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个长三角一体化的研讨会上，我说长三角一体化现在已经做得很好了。

这是我的大实话，从内心这样认为。我觉得，存在着两种长三角一体化。一种是官方的，媒体上宣传的。一种是民间的，自发的。不管哪一种，现在的进展都很顺利，而称得上“很好”的，则是后一种。自发的一体化，如同春风化雨，没有惊天动地，但却实实在在地发生着。

上海的三大火车站，发往苏锡常和杭嘉湖的列车三五分钟一列，几乎没有间歇。车上乘客满满当当，总是满员。这么多人来来往往，都是有目的，有动机的。甚至其中有一部分人属于通勤人口。苏州上车，也就半小时差不多到上海了，跟上海市内挤来挤去花的时间差不多。而两地房价就差多了。所以据说，住在嘉兴苏州，来上海上班的人不少。反过来，住在上海，每天赶往苏州昆山上班的人也不少。有一些科技公司之类实在受不了上海的房价，就搬到昆山去了。除了上下班和旅游探亲访友的，人群中有多少商务公务人士，伴随着他们的是多么强大的信息流和资金流。

在长三角走走，总会看到一些很有趣的现象。以前，遇到过太仓的企业家，人家掏出名片，他们的企业不是江苏太仓的某某公司，而是“上海北太仓”，在企业的籍贯上做文章了。后来更精彩了，在南通看到了一张名片，上面赫然写着“北上海南通”。当然，不仅是这种名义上的，我看到过诸多这种无视地区之别的实质性的案例：公司开在上海，工厂开在江浙；企业办在江浙，总部搬到上海；工厂开在常熟，老总家在上海。还有许多企业人士告之：我去南京的次数没有去上海多，诸如此类。

为什么要说这些？本人真正想说的是，长三角一体化在市场机制的推动下在不断前行，政府和学界其实无需担忧它会停下脚步。信息化和交通设施的大建设为一体化提供了极好的条件，所以它一定会继续前行的。至于政府，只需要干好自己的事就行：通过深化改革，消除各省市之间的制度和公共服务壁垒。说来有点难为情，中国省市之间的壁垒要明显高于欧盟成员国之间。

最后有个问题，我们现在为什么那么着急长三角一体化？是为了释放内在的经济增长潜力？如果是这样，恐怕是会失望的，其潜力不会太过巨大，至少会小于我们的胃口。欧盟的经验已经告诉我们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