’我们的星球 ‘’中展示的海象跳崖事件的起因可能是用来拍摄的无人机导致海象恐慌惊逃，而坡底的摄像人员可能挡住了海象顺坡逃跑的路线，将海象逼上了悬崖。所以海象跳崖是时有发生的事情，并非不正常事件，而这次事件有其发生的原因。2019年11月，在纪录片Seven World, One Planet中，爱登堡对同样的片段解释为有北极熊在驱赶海象。

海象在陆地休息的现象是正常现象，下图显示太平洋扇区海象登陆的地点。所以海象登陆并不是因为没有海冰造成的。

气候变化导致浮冰变少，海象无处栖身而上悬崖的说法值得商榷。爱登堡的形象也因此受损，他被指责把这些事件硬往气候变化上扯，用海象的悲剧来不正确地渲染气候变化，达到让普通人关注气候变化的目的，却错失了让人们了解科学的机会，甚至传递了错误的信息。爱登堡的影响力非常之大，2021年5月10日，爱登堡被任命为联合国气候峰会26次会议（英国格拉斯哥，2021年11月）的人民代言人（people’s advocate ）。正因为影响力大，科学界希望他能科学公正的传递信息，不要误导大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