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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上学伊始就应该是有班主任的,只是农村小学的学生哪知班主任一词,只知数学老师与语文老师,所以我真正的第一任班主任是97年进入铜城二中上初中才有的。我的初中班主任叫闵国栋,大约1.8米的个子,白皙的皮肤,四方脸(近国字型),络腮胡但打理的相当平滑,只是那隐约可见的胡茬告诉我们那里曾经一度很茂密,用现在的话说是很帅,很Man。他最突出的特点是小眼睛,但闵老师的视力相当好,套用林永健的一句话是“眼睛虽小,但是聚光”。闵老师教我们语文,1997年他和我们一起走进铜城二中,所以我也是他的第一届学生。从1997年算起我和他相识快20年了,几年前复试结束后去拜访过他,明显感到老师眼角的皱纹增添了不少,不过声音依然是那么的有磁性,那么的有力。
与闵老师的第一次相遇是在97年8月末还是9月初的某一天下午,那天老爸骑着那辆服役快15年的二手永久,载着我奔波了约四十分钟的颠簸石子路,驶进了没有显著标记的铜城二中大门。依稀记得是在第一幢教学楼的一层东起第二间教室的中间窗口位置,老爹战战兢兢地递上了我的报道单,当时仅闵老师和另外一名老师在,“初一(2)班”里面传出了声音,声音不大但很友好(我找不到一个更合适的词来形容),我当时并不知道他就是我的班主任,只是简单的打量了一下声音的源头——高个子,白皮肤,小眼睛的年轻男子。
第二天好不容易找到了2班的教室——一层东起第三间,一走进教室门又看见了昨天的“小眼睛”老师,当时竟然有种莫名的亲切,从他那双小眼睛中释放出非常友善的信息,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可以说话的眼睛。接下来就是一节班会课,无法再忆起第一次班会的内容,也无法回忆起当时自己的表现,就知道了他——那个小眼睛的老师就是我的班主任,当时我还是无法体会班主任一词的真正意义的,当然更不知道班主任与其他老师的区别。
刚进入一个陌生的学校,换了一批陌生的老师,一切都很不习惯,也不适应,特别是有了晚自习一说,当时就是想不通那万恶的晚自习是用来干什么的,直到有一天……。那时,学校安排晚自习是非常有规律的,每周日的晚自习都是班主任的。直到开学一个多月后某个周日的晚自习,闵老师走到我的桌边,轻轻地敲了一下我的桌面,轻轻说了声“出来下”后转身向门口走去,那一刻我的大脑瞬间一片模糊,随后高速运转,努力回忆这些天来一切,努力地想预测到底会发生什么,因为在我的印象中,老师找学生肯定没有什么好事。我也无法知道我是怎么跟随闵老师走进他的办公室的,我胆战心惊地站在他的办公桌前,头都不敢抬,更不敢和他发生目光的交流,因为他的眼睛不仅可以说话,他的眼神还可以“杀人”,但这一切都随着一声“吱”和“坐吧”而结束了,原来是闵老师从身边拉过来一把椅子并示意我坐下,“这老师到底想干啥?”这是我唯一在考虑的问题。“最近的课能听懂吗?理解得了吗?”闵老师用那双“小眼睛”盯着我问,我当时毫无准备,唔唔啊啊了几声,“不用紧张,这就是一次简单的交流,你就把我当成是你的同学、你的朋友,有什么说什么”闵老师接着说,后来我也不知说了多少,反正就是有问我才说,就那样,我们之间的第一次谈话结束了。从此,每周日的晚自习就成了闵老师和学生们交流的时间,或单独或三五个,这一直持续到我们毕业,虽然中途因故闵老师不再担任我们的班主任,但他依然保持这一传统直到我们毕业。闵老师从不认为那是耽误时间,他给出的解释是:磨刀不误砍柴工,这和我们伟大的红军独创的“政委制度”倒有几分神似之处,闵老师这位“政委”解决了很多同学少年的烦恼,不断地鼓励我们前行,就我们这样一个农村初中班数十名考上当时如日中天的铜中和天中及后来的本科(不乏同济等名校),此中闵老师的功劳甚大。
闵老师最强的还是他的教学,他的课堂控制能力特别强,几乎他说的每一句话最终都能和课堂内容联系起来,所以他是我最佩服的老师,没有之一。直到去年自己走向大学讲台时,我才深深体会到课堂控制的难度。闵老师的文学功底非常深厚,特别是在古文和语法上造诣颇深,听他讲解文言文简直就是一种享受,时间长了,在考试的作文部分甚至有写文言文的冲动。是他,给我们解释了古文中的“股”是大腿而不是屁股,屁股用的是“尻”;是他,轻易地让我们理解了“一狼洞其中”的“洞”的用法,并引经据典的解释了古文中名词的多种用法;还是他,第一次知道“秦时明月汉时关”正确的解释应该是秦汉时的明月和秦汉时的关口,并听说了所用的修辞手法是互文;依然是他,教会我们还有一种少见的修辞手法叫顶针;……。
他,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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