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年华

2015-2-24（星期二）

今年（农历乙未年，羊年）春节是2月19日，历史上第二晚的春节，这天都已经是二十四节气的“雨水”了。“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这是描述“雨水”节气最好的诗句。

时间真是飞逝，似水年华，年华似水。

过年真快。

从2月17日（小年夜）上午9:00驱车回常州父母亲家过年到2月23日（年初五）下午2:20回到上海家里，短短7天的春节时间，还没有觉得年味儿，就要回到工作岗位干活了。年味儿只留在孩提岁月，还是小时候的记忆。虽然那时的生活非常艰苦，满手、双耳都是冻疮。

更让我觉得快的是岁月。

年初四在妹妹家聚会，下午我抽空去逛了家乡镇上老街，这个日渐被现代化新镇遗弃的老街。老街是典型的江南水乡风格，简直就是缩小版的周庄、西塘或甪直古镇，窄窄的石板路，两边的旧屋，安静的民居，杂货铺和五金铺沿街而设，大运河穿街而过。昔日运河的繁华不复存在，永恒的是南流的河水，象在诉说当年的喧闹。

老街居民日渐搬到新镇居住，春节期间，老街尤为安静。当年小时候，母亲能带我们上一次街，那就是很大的幸运，也是很值得炫耀之事。在老街，还能依稀分辨记忆中的布店、五金店、南北货店、理发店和私人牙科诊所。一处破败遗弃的平房，尤其让我心酸，那曾是镇上小人书（连环画）店。读初一时，夏天午休时间我们偷偷从学校溜出，到小人书店。店里一进门，左侧是贴满连环画封面的墙，上面有数字编号，到窗口报号，管理员按号找连环画书，规矩是化1分钱，在店里长条凳上，只能看一本小人书，不能相互传阅。我们经常是偷偷传阅，化1分钱，看十几本或几十本连环画。到期末考试时，店里的连环画，无论新旧，我们基本全部看完。《三国演义》、《水浒传》等名著，我们先是通过连环画全部看完的。现在的孩子是无法体会了。

今年春节是历史上第二晚春节，那第一晚呢？那是1985年（乙丑年，牛年）春节，2月20日。那年我高考。30年过去了。

当时父亲一直对我说，要抓紧时间复习，过年很晚，一过年离高考就很近了。彼时的我，根本没有感觉到大人们的内心着急。寒假还到村上有黑白电视机的人家，看了历史上的第三届春晚，其实从权威的角度看，1985春晚才是正式的第一届，电视机也刚刚开始进入普通百姓家。那年春节，也是第一次没有外婆的春节。

年初四下午，我特地绕到新镇我就读的中学。现在的校舍，是处在30年前平房教室学习的我肯定无法想象的高大上。30前的春节一过，我们就在阴冷的初春提前开学补课迎接高考。30年前的7月9日下午高考完毕，炎热太阳西斜，我们领取高中毕业证后，就永远离开了我们曾经奋斗过的教室。30年过去，弹指一挥间，人生能有几个30年？

现在由于就读生源缩减，中学逐渐合并，我的中学逐渐吸纳周边中学，目前是所在常州市新北区仅有的3所高中之一。平行班规模从当时我们的两个班到现在的十几个班，教育现在也是走集团化道路了。

当年的老师，如今早都已经退休，大部分都已返回原籍居住。与父亲聊天得知，当年的老师都还健在，有时父亲还能在退休教师年度聚会上遇到他们。祝老师们健康长寿。

1985年桃红柳绿的春天，我还参加年度飞行员招生体检，到常州地区一级的体检顺利通过，意味着只要参加文化考试，如果合格，即可进入飞行学院学习。后来母亲总觉得飞行员这个职业很危险，常州机场就离家10里地，当时的军用机场偶有机场事故消息传出。我就放弃了这条人生之路，同龄人都替我惋惜。那个年代的我们，没有见识，更没有现在我家闺女一样的主见，对家长的话，往往言听计从。伟大的祖国，就少了一位也许是飞行员或宇航员，但肯定多了一位纺织教授。至于选择纺织专业，曾经在纺织厂当过纺织女工的外婆和母亲都说，将来大学毕业，进入纺织厂，地位不是一般纺织工人能比拟，做个车间技术员或车间主任，那是极其了不起。最关键的是，她们预计，象我家当时的经济条件和我又矮又矬的长相，我估计要打光棍一辈子。纺织厂女工多，找对象比较容易。于是，毫不犹豫，所有志愿，清一色都填纺织院校。命运捉弄人，后来纺织行业从当时黄金般的崇高地位日渐式微，我也没有进入纺织厂就业，更没有能找到纺织女工为对象。

现在，历史上第二晚春节已过，马上就是二十四节气的“惊蛰”。“惊蛰”春雷响，万物萌发。初候桃始华，次候仓庚鸣，末候鹰化为鸠。农谚：“惊蛰”麦直，繁忙就要开始了。本周五就要开学，下周一就正式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