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要是不小心命大运好高考发挥超常，录取第一志愿不是不可能的。要是去了物理等离子体的第一志愿，与无礼这帮人精人核为伍，可我又确实没那个能力，人生会怎样？或者去了本来已经达标因不可掌控的时代原因（当年文革刚过，多数考生英语一窍不通，英语专业招不满员，于是把理工考生加试英语的，硬性配给到英语系）而未去成的第二志愿医学院，可我也做不了好的医生，手也太笨，怎么好呢？

本科学了英语，最终成为语言学家是阴错阳差，非我所愿。可是我觉得我就做语言学家才能做到极致。（还有一个自以为可能做到极致的工作是电脑美工制作或电影后期剪辑，这种工作适合喜欢自己跟自己死磕，过度追求完美的人）。

人能认识到自己的长短，是需要很多年以后。实际上仅仅十年前，我还不完全清楚，我不是做项目经理的材料，居然上次换工作前还应聘微软 PM 的职位，幸好面试的人不是傻子。

无礼：每一个转弯是偶然的，但其中有一个很小的bias是必然。时间长了，这个bias就显示出来了。

回想人生其实很后怕，任何一步错，就可能完全不同。完 全不同的道路也许按世俗标准不是最坏的道路，但一定是充满了未知（从现在看），还是让人后怕不已。年轻时 面对未知的 career 和前路，很怕，如今老了，回望 career 的历程，也有一种后怕，本质都是一样的。对未知的怕。

无礼：是的。现在回过头想，当年的某一个选择并不是最好。如果能退回去重新选择，但条件是那以后的事都归零重来，我也没那个胆子。也可以说，我能走到今天还是很运气的小概率事件。

每一次转折都是在当时可能的选项中选择。而这些选项的出现是偶然的。但我们的选择有其必然性。例如，要是你当年进了物理等离子体，后来也不一定会做人工聚变的 工作。更有可能是为星球大战中的武器写科普介绍。

【A：也可能在花旗银行做大鳄。知道有几个原来做等离子体的在花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