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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愉快才能保持持久的学术生命
时值三九,虽然如今气候变暖,冬季天气不像过去那样严酷,华北平原的室外毕竟仍然一片萧瑟的景象。阳台上的杜鹃在元旦前后就开出了大红的花朵,给家里增添了不少生气。
我不善养花草,也没有这样的心思。有时候朋友们送我家一些花,花开过后就死去了,觉得很伤感的,所以自己从来不去买花买草。这一盆杜鹃是去年2月初,太太的一位老同事送我们的,送来的时候就满盆通红,很是喜人。这些花能够开得很持久,记得一直开到了5月份,外面春天的花儿差不多都开败了,它才谢了花。以后,放在阳台上,只是过几天给它一杯水罢了。
到了11月份的时候,惊喜地发现在枝头长出来了那么多花骨朵,慢慢地有的骨朵变红了,终于在12月19日的时候,有一朵花盛开了。
这朵花,就是上面第一张照片上最左下角的那朵,至今二十多天了,仍然很鲜艳的样子。不像有的花,一两天甚至几个小时就枯萎了。像这样美丽而不娇气、又能够开的持久的的花,真是美化家庭环境很好的品种。
从花的持久,想起来了人才的持久。如今,科学与教育工作者受教育时间很长,研究生毕业的时候年龄已经不小了,如何让人才有创造力的时间很长一些,是一个重要的问题。
人们会说,如今退休的年龄是固定的,科学和教育工作者工作的时间也应当是固定的,何来人才的持久一说?
科教工作者工作的年限确实是基本固定的,这里所说,不光是指工作年限,而且是指真正能够奋发向上,努力工作争取做出好的贡献的时间。借用诗人的话:“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做科学研究和教育工作的人也是如此。有的人名义上还在工作,不过心已经不在科研和教育上了,他已经不想干了,度日而已。有的人已经过了退休的年龄,可是他还在为科学和教育事业出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是人才持久的一个方面的意义。
我们很多“青椒”现在就怨声载道,心情很糟糕,被逼着才做一点事情;还有很多人刚到五十岁就盼着退休,羡慕着我们退休者的幸福和自由。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的工作环境过于逼抑,没有鼓励和欢乐,有的只是一味的催促和鞭策,而且往往得不到领导者对他们应有的人格上的尊重。他们总是感到如在炉子上面被焙烤般的焦灼。
在一个不快乐的环境中工作是很痛苦的事情。科研和教学都是需要用满腔热情去从事的事业,没有满腔热情,很难做出真正有意义的研究工作,没有满腔热情,更无法提高教学质量。所以,我对现在这种大学和研究所的政策环境下,能够做出真正大量的好的研究工作(少量有可能)和大幅度提高教学质量培养大批好学生感到悲观。大学对于教师的政策必须宽松,让教师有一个较好的心情才好。正如我一直所说:“大学要像温吞水,不能像铁匠炉”。
古人就说过,文武之道一张一弛。我们现在的弦绷得太紧,把大学教师搞得太紧张。心情太紧张,做不好大学教师。所以,要使人才有持久的学术生命,现在对于教师的各种政策必须放松,不能搞这么多紧张的“绩效考核”。
还是回过头来说我阳台上的杜鹃花。那些花从11月初就出现花骨朵了(是否更早我不知道,我发现已经是11月初了),可是,最早的一朵花也到了12月19日才开放,而19日看上去已经很大很红的花骨朵(照片2那花的左上方),也到了近日才完全开放。这说明,这些花能够开放较长时间,也需要孕育很长的时间。
我又想到了人才的培养。人才是需要培养的,没有一个人生下来不接受教育就可以成才。一个人从小学到大学到博士研究生,需要很长时间的教育。要打好基础,真正学到本领、学到好的思想及思维方法、学到好的动手能力,心灵手巧,才是一个人才,能够解决实际问题的人才。
现在,我们考核学生的办法是看学生能不能通过需要死记硬背的考试,看学生记住了多少知识以及能够解多少习题。十几年的死记硬背搞得学生痛苦不堪,搞得学生没有了继续学习的信心,恨不得来一个“焚书坑儒”。另一方面我们又要求学生早出成果,拔苗助长,甚至弄虚作假。短期里“催长”起来的人才,就像暗室里出来的豆芽菜,看上去很长,实际上长不好,更谈不上培养出有持久的学术能力的人才。我年轻的时候种过地,种庄稼要“蹲苗”,就是不能苗期的小苗过于疯长枝叶,而要很好地扎下根去,根深才能叶茂。学生也只有较好地掌握了基础知识和基本技能,才能够成为真正的人才。
总而言之,我们要创造这样的环境:能够培养出真正有思想有能力的人才,又要使这些人才能够有持久的学术生命。这需要改进我们的教育,这是对培养出好学生而言的,又需要改进我们对教师的考核办法,这是对发挥教师的积极性而言的。只有解决好这两个方面的问题,我们科学和教育事业才能够健康的可持续的发展,才能够真正走到世界的最前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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