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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教育——不丹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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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丹西北的山区转了几天回到廷布，可以上网了，看到河北一个县的教育局长自杀的不幸消息。这让我感叹此行所见不丹的十年义务教育的成果。
位于不丹西北，和我国西藏接壤的加萨宗——宗是不丹的行政区划，相当于县吧，据说是这个喜马拉雅山国20个宗里唯一不通公路的。我们的汽车开到当吉村过去一点，就停下了。我们在这里的一个营地露营一夜，然后步行12公里到了加萨的宗喀（宗政府所在地），在大山深处海拔3200米的地方。
虽说是宗喀，但是这个地方两年前才通电，而公路最早也要明年才可能修到，我们从山下的温泉上到山上，足足爬了三个多小时。所以，按我们习惯的说法称这里为边远山区，应该不为过。
我们在宗喀下面的一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镇子边上继续露营。第二天早起，看到营地附近一户人家的后窗打开，一个少女探出头来。
她大方地让我拍照。我和她攀谈起来，她告诉我她叫索南曲吉，14岁，上六年级。学校就在我们头顶上方的山上。她在学校学习宗喀文——不丹的国文，英文，数学，自然，音乐，也有体育。她们打篮球、排球，踢足球，她最喜欢的运动是打羽毛球。
我怕耽误她吃早饭。她说，早饭、午饭都是在学校吃，是免费的。
可以带我们去学校吗？
她头一摆，表示当然可以。然后她背上书包，和她的表妹一起带着我们从小路攀山到学校去。我们边走边聊。一边聊，我一边暗自吃惊：英语并不是不丹人的母语，他们大部分是从小学一年级才开始学英语。然而这个六年级的小姑娘却可以相当自如地用英语和陌生人落落大方地交流了。想象一下，不要说我们不通公路的边远山区的孩子，就是我们北京郊区的六年级学生，能这样和老外交流吗？
不丹全国的学生上学都要穿民族服装——男生穿叫“gho”的长袍，拦腰系一根腰带，下面是齐膝的长袜。女孩子穿“kira”，很漂亮。
到学校时间还早，索南就领我参观学校，指点我看教室、校长办公室、实验室和图书馆，还有操场。这个学校沿山边一字排开，从东边的教学中心到西边的食堂再到更西边山坡上的教工宿舍，总有三里多路长，有游戏场，有排球场，还有一个篮球场。
我问她的同学全校有多少学生？他们很准确地说，109个。包括学前班和六个年级，是个完小。明年索南他们升入七年级，就要去山下的学校上学了，那边需要住宿。
钟声响起来，开早饭了。学生们拿着自己的盘子和水杯，在食堂门口按班级站好队，念了一阵经文一样的话，据说念的是不丹人崇信的竹巴噶举的传承。
打饭时，低年级的孩子先打，但是因为他们个子小，不容易够到分饭的窗口，所以有两个高年级的同学站在窗口帮助他们打饭。
早饭很简单，是加了葡萄干的白米饭，外带一碗汤。吃完了不够可以再添。
孩子们打完饭，就一圈圈地在山坡上席地而坐就餐。
一个中年男子牵着一个小姑娘的手，从教工住的山坡上走下来，孩子们都起立向他致敬。原来他就是这个学校的校长，帕玛多吉。
帕玛多吉31岁，已经从教7年，2008年从一个条件比较好的地方调到这里任校长。他说，不丹的教师都有到条件艰苦的山区工作的义务，要求是任职5年。一般工作满两年之后，可以要求调走。但是帕玛准备至少干满5年。
109个学生的学校，共有9个老师，包括帕玛的妻子。他刚才带着的那个姑娘，是他的女儿，在学前班上学。看来人家来山区工作，是全家一起来的。
帕玛校长有很多想法，在我们来的前两天，他刚刚开过家长和教师的联席会，开的很成功，来了100个家长。和国外很多家长教师联席会不大一样的是，他们的会议也有学生们参加，学生在家长和教师面前提出他们的想法和主张。帕玛说，这次会上提出了很多好建议，对他很有启发。他已经把建议分门别类整理成文，我们看了看，确实很好。比如有家长提出教学要增加让孩子识别当地药草的内容。
令帕玛自豪的是，这个边远的山区学校，是全国500多所学校中7所“对儿童友好”（child friendly）的学校之一。学校不许可任何形式对学生的惩罚，而且很多事情交给学生自己管理。比如科学实验室，就是由学生管理。帕玛说，他们管理得非常好。由于上学是一个快乐的事，这里的学龄儿童入学率是百分之百。索南曲吉也告诉我们，她很喜欢上学。
天气很好，这个年级的宗喀文考试在室外举行。因为缺师资，教宗喀文的是外聘的喇嘛。
学校的经费是政府统一下拨。学校要搞什么项目，也可以向政府教育部门提出建议，请求经费支持。经费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很大的问题。他现在的问题是，能够把幼儿园办起来，但是却缺乏师资，所以只能办一个学前班。
经帕玛校长的准许，我们在学生们上自习课的时候到教室里拍了一些照片。每个教室都有国王的像，然后有宗喀文、英语、自然科学等不同的角落，非常有意思。学生们也是一组组地围桌而坐，很随意。
导游道雷告诉我们，不丹实行十年义务教育，到十年级时，有一次重要的考试，达到一定分数线的，国家继续支持到十二年级，也就是高中毕业。这时再有一次考试，达到分数线，可以继续享受国家提供的免费教育到大学三年级。
这种对教育的重视，令人钦敬。
我们在当吉村遇到的这个13岁的小姑娘，索南旺姆，也是六年级学生，也能用英语和我们大方地交流。
我们在当吉村遇到的这个13岁的小姑娘，索南旺姆，也是六年级学生，也能用英语和我们大方地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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