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拿“院士”来说事儿,问
《饶毅怎么没有当选美国的院士啊?》这个做法很不厚道。但是,镜某把事情说开了,也就可以把“坏事
儿”变好事
儿了。
凭什么京戏就要比河北梆子、评戏要出角
儿呢?一个理由可以说是欣赏的人口多些,架势大些。但在艺术上,就不好论说谁优谁劣了。比如说换个地方,大约河南人喜欢豫剧胜过喜欢京戏。搞研究,也有流行不流行的问题。如果说施老师的领域对应着京戏的话,饶老师的领域也许能够个秦腔五的,或者是更低一层,皮影戏。
演戏是架势大了好。奥运开幕式的场面就可以看出来,大架势出美感。但是搞研究则是倒过来,研究的对象越小,则档次越高。因为科学的一个“信念”就是还原论。知道了“小的”之后,知道大的就不困难了。虽然这类思考并不是“正确”,但是架不住“直观”,听起来“顺溜”。施老师的研究领域是原子、分子层面的现象,而饶老师的是
神经元的层面。在尺度上,能相差大约一千倍。这就带来了思维模式和研究道具上的差别。
对原子、分子层面的结构现象,只要是看清楚了,写个论文五的不很困难。由于是基于原子的结构,事情说得很清楚。而对神经元层面的东西,要看清楚、解释清楚,就不那么容易了。因为这个层面的尺度距离原子、分子的尺度过大,很多事情看不清楚。看不清楚就好比是黑灯下干活,效率自然很低。因此,比较施饶的优劣,是个很无聊的事情。因为两个领域不具有“可约性”。
施老师的研究领域相当于“在大白天里干活”的大好局面并不是施老师这一代人的功劳。正经的功勋人员,是在这个领域还没有红起来的时候建立过功勋的人。经过这些人几十年的不断努力,才形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当然也借助了半导体技术的发达。观察技术的发达距离能看清饶老师的领域中的事情还差着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因为需要链接两个不同层面的事情。这样“跨层次”的成功事例并不多。基本粒子物理可算是一个领域,从基本粒子到核子、再到原子核和原子,有三个层次,在空间尺度上至少跨越了6个量级吧。从原子的尺度到蛋白质分子的尺度,恐怕还没有3个量级的超越。从原子的0.1nm到100nm才是三个量级。
作为一个物理法则,尺度大了强度就很难上去。比如说压强就是个好例子:1mm
2上施加1千克的力不困难,但可得到压强约100个大气压。如果在1m
2的尺度上要获得同样的压强,力量需要有一千吨。这就很困难了。1mm
2上施加1千克的力不困难,可以让人们投钱,促进研究的发展。比如对施老师的研究领域投几十亿,他们能不打磕巴地花出去。同样给饶老师的领域投入一亿,恐怕会愁死他们。因为在规定的时间内花不出去。
不少人总是以为研究不能有进展是因为没有经费。从个人的角度看,的确是如此。但是从宏观上看,往往就不是这样了。在宏观上,逻辑往往是“倒置”的:有发展的苗头了、甚至是抽了穗儿了,可以看到成果了,这时就会有大量的钱投进来了。这一点研究与炒股是同样的思考。施老师的研究领域就赶上了,就好比是赶上了IT泡沫那样。
这个领域
热,自然会出现红人、角儿、腕儿。因此施老师能当“美国的院士”,而饶老师不能。也不能说因此施老师就比饶老师要“牛”。不宜这样单纯地做比较。在今天,施老师的意义不是在于他发现了什么,而是在于他能拉起一支队伍、建立一个山头。钱烧完了,好歹应该能落几粒“舍利”。然后就是人们对这几粒“舍利”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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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论事儿,就“事儿”论是,就“事儿”论“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