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地理学家胡焕庸先生留法师承探析

——白吕纳教授无部分文献所称的巴黎大学任教经历

——胡先生自述：受教于德马东、德孟雄及白吕纳教授

——巴黎大学德芒戎（德孟雄）教授为人口地理名家

陈昌春

 注：照片来自https://www.meipian.cn/3c5toxa9.

       吴传钧先生在《缅怀胡焕庸大师对发展中国地理学的贡献》中说：“胡焕庸先生是我国近代科学地理学和人口地理学的奠基人。1926-28年间他留学巴黎大学,接受自然地理学家马东南、经济地理学家德芒戎、人文地理学家白吕纳的教益，全面掌握了法国学派的理论要义，为他的地理学术思想打下了基础。”

     吴传钧先生2001年在《胡焕庸大师对发展中国地理学的贡献》中说：“1926年他毕业于东南大学后，去法国巴黎大学进修，随自然地理学家德.马.东(E. de Martonne)、经济地理学家德芒戎(A. Demangeon)学习，同时又到邻校法兰西学院旁听人文地理学家白吕纳(J. Brunhes)讲课，课余并系统自学法国人文地理大师维达尔. 白兰士(Vidal de la Blache)关于人地关系的学说。虽留法仅短短两年，却全面掌握了法国学派的理论要义，并为他的地理学思想打下基础。"

     可以看出，吴传钧先生的上面两个介绍有些差异及包含冲突。第一个说法中，隐含地将白吕纳先生说成巴黎大学教员。本文后面介绍的一些文献存在类似的误解。

     《中国近代留法学者传》（]008）一书介绍：“1923年，胡焕庸毕业后至江苏省立第八中学任史地教员。1926年又回到东南大学补修学分，获得东大理学士学位。1926年，胡焕庸与几个贫寒同学采用互助互济的办法，集资赴法国留学。他在巴黎大学和法兰西学院进修时，受教于法国现代地理学大师德马东和白吕纳，并研修拉采尔、白兰士的论著。”

      另据介绍，1926年，回到南京补读国立东南大学学分，获得理学士学位。同年和凌纯声等几个贫寒同学采用互助互济的办法，集资赴欧留学。在法国巴黎大学和法兰西学院学习人文地理与自然地理，师从白吕纳（Jean Brunhes）等名师。（https://m.tw.cljtscd.com/wiki/%E8%83%A1%E7%85%A5%E5%BA%B8）

注：后面右一为胡焕庸，右二为凌纯声。（照片来自《胡焕庸人口地理选集》）

     《中国著名地理学家的学术贡献-暨地理学论文集》（2001）一书之《地理学大师——胡焕庸》称：“那时刚巧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法国的生活费用比较便宜，他就在法国的巴黎大学和法兰西学院学习人文地理与自然地理。近代地理学的开山大师维达尔(1845一1918年)和J · 白吕纳都曾执教于巴黎大学。他们的“人文关系或然论”至今仍影响着全世界的地理学理论。胡焕庸有幸得到J · 白吕纳教授的亲授，深为“或然论”所折服。胡氏除了上课听讲，下课向老师提问外，常到图书馆去细细阅读白吕纳的全部论文与专著，加以分析、摘要，并...”

       《钱今昔文存》（2015）中《地理学大师胡焕庸》称：“同凌纯声等几个穷学生采用互助互济的办法，集资出国留学。那时刚巧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法国的生活费用比较便宜，他就在法国巴黎大学和法兰西学院学习人文地理与自然地理。近代地理学的开山大师维达尔·白兰士（18451918年）和J.白吕纳都曾执教于巴黎大学。他们的“人文关系或然论”至今仍影响着全世界的地理学理论。胡焕庸有幸得到J．白吕纳教授的亲授，深为“或然论”所折服。胡焕庸除了上课听讲，下课向老师提问外，常到图书馆去细细阅读白吕纳的全部论文与专著，加以分析、摘要，... ”

      《胡焕庸老先生的故事》(https://www.meipian.cn/3c5toxa9)称：“1926年，胡焕庸渡海法国深造，他近乎疯狂地吸收着法国的地理知识：‘我自己主要是在图书馆读书，星期六或星期天法国学生几乎没有来图书馆的，我们几个中国学生照常在图书馆看书不停’。（胡焕庸《治学经历述略》）”

       胡焕庸先生在《人地学原理》的序言中说：“昔余游学欧西，白吕纳先生正主讲于法国学院，因从之学，得饫闻其言论，后余归国后不二年，先生即谢世。”

      胡焕庸先生自己，在《我和人口地理》中的讲述看来是最全面最准确的，明确区分了在巴黎大学与法兰西学院的受教情况：

       上面有文献称白吕纳教授曾在巴黎大学工作，这看来是错误的。白吕纳教授当时任教于法兰西学院（或“法国学院”。据现有外文文献看，他并无巴黎大学的任教经历。

       至于德芒戎先生，对于胡焕庸先生的人口地理研究，应当也是影响巨大的。 《关于发展中国人口地理学的探讨》(1989)一文介绍：“在法国，不仅出现了描述人口居住及其劳动的区域人文地理学论文，大地理学家德孟雄(Demangeon，1872-1940)在其学术生涯的后期还对人口的研究表现出极强的关心。他在30年代初深思熟虑后指出的地理学家应研究的四个主要问题中有三个与人口直接有关，另一个也与人的活动有关...... 20年代中期以后，胡教授作为当时的出国留学人员赴法进修，跟随上文提到的人文地理学名家德孟雄(Demangeon)学习，并钻研已故的法、德入文地理学大师白兰士(Blache)和拉策尔(Ratzel)的著作。回国后至30年代中期，胡教授就发表了包括著名论文《中国人口之分布》在内的多篇与人口地理有关的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