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我越发清醒地认识到,我是书蠹级的人物。见到有趣的书籍,确实有一种高尔基所形容的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的感觉。好书在手,有三日不知肉味之慨。
然而,我有着多年对于书籍的绝食经历。说到这一点,我想起了圣雄甘地。他的身体绝食可谓泣天地、惊鬼神。尽管我的书籍绝食时间跨度可能长于甘地先生,但我对于书籍的绝食只有天知、地知、我知。如果我此时不写,可能就永远没人知道。
《天涯》杂志(2005)刊登的刘皓明文章“绝食艺人:作为反文化现象的钱锺书”,将钱锺书先生称作“卡夫卡的绝食艺人(Hungerkünstler)”。刘皓明说:“绝食艺人,乃至任何杂耍艺人,都是将某种超出常人的功夫作为吸引点,以博得观众的喝彩和铜板的人,而那些作为卖点的功夫都一律是毫无实用价值的:绝食,翻跟头,顶碗,踩钢丝,莫不如此。没有实用价值是杂技的一个基本特征,是杂技存在的前提。钱锺书对应于绝食艺人的绝食功夫的,是他扫描般的记忆力,他饕餮的阅读胃口,和他用以显示这两者的那些笔记。这些就是作为绝食艺人的钱锺书的‘功夫’。这些功夫被他发挥得登峰造极,令人叹为观止。”
我的绝食原本取近于“无奈之举”等字面含义的,刘先生将绝食上升到了极为精致的地步,令人叹为观止。
大人物的绝食往往倾城之动,牵万众之心,小人物的绝食则倾向于自生自灭,难留行人脚步。
幸好我的书籍绝食如约翰.纳什先生的精神障碍一样,时隔多年,不治自愈了。而且,年少时的老毛病复发,见到精彩书籍,往往不忍释手。相比自然科学,我更关注人文精神,阅读了不少人物传记与史录,时时陶醉于他人对于往事的各色回忆。对于自然科学,常常满足或因理解所限止步于浅尝辄止,至多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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