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的时候，在华人超市买了湖州粽子，4刀两个，带着棕叶的清香，只是味道远没有国芳粽子的纯正（此非广告）。二十年前刚到湖州的时候，曾见过一个小伙子早饭买了两付油条夹粽子，一边等公交，一边吃。我看得目瞪口呆，油条和粽子我都喜欢，但这种组合恐怕是湖州人的专利。最让我吃惊的是居然有人对粽子的热爱到这个程度，我吃半个粽子就饱了。

湖州人一年四季吃粽子，在我老家只有端午的时候妈妈会包粽子，一次包很多，分好几锅煮，放在竹篮里，可以吃上好几天。包粽子是一门技术活，看手巧的女人包粽子是一种享受。平面的棕叶在手里上下翻飞几次后就变成了形状各异的粽子，一手按住粽子，一手拿棉线绕上几道，最后用牙齿帮忙打个活结，再砰一下咬断棉线，包出的粽子好看又结实，煮久了也不会散。

湖州最有名的是诸老大粽子，但我觉得糯米偏硬了，肉也不够量，干巴巴的没有回味。本地人偏好国芳粽子，糯米不太软也不太硬，味道很足，最喜欢的是里面的肥肉已经化成了油渗透在糯米里，咬一口热热的粽子，吃到的有瘦肉有糯米还夹着猪油香，完全是身心的满足。其实国芳粽子远不止本地人喜欢，以前国芳粽子的工场在潘公桥堍的时候，经常会看到上海牌照的车停在工场外等着买粽子。现在那里已经拆了，改建成了潘家廊河边公园，再也看不到排队买粽子的景象了。

传统的粽子主要是肉粽和赤豆粽子，肉粽通常是瘦长的，吃起来比较方便，赤豆粽子要等凉了才好吃，沾一点白糖味道更佳。现在粽子的品种越来越多，年轻人喜欢蛋黄粽、香菇粽什么的，我还是偏爱传统的品种，越简单越好。每次回老家，都会带上一二十个给老爸老妈解馋。有一次带了二十个粽子回去，正好老妈的一个朋友过来串门，老妈随手拿了六个送人。结果老爸心疼的不行，好几天以后还跟我提这事，说老妈也太大方了，一下就送掉了六个。我说下次到湖州来你们吃个够。

在我家里早饭很少吃粽子，可能是吃的多了就不怎么稀罕了。老爸老妈来湖州的时候，每天的早饭基本上就是粽子，还打听清楚下午去买的才是当天出的新鲜粽子，早上去买的话是隔夜包好的粽子。每次家里有外地的亲戚朋友来，回去的时候我都会买很多让他们带回去。在大线场那里有一家国芳粽子的连锁店，老板特别热情，买的多的话，老板会帮着把粽子提到车上，虽然是个小事，却让人感到很温暖。

记得几年前每星期搭车往返杭州的日子，都会从两个粽子开始。周一早上表姐来接我，车停在家门口，顺便买早饭，跟小店老板说要两个粽子，一个夹精夹肥（这里要用湖州方言说才够味），一个全肥的。店老板看着我们两个吃货，顾客不是很多的话就会亲自送过来。买过几次之后，车一停，就知道我们的套餐了。一般我们都会在上高速之前把粽子消灭掉，然后开始对人生、家庭和社会的讨论，动情之处还有眼泪相伴。

浙江省内高速公路的服务区都有粽子卖，不过是嘉兴粽子，买的人也很多。可能湖州粽子的营销在这方面没做好，我都觉得有点遗憾。不过在美国的小镇上看到有湖州粽子，还是很亲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