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尔秋色

王 芳 

窗外一片迷雾，200米之外的建筑看上去就像海市蜃楼，影影绰绰。

昨天去药店买了三个带有活性炭滤芯的口罩，一只是粉红色的，一只是暗淡的绿色，另一只是深蓝细格的。没有更漂亮的颜色了，也许造这种口罩的人心里也是一片雾一样的颜色吧。我思忖着要不要戴上口罩开始工作。配上昨天刚刚调染的发型，会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这一天终于成为现实，事关生存，在书房里戴上防毒面具工作，已经不再是幽默狂想了。

好在雾天里也有一些令人欣慰的消息。那天在首尔，正在听一位马来西亚女学者用几乎要把每一个单词都生生咬死的力度，铿镪地报告自己关于电子政务的研究成果时，收到学生的短信，说门下两位博士生获得了国家奖学金，两位硕士生获得了学校奖学金。这令我节奏平稳的脉搏忽然加速，心跳的感觉真地很好，久违了。

韩国对我而言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国家。陌生的是我从未去过，甚至从未想过要去。熟悉的是我住的小区里到处都是韩国人，当然也有各个国家的人，但韩国人最多。因为他们的存在，小区门口的出租车常常拒载我们这些更常进入拥堵市区的中国人，而专等着拉那些去往郊区工业园区的韩国人。那样司机们就可以不用以蜗牛爬行的速度走走停停，而是像风一样一脚油门就可以赚个三、五十元了。如果不说话，小区里的韩国人和中国人很难从外表上区分出来。可以区分的是韩国女人在小区里一般都带着好几个孩子，一群男孩子很生猛的样子，滑着滑板或轮滑热烈地追逐，没有大人在后面保护或叫喊着“慢点，慢点！”中国人则多是几个老人和大人拉着或推着或抱着一个孩子，漫步湖边，教他们背诵书上的儿歌，令人想起“温室花朵”这个词语。

很多韩国女人没有工作，就在家里持家。记得以前楼下住了一家韩国邻居，有天早晨电梯到那一层停了一下，进来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身材并不高大，但是流露出一种很“man”的刚毅神态，而他的妻子正送出家门，在他身后深深地鞠躬，但是这个温柔的场景男子并没有看见，在电梯门关上之前男子根本没有回头，也许他习惯了吧。也常常见到一些年轻人，听说话能知道是韩国人，大部分都很干净很时尙的样子。两年前我的一门“信息经济学”课程排在晚上，有天上课时看到教室里坐着两个没见过的学生，也没多问，上课提问时才知道是两个韩国的留学生，整整一学期，他们学习很认真，不大会说中文，作业都是用英语做的。印象深刻的是他们每次走进教室必定鞠躬和老师打招呼，下课后也一定要鞠躬道了再见才离去。

这次ICEGOV的会议在首尔召开，还是很高兴的，因为机票比起欧美便宜很多，不到两个小时的航程比去昆明近多了，而且也可以看看我的邻居们的国家。飞机在仁川机场着陆前一直贴着海面飞行，可以看见一些礁石小岛。首尔是一个很数字化的城市，卫生间里有数码加热装置，甚至还有一个专门的新城区名为“Digital Media City”。他们的电子政务建设在世界上排名前几位，有年还排过世界第一。无论是网站服务、还是移动服务都很发达，而且还致力于电子政务服务的推广。他们做了非常可爱的动画片，在会议开始前不断播放，介绍电子政务的各类服务。纯正的英语解说，配上韩语字幕，形象天真可爱，画面生动活泼，让人完全不觉得电子政务是一堆冷冰冰的IT技术，而是关系到每个家庭在阳光下享受幸福生活的便利设施。这一点印证了我一直在考虑的一个问题，政府的电子政务要不要推广？

电视节目很多，有一两个台播放着演唱会，很时尚很好看，还有一些电视剧、娱乐节目等，但总体看来节目很干净，甚至有点保守。还有就是韩元，需要成千上万地花，刚开始弄不清楚究竟是多少人民币时，简直有挥金如土、心惊肉跳的感觉。

去之前女儿叮嘱我看看，街上有没有录电视剧的，女孩子们是不是都整过容，是不是全部像偶像剧里那样漂亮。我特意在极其有限的时间内观察了一下，似乎也有一些是没有整容的，但是大部分都白白净净的，姿态优雅。地铁里有个女孩子，长发，在看一本书，安静的就像一幅画一样，给我留下很好的印象。我特别注意了一下，也许她至少做了双眼皮。韩国地铁里的景象和中国很相似，很多人在看手机，只有她一人在读书。而巴黎的地铁则是完全不同的，在短短的旅程里，几乎有一半人在读书，安静优雅，车厢里洋溢着一种古典文化的气息。

从首尔到上海，参加了复旦郑磊教授举办的另一个小型国际会议，并负责主持一个分会场，会后又参观了上海电子政务的建设情况。然后又应邀顺路到同济做了一场报告。上海政府为公众服务的理念、创意和做法几乎让我感到震动，这座国际化的大都市和国际差距真的已经很小了，希望它能够带动中国更多的地方政府，利用电子政务为公众提供更加smart的服务。具体以后再记。

在会场外用手机随手拍了几张照片，算作对首尔的记忆。

清晨的天空没有雾

漂亮的云彩

秋叶

离开的那天，终于吃了一顿不匆忙的早餐

清晨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