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赏学术的美,这个事情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炸药奖的候选人基本上 是“海选”出来的,很多大学教授都有所谓的“推荐”资格。很可能饶毅老师也有过这样的经历。这个事情跟选美国总统也差不多,不会有多少人因为有权选美国总统而感到自豪。“海选”的结果,大约很少会出现饶老师所说的
化学奖委员会一如既往地跨界出现错误的问题。饶老师的“反对意见”,很可能是来其
自审美观的问题。
吴嫂也许又要批镜某了,总是拿饶老师来说事儿。说饶老师,一是因为出名,二是因为其思路的不稳定性。这个不稳定性其本人也许都没有
自觉,一般的饶粉们就更不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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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老师等人一再强调结构:
用X线晶体衍射研究蛋白质的空间三维结构,是理解蛋白质功能的一个重要途径,…………如果诺贝尔化学奖委员会水平稍微提高一点,1997年解细菌视杆蛋白的Yoshiaki Kimura应该于2003年获奖。那年,因为1998年第一个解钾通道蛋白的MacKinnon获奖。2003年的奖应该给MacKinnon和 Kimura,而不应该给做水通道的工作,因为MacKinnon和Kimura分别解出两个非常重要的膜蛋白结构。…………2003年,不应该奖水通道的发现,因为并不足够突出:不是第一个通道(是第几十个通道)、也无特殊性。
饶老师
介绍青蒿素与屠老太的文章应该还是记忆犹新的。对屠老太的贡献,饶老师说得不错:科学上的突破不在那个青蒿素的化学结构的解析上,而在发现了有药物作用的是青蒿素、以及其提取的方法。如果保持价值体系的一贯性的话,今年把炸药奖给发现“G蛋白偶联受体”的罗伯特·莱夫科维茨(Robert J. Lefkowitz)和布莱恩·克比尔卡(Brian K. Kobilka)也不为过。功能的发现是第一位的,而详细的结构分析则是第二位的事情。也就是说,知道蛋白的立体结构固然重要,但是其重要性在整个领域里看,相当于“张屠户的价值”——没有了张屠户,也不吃带毛猪。因为这类问题有很多,解决了一个还有N个。这类问题不是攻山头的模式,而是沙漠探险的一类模式。
需要详细解说一下饶老师的“因为1998年第一个解钾通道蛋白的MacKinnon获奖”的句子。1998年,MacKinnon在钾离子通道蛋白的解构尚未完成的时候,成功的解决了K
+的选择性的问题。这里面就有个水平的问题了。甚至可以这样说:蛋白的结构分析与理解其功能可以说是两个事情。蛋白的结构分析是在分子水平上理解蛋白质的功能。这个说法听起来很高尚。但是比较一下半导体电路,就可以知道其定位了。半导体计程电路是人工设计的东西,当然其功能都是已知的。如果有人强调从晶体学和电子运动的层次来理解半导体计程电路的功能的话,绝对要被人打个半死。蛋白质是天然物质。人们一般不知道其功能。如果能特定了其功能的话,那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正是因为知道某种蛋白质的有用性(功能),结构生物学的人们才去结晶蛋白,才去做结构分析。
K
+的离子半径是1.33埃,Na
+的是0.99埃。但是钾离子通道对K
+的通过选择性要比Na
+高1万倍。这个就是这件事情的美点所在。对此,饶老师有理解。但是对“水通道的发现”就很不感冒了,以为是“并不足够突出:不是第一个通道(是第几十个通道)、也无特殊性”。的确,如果仅仅是发现了
水分子的通道的话,虽然有意义但也不足为奇。所谓“无特殊性”的说法,大约来源于这样的理解。但是如果这个“水通道”需要被理解成为H
+通道的话,审美观就会大不一样了。单纯的H
+的通道也不稀奇,H
+流会导致膜两边的H
+浓度差。所谓“水通道”,实质上是H
+过后,通过膜内分子氢键的重新组合,补偿了膜两边的H
+浓度差,实现了“透水”的功能。H
+在生命活动中的重要地位和普遍性,不亚于Na
+、K
+、Ca
2+的作用。通过H
+而又同时补偿离子的浓度、保持中性,这就是“美点”了。因为X射线的结构分析看不到H的位子,所以这个功能的解释,来自蛋白质结构分析的贡献可以说不大。位子都设置好了,剩下的问题是如何排和谁坐在位子上的问题了。好比P大,校长、书记等等的位子数是已知的了。至于什么人坐在那些椅子上,是个很重要的问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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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论事儿,就“事儿”论是,就“事儿”论“事儿”。
又及:写到此,理解了施一公为什么不说自己是结构生物学,而说自己是生物物理学的理由了。
日期: 10/10/2012 09:39:18
结构生物学的档次比较低,而施老师的心气儿还是很高的。心气儿高是好事情。只是结构的研究可以养活很多 人,而能解释功能的人,就少而又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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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论事儿,就“事儿”论是,就“事儿”论“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