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croeconomic Dynamics｜林熙，黄耿，何凌云: 贸易政策不确定性是如何影响企业污染排放的？

广州大学林熙博士、博士生黄耿与本人合作的最新论文“How Does Trade Policy Uncertainty Affect Firms’ Pollution Emissions? Theory and Evidence From China”，在Macroeconomic Dynamics在线发表。Macroeconomic Dynamics是宏观经济学著名期刊，被列入上财目录的 Tier2 权威期刊。

贸易与环境的关系是一个长期存在、且具有挑战性的焦点问题。近期文献开始从企业视角进行研究，但主要基于自由贸易或全球化的视角，聚焦贸易自由化、出口和进口行为带来的影响。近年来，随着逆全球化和中美贸易摩擦的出现，外部贸易政策不确定性显著提高。不同于自由贸易政策（如贸易自由化或促进进出口），贸易保护引致的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必然对环境污染产生差异化的影响，但现有文献没有对此进行研究。本文采用理论和实证方法，研究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对企业污染排放的影响，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

针对上述问题，本文首先对企业污染排放进行分解，得到能源效率、减排技术和能源结构三个影响机制，并展示特征事实，发现中国企业排放强度下降主要由能源效率提高所驱动。基于此，本文以Melitz（2003）模型为基础框架，参考Handley and Limão（2017）引入贸易政策不确定性，采用Bustos（2011）方法引入内生的生产技术升级，构造异质性企业贸易模型，以能源效率作为机制，理论分析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对企业污染排放的潜在影响。模型揭示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下降减少预期贸易成本，促使企业投资生产技术，进而提高能源效率，降低排放强度。但由于产出规模扩张，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下降对排放量的影响是不确定的，取决于排放强度与产出规模的相对变化。

借鉴Pierce and Schott（2016），以2002年美国授予中国永久正常贸易关系（PNTR）作为准自然实验，构建三重差分（DDD）模型，并以所在城市与最近港口的距离和美元-人民币汇率作为出口的工具变量（IV），采用中国企业数据，实证分析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下降对企业污染排放的因果效应。结果表明，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下降显著地降低出口企业的排放强度，但对排放量的影响不显著。鉴于企业在产出规模扩大的情况下没有加剧污染，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下降有助于环境改善。机制分析呈现一个有趣的结果，即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下降主要通过提高能源效率，而非改进减排技术或优化能源结构，降低排放强度。此外，污染减排主要发生在污染密集型和资本密集型行业，以及沿海地区。

本文贡献在于：第一，不同于现有文献主要基于自由贸易政策视角，本文最早以理论和实证相结合的方式，揭示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如何影响企业污染排放，拓展贸易政策对环境的影响文献。本文创新性地将贸易政策不确定性、污染、能源等同时引入Melitz（2003）模型，并采用中国企业数据，揭示能源效率这个独特的影响机制。第二，不同于现有文献采用内生性很强的出口行为作为核心变量，本文以美国授予中国PNTR作为外生冲击，为识别出口扩张的环境效应提供新颖的证据。第三，不同于现有文献关注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对出口、就业、投资、创新等方面的影响，本文从环境视角，丰富贸易政策不确定性的影响效应。

作者简介：林熙，广州大学经济与统计学院讲师，暨南大学国际贸易学博士。研究方向：国际贸易学、环境经济学、微观应用计量经济学、数字经济学等。研究成果在Macroeconomic Dynamics、Environmental and Resource Economics、Energy Economics（2篇）、Economics of Transition and Institutional Change、Journal of Policy Modeling、Structural Change and Economic Dynamics、Emerging Markets Finance and Trade（2篇）、Managerial and Decision Economics等SSCI权威经济学期刊，以及《世界经济》等CSSCI权威期刊发表，共计10余篇，另有多篇工作论文在国内外顶级或权威期刊评审中。和本人合作出版著作《贸易壁垒、企业出口与环境污染》。

黄耿，暨南大学博士三年级学生。研究方向：结构估计、国际贸易学、环境经济学、微观应用计量经济学。目前已在Macroeconomic Dynamics、Energy Economics、China Economic Review、Structural Change and Economic Dynamics、International Review of Economics and Finance、Emerging Markets Finance and Trade等经济学SSCI权威期刊发表论文10篇，另有多篇工作论文在国内外顶级或权威期刊审稿中。

​

​本文是本人作为首席专家的国家社科基金年度重大项目（20&ZD109）的阶段性成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