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ncet新证据：新冠病毒变异株B.1.1.7的毒力并未增强！

在新冠病毒（SARS-CoV-2）大流行的一年多时间里，全球各地的研究人员已对数以万计的新冠病毒流行株进行了基因测序。最近几个月，已检测到SARS-CoV-2的一些变异株（variants）。由于基因组突变可能影响病毒的传播能力、对疫苗的敏感性和对人的致病性，这些毒株被称为值得关注的变异株(variants of concern，VOC)。在新冠病毒全球大流行的背景下，这些变异株引起了世界各国高度的关注。现在值得关注的变异株(VOC)已经成为最流行的词组之一，以至这个词组的英文简称VOC也开始流行起来。本文就将采用VOC(值得关注的变异株)这个英文简称。

当SARS-CoV-2的VOC B.1.1.7于2020年12月在英国首次被发现时，随之而来的是未经证实的关于该变种的传播性和毒力都增强的宣传。据最近（本月12日）在《The Lancet Infectious Diseases (柳叶刀·传染病)》杂志上发表的一篇研究论文，英国伦敦一项基于医院的研究结果显示，VOC B.1.1.7与严重疾病没有关联，即该变异株的毒力与原始毒株相比并未增强。

英国的新出现的呼吸道病毒威胁咨询小组(The New and Emerging Respiratory Virus Threats Advisory Group，NERVTAG)是一个顾问机构，职责是为英国健康和社会保健部提供咨询建议。在《NERVTAG》于2021年1月21日发表的一份报告（Note)中，该咨询小组得出结论：与感染新冠病毒非VOC相比，感染新冠病毒变种(VOC)B.1.1.7与死亡风险增加有关，这是一种现实的可能性。VOC感染者与非VOC感染者的死亡风险比为1.65。

这一结论是基于对英国几家医院COVID-19（新冠肺炎）相关死亡病例的分析得出的。今年一月发表的这项研究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B.1.1.7谱系的病毒与住院或死亡风险增加相关。这一结论是通过对感染VOC B.1.1.7或非VOC病毒的个人报告死亡率的统计分析得出的。例如，在一项研究中，死亡的相对危险为1.35(95%可信区间为1.08-1.68)。在另一项研究中，由VOC病毒或非VOC病毒引起的病例死亡率的平均比率为1.36(95%可信区间1.18-1.56)。这些差异其实很小，但有很大的置信区间：从没有影响直到到有影响。作者指出，死亡的绝对风险仍然很低。统计数据是通过分析所有COVID-19相关死亡的有限数据子集(8%)计算得出的，因此可能存在误差。此外，似乎并没有与VOC病毒感染相关的住院风险增加。

对这份报告的解读应当是，它主要是作为一种预警，要继续对该病毒的VOC进行与死亡风险有关的基因组监测，而不是马上得出因果关系的结论。

而在近期于《The Lancet》上发表的的这项新的研究中，对2020年11月9日至12月20日在伦敦收集的住院患者新冠病毒PCR阳性样本进行了分析。其中，341例(58%)感染了VOC B.1.1.7, 143例(42%)感染了原始病毒(非VOC）。统计模型结果显示，严重疾病和死亡与VOC B.1.1.7之间没有相关性。

希望这些新的研究结果可以开始扭转前述报告提出的令人不安的说法，即VOC B.1.1.7的毒力比原始毒株高50%。这类结论从来就没有确凿的证据，然而它却被主流媒体当作最终结论来广泛宣传。

不幸的是，前述报告的作者还继续宣扬B.1.1.7病毒更具传染性的观点。他们的结论不过是基于RT-PCR检测到的患者样本中病毒RNA水平的增加(VOC感染患者的PCR循环阈值为28.8，非VOC感染患者的相应阈值为32.0)和基因组测序的读数(1280 vs 831)。

 由这些方法确定的病毒载量增加可能是病毒适应度增加的一个迹象，但它不能证明传播能力增加。目前尚不清楚VOC感染的患者是否散布更多的传染性病毒，这可能与传播能力增加相一致。在完成这样的实验之前，目前至多只能推测B.1.1.7等VOC增加了传播性。

结语：

达尔文进化论告诉我们，在自然界中不具有进化优势的基因会被淘汰，不具有进化优势的物种会被清除。一般来说，病毒在进化和变异的过程中，会向低毒力和更强的传染性的方向发展。低毒力和强传染性对病毒本身是有利的：有利于病毒在宿主体内长期生活，大量繁殖，以及“传染”更多的宿主，从而使病毒有更多的生存机会。

这是长期的必然的趋势，是大概率事件，但在一个短时期或某些局部范围，这种趋势也不一定能马上成为现实。所以具体情况还需具体分析。不过，如果某个结论所肯定的事实是与上述大概率的发展趋势相矛盾的，我们在下结论的时候往往需要更加谨慎。

参考文献：

Dan Frampton, et al., Genomic characteristics and clinical effect of the emergent SARS-CoV-2 B.1.1.7 lineage in London, UK: a whole-genome sequencing and hospital-based cohort study，The Lancet Infectious Diseases，2021 Apr 12; S1473-3099(21)00170-5.  Published: April 12, 2021, DOI: https://doi.org/10.1016/S1473-3099(21)00170-5

相关博文： 新冠病毒值得关注的变异株（VOC）2021-1-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