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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讲一下我们面临的问题和个人看法,这个不一定合用、不一定是正确的、不一定适合每个人情况。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有些东西你们在网上也许都看到的。现在这个励志的短视频太多,我讲的许多东西说起来都很容易,道理也很明白,不过那些话只有处在那个特定的节骨眼上才突然开窍。这页ppt 的内容我就不念了,我上次会议用过这页ppt, 就是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绝大多数人的智力都差不多,不过我还要强调一下,一个是扬长补短,这个当然很容易理解。
今天我先说一个形而上的东西,其实是我在年轻的时候犯过的错误,就是自欺欺人。这个错误分两层意思,一个是自欺,即对自己不诚实,而不是能够有意识地发现自己、理解自己、改进自己,甚至“知之为知之”做得也不够,不懂得“知之为知之”就是自欺;还有一个意思是欺人,这里我说的欺人倒也不是指日常所说的那种有意欺骗,有时候自我蒙蔽时的所说所为也是欺人。我认为大家、包括自己在内,我甚至现在也不能说已经非常了解和认识自己。自知而不自欺、实事求是、老老实实,说起来容易,其实是不容易做到的。前段时间我的科普系列文章写了一些中外核科学的著名学者。当时为了准确和慎重,多数文章都请国内几位平时交往比较亲近的学者先看看、把把关。其中一篇文章写一个老先生赵忠尧,他其实是第一个在实验上看到正电子信号的那位中国学者,大家对他的评价很高。他在自我总结中有一句话,就是他这辈子说老实话,做老实事。这篇文章在发表前给张焕乔老师阅读,张老师说文章结尾好,还说他在赵忠尧塑像揭幕致辞时也是用了赵忠尧自述中的这句话,真实确切地表达了赵忠尧先生的高贵品质。能够一辈子说老实话、做老实事,其实是几乎已经到了圣贤的境界,常人根本是做不到的。认识、分析和改造自我是极其不容易的,这也是追求圣贤的道路,这一点供大家参考。这个话我上次会议讲过,我今天再简单重复一遍。咱们在一起,我说了很多话,下面还有好多,但是其实不一定真有用,甚至大多数不起作用。我之所以还是愿意说这些,是因为个别敦促对于个别人能起一点作用。类似的话如果我说多了其实是烦人的。
因为咱们组许多人做了老师,我有一句很令人沮丧的实践跟大家唠叨一下。有那么一句话糙理不糙的说法,可能是对的,即什么的教育才是最有效、最让人记得住的呢?就是做得不好之后在社会上撞了墙,撞得头破血流,那样活生生的教育才是真正印象深刻的、有说服力的,但是这种教育是非常残忍、非常残酷的。说教起来很省事,但是不一定起作用。因此做教师的难度其实非常大。实际上很多东西都是很残忍的,包括时间,光阴是很残忍的、无情的,一去不回头,白了头发就再也不会变黑了。日常说教一般没有用处,而抱着学生走的教学一般都是事倍功半。下面这个我就说一个我个人经历的、非常失败的惨痛经历,这也说明我距离一个好教师差距还有多远。
我们组里有一些研究生也知道,我最近几年在这个本科生教育上花很多时间,甚至可以说是巨大的精力,平时每周两个下午我是fully occupied的,尽管平时那么忙。那两个下午我是跟几个本科生在一起的,帮助四个本科生,大一和大二各有两人。我做什么呢?就是先问他们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助,然后让他们根据喜欢和需求,讲他们正在学习课程的例题和习题,我和另一个学生坐在下面听,然后提问、一起讨论和引申。这对于他们学习和生活确实发挥了正面作用。但是我发现了很不好的事情,就是学生表面上很好,成绩上很顺当,相当比例学生在年级排名上很靠前,甚至名列前茅。我曾有一件事其实心理不太舒服,但是并没有明确表示出来。有一个学期结束后,我说:哎,咱们下个学期还是一周见一次面,一次准备一个下午,直到讨论结束为止,跟这个学期一样,我征求他们意见时有一个学生甚至有点儿懒洋洋地说:应该可以吧,就像是我在求着他(她)做一个令他(她)略有为难的事情似的。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因为我看到我们这里总有一定比例的学生上大学后不适应,成绩很差、甚至退学,家长无比着急、思政老师也很着急、学生自己很着急,但是大家都无计可施,就像木已成舟、令人十分惋惜;我考虑如果我能从娃娃抓起,在大一、大二帮助他们顺顺当当,那么大三、大四就顺着过去了;多拉一个就拉一个,胜造七级浮屠。后来的事情是,到了大三和大四,他们就开始另外找导师做科研。我一般不留这些学生的,即使留下学生做研究也不会再跟他们讨论功课方面的东西。但是我很快知道,他们少了我这根拐杖后,他们成绩都下降很多,甚至直线下降,有人马上不及格而且一直不过关。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只是在他们大一和大二时抱着他们向前多走了几步,在许多地方他们并没有真正进步,我仅仅是形式上帮助了他们。
花了那么多精力却得到这样的结果,也反映了我在大学教育中的无知。教育并不是苦口婆心或者抱着学生成长,而是让他们能够自我成长;可是我并没有注意督促和教会他们自我独立发展,而只是教会了一些很具体的事情。而一旦成绩不错,有些学生就可能以为自己很牛,真实情况却不是如此。所以,在教育中的说教和谈话如果不是在合适的节点上,其实没有多少用处,甚至完全不起作用。所谓一语点醒梦中人,就是人家本来就快醒了、你点了他一下而已,所以自然辩证法里那句话很对,就是内因是变化的根据,抱着学生花了很多精力,学生很舒适同时很容易懒惰。认识到这一点,我以后自然也会改进我自己,就是希望能同时给学生鱼和渔,让他们学习直接知识以外想办法还提高一些思考和提升自我的能力。
对你们也是一样,我对自己研究生做得相对多一些,但是毫无疑问,每个人成长的最终高度还是取决于自身。那么我的一个建议就是年轻的时候,包括你们这个年纪、30多岁了,这时候要吃些苦,也就是严格要求自己,就是能够保持身体健康、同时坐板凳多干活;30岁吃点苦、在各方面努力进步,40岁、50岁就会少吃点儿苦了。没吃过苦的人、没有自我改进的人是不可能走得很远的,所以一定要自身努力。世界上谁也靠不住,佛也靠不住,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对你像你希望的观音菩萨那样,要什么就给予什么。总要靠自身的进步、自身的努力,所谓自我革命。老师是靠不住的、对你们而言我当然也是靠不住的。所以一定要谋求自身发展、自我发展。
我插一个题外话,这是我的一个看法,钱是很重要的,做学生时赚钱不重要,做学生的时候只要吃饱肚子就行,衣服穿得不好也没关系, 那时候前途最重要。但是你做职业时,你很快就有家庭了,钱和职称就很重要。这个钱是怎么来的?是社会认可。我小时候受教育,说是贡献重要,钱不重要。所以“钱很重要”这种观念的认知过程对于我其实是我一个冲击。在2003年下半年我在荷兰KVI 申请了一个位置,有马朗人老师不希望我去那里,他问我荷兰给我多少钱;在我告诉他后,他说“你还是留在日本干,日本给你钱多;你有家庭了,钱很重要”。有马老师是我心中的神,他说的每个字对我都是重要的。不过当时这个观念从他那样地位的长者嘴里说出来,还是让我震惊不小。当然,这可能只是他想把我留在他那里而找的不完全真实的一个借口,即便如此这个观念还是在我心里落地生根。
还有一个与此并列的, 是社会服务的重要性。现在我们组里边已经有人做一些社会服务。有一种相互矛盾的说法,我跟大家说一下,两种方法都是有马老师跟我说的。一种说法是有马朗人老师经常说他自己命不好,他做了很多事情,要是他一辈子就做个教授会更好;他经常这么说,我自己觉得我耳朵磨出茧子了,他跟我说,要我将来坚决不做管理工作。另一个说法也是他跟我说的,而且是他不经意地说的。因为他的社会地位很高,因为他在公共场合经常受优待,他有一次跟我说,如果你要想要这种优待的话,你就得做个什么长,例如校长、部长之类。可见,当一个什么长对于社会生活是有帮助的,甚至是有里子有面子的。不过,我在咱们组里说这个话,就是如果你的情商不是那么特别特别高的话,你也当不了、更当不好什么长。那么如果你做学问就当一个教授,那就很好,从这个意义上说,有马朗人老师非常正确。不过,作为一个教授,其实你也是有一些社会功能,虽然不是繁杂的管理工作。而且那种带“长”字的管理其实也挺复杂、还挺累的、挺难过的,虽然肯定是有快乐的东西,比如权力和秘密。但是教授有教授的快乐,其中最大的快乐就是相对自由,不是财富自由,而是精神和时间管理上的相对自由。
我偶尔跟你们也会谈到社会的使命感、家国情怀之类。我个人感觉,现实世界中这个东西一般而言可能是比较奢侈的。一个年轻人可能不安心,因为年轻人面临很多挑战,工作提职、基金申请完成、论文发表等各种事情,很忙碌。家国情怀一般情况下只有在各方面相对安定的情况下才会扎根,长期处于有很多烦心事情的环境下即使有一点家国情怀日积月累也会磨灭。只有在有余力情况下,才真的考虑天下事、忧天下之忧。在一个正直的人有余力后,很容易越来越有使命感和家国情怀。而对于三十多岁的人这是比较困难的,一般的人即使有家国情怀,也顾不上什么。家国情怀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人不讲回报地多奉献,做自认为正确的、对社会有益的事情,有源源不断的动力。这种日子其实是非常幸运和幸福的。
下面我再说一条别的,就是学术圈特别是基础物理研究领域就要publish, 我认为这是规矩,或者我大声重复一遍,这是规矩!如果大家文章少的话,那么你自己就要好好思考了,这大家一定要知道,这是明明白白的规矩,不是潜规则。
我还是写文章的,包括科普文章我也写。对年轻的博士来说就是憋着一口气、要拼命写文章,这是很现实的。现在我相对而言已经比较年长了,用不着拼命写文章,但是你们年轻、都要拼命写文章,因为这是规矩,为什么写文章?我认为一种人不需要写很多文章就是大天才,比如像爱因斯坦那样的大神。理论物理学家都要写文章。在基础研究领域也许数学家要稍微好一点儿,我感觉也许数学家不需要写太多文章,这也可能是我错误印象或偏见,即数学家文章不多也没事情;比如一个张益唐、一个陆家曦,这两个数学家文章都不多。不过他们在某种意义上都属于体制外的学者,在体制内的数学家也许也要写不少论文。现在论文讲要精品、要代表作,这对于管理人员没有错,但是对于一个处于正常状态的理论工作者来说,其实文章也要有一定强度和力度。不管社会上管理人员怎么说,我认为发表文章是一个工作状态,我认为其实也有利于思考,甚至有利于保存一些甚至模糊的思想,有些想法写下来可能就有了记录、不写出来可能过几年就遗忘了。我认为一个正常状态的理论物理工作者是应该有相当程度的、包括核心作者即第一作者或通讯作者的论文发表。
我的一个例证是李政道、杨振宁。他们文章是很多的,你们不要认为李政道、杨振宁只有那么几篇很重要的文章,他们文章是很多的,特别是当他们年轻的时候很高产,每年都有许多文章。阿卜杜斯-萨拉姆文章也很多,就是那个做弱电统一诺贝尔物理获得者之一,论文也有好几百。有马朗人先生的论文也很多,这个你们都知道。所以,发表论文是一条明白的规矩、不是说不讲论文了,论文少不是什么值得自夸的,更不能说什么自己只发精品。杨振宁的科学品味是很高的,他也不是每一篇论文都重要。有时候不太重要的论文也可以发表。所以如果几篇论文就觉得不错,是多么汗颜!理论工作者文章少,其实是该骂的,对不对?文章很少的人或多或少是比较懒惰的。
有人会说自己写文章慢,其实就是练得少。通过写文章,慢慢地自己在科学共同体内站得住、自己慢慢地站得住,这样时间长了就会有一个科研的正常状态。现在非常年轻的一辈,一个是某某、一个某某,你们都能看到。这两个人都是苦孩子,其中某某的情况我不太解、甚至没有见过面,但是我能看得到他是拼命挣扎的,没有任何外来的支持和帮助、完全是一个人在乱碰。在你们这样的位置上,如果你们不非常用心用力干活、不憋着一口气写文章,文章很少都是很不妥当的、失职甚至是失德的。
年轻时容易对老师一辈比较羡慕。我年纪比你们大,你可能觉得我比较好。下面我一会儿还要把我这个逻辑解释一下。总之不要羡慕现在的我。 羡慕年纪比你大的人稳定生活,其实是那就自身懒惰甚至内心怯弱的表现。不过我在年轻时也是这样。前端时间周围都感染了新冠,我一直不阳,结果周围的人都阳过了,我的即时表现也是羡慕人家,希望自己早点儿过关;根据我听到的消息,反正要阳一次,人家已经好了。
我有一个自身经历说给大家。当我兰州所做研究生的时候,也羡慕年长的老师。那时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底初,有几个老师出国挣钱买了几大件回家来,好象是电视机、录像机还有什么,那时候他们还没退休,他们的年龄就是我现在的年龄,可能比我现在还略大一两岁,我也很羡慕他们。
现在回过头来看,我们都明白他们那代人其实是被亏欠的,我们都应该向那一代人致敬。如果我换做近物所的那几位老师们,在回首往事的时候会觉得自己没有处于最好的时代,工作和生活都没有赶在好的年代。那些老师你们也不认识,他们多数在2000年前就退休了。有一位做高自旋理论的老师叫钟纪泉,他多次在上课时说我们这代人将比他们强,我们这代人前程好。可是我做学生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听懂,也看不出一二三来。所以假如你们其实听不懂我的话也是很正常的,但是平常生活都是这么回事,不到一定的份儿上就听不懂人家的话。
我再说一点,算是我的提醒。就是要放眼全国、放眼全世界,不能看着我们组内,不能看着自己比某些人强,或者比隔壁的强,否则那就是太井底之蛙了。总之不能妄自尊大,也不能妄自菲薄。当一个如顺利的时候,就容易妄自尊大,这是很浅薄的。
我没有贬低的意思,我还是说一下,就是咱们的配对凝聚-变分-投影是咱们一个新方向,是你们自主做出来的,那时放在全国、全世界的话也就是很小很小的浪花,现在甚至还根本不算浪花,而且里面自主核心创新并不多,基础技术主要还是来自于外部的。所以这个时候更应该拿出去应用、去竞争,而绝不能满足于自己觉得不错,否则那就是井底之蛙。下边就是不管哪个方向,就是把某个领域和你联系起来,说到某个问题人家马上想到你的名字,这样你才是大专家,表示被认可了,而认可需要时间,也需要交流,反正挑选自己认为重要的事情,这个我就不讲了。
有一点我说一下,我相信对有些人可能有帮助,我也是近年慢慢稍微明白的。我在年轻的时候,或者前些年你们有些人在跟我读研究生的时候,我强调更多的是做事情,把事情做出来、做好。但实际上跟做事情同等重要、甚至更重要的是做人,你们也在其他地方也许看过这些话,就是要学习做人。做人和做事似乎是两个不同的东西,两者很不一样,而两者又是一体的。 如果做人不太成功的话,那可能对自己产生极大的影响。做人不仅是情商的高低,其实涉及很多侧面。我有很多证据说明做人的重要性。你们小时候学习成绩重要,做人似乎不如成绩更有说服力。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在社会生活历练做人非常重要。这种例子很多。我做人也不成功,特别是我的情商实在低得不能再低了,所以你们提高情商完全要靠自己,我根本教不了你们,而是应该反过来。
不过我还是以一个年长的老师跟大家聊聊。我不会揣摩别人心理,所以吃很多亏、有些甚至是闷亏。不过有些东西在我看来可能对大家有帮助。一个是不能太贪心,一个是善良做事,少一些个人算计。生活中有许多困扰,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用了什么借口请教过有马朗人老师,他针对我的情况告诉我,the simplest way is simply to be honest. 我后来根据他的教诲引申为尽量少一些私心和个人利益的算计,多做有益于别人的事情。那么即使有人不喜欢自己,也不至于太low。你帮助他人、成就他人,那么也就成就了自己。一个最聪明的人,可能是成就别人的人;如果你有能力成就很多人,那么你自己也一定有很大的成就;假如是这个样子,情商高不高的又怎么样呢? 情商的意义就不是特别大了,即使有人不喜欢你,也就没有什么大碍,日子总是过得去。我不是说大家要跟我一样傻乎乎、一样古板、不会说话就好。当自己不善于揣摩他人时,在做人方面可以另走一功,我的体会是少一些个人算计,多一些成就和帮助别人,the simplest way is to be honest.
做人方面有一个诀窍,就是多与高明的人士交往,但是高明的人不会轻易愿意跟你交往,高明的人士都很高明,他凭什么要跟你交往?所以你要自身作正。那些人都是人精,大家又很忙,他怎么可能愿意花时间跟你交往?我的感觉就是不要跟他们玩任何心眼,就是不玩这个东西,实事求是认真做事就好。否则,你一翘尾巴就露馅,人家怎么可能真心待你?所以要自身做正。谁也不是十全十美的,犯错是难免的,有些错误也是可以原谅的,但是不正什么东西都长不了,谁也不能永远地欺骗所有的人。尽量做到正确事情,这里的正确指的是道理上的正确,道理上正确就可以。例如我和有马朗人老师的例子,我们在一起前后二十多年时间。我有时也犯错,有时甚至惹得他出离愤怒。当然有马老师大人大量,不过在本质上我也没有什么发自内心的不好,主要还是方式方法不对而已,一切就是为了工作,我基本做到了实事求是,就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不藏着掖着。他那么聪明,事后想想很快就明白了。可能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掘内旭(Horiuchi Hisashi)老师说,有马先生跟我在一起感觉很安全。我跟有马先生相处密切、感情深厚,大概主要是因为这个原因,就是他说的那种以诚相待。还有些其它事情也是类似的。我在核物理圈子里、在交大物理系都有几位关系密切的朋友,大概也是因为几十年来我的这个特点。少一些个人考虑,多考虑事情本身,做事情往往更顺利。
因为咱们组毕业生也有了自己的学生,学生在将来也会有学生,一代又一代。既然做了老师,就要对得起老师的名号,即培养学生、陪伴学生,这是我对大家的期待。过去叫先生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教师。医生救死扶伤,而老师是为社会培养人才。大家要想到这一点,从良心上对得起这个名号。
我说一下你们有些人的心态,跟我之间关系的微妙心态,让我想起我小孩小时候的一些事情。你们现在基本都独立了,不过刚独立时间还不长,心态就很有意思,我琢磨、有时候会想。你们有些人现在也有小孩了,有些小孩可能都上小学了。你们去想想、体会一下,就知道我跟你们之间的关系了。小孩到了七八岁、八九岁的时候,家长对他还是不放心的,但是他有很强的独立意识了。其实三四岁、五六岁就有一些独立意识,不过他还离不开你。我小孩好象在八九岁时,不想让我跟着他、要远离我的视线,但是我还是不放心。有一次他骑自行车骑得很远,我根本就找不到他,我就很担心,后来没有办法只好暗中跟踪。他可能不喜欢这样,他就反侦查,有时因此责备我跟踪他。你们的心态就和我小孩那时的心态差不多,这种心理也是很正常的。我学习配对理论,刚刚独立于陈金全老师的时候、自己有一些很小的创新时也有这种心态。
最后我讲一篇文章,这篇文章是我在很小的时候看到的。大约在1979 或者1980年前后发表在《中国青年》杂志上的,文章题目是“我们还年轻”。这篇文章还是我哥刚读大学放寒假回家时推荐给我的,他说这篇文章写得特别好。那时候社会知识界的氛围整体向上,我看了之后确实觉得十分优美。这篇文章到现在我还能背出几段来,可见当时印象很深。文章引述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的话:“假如我是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你们当中认为最倒霉的一个,我都感到无限的幸福,因为你们拥有时间、拥有未来!我不相信什么命运。只要拥有时间,就可以在奋斗中赢得一切。”我就用这段很励志的豪言壮语作为总结报告第四部分的结尾。
后记:本文节选自本人上个周末一个小会总结的一部分,参加者主要是我的学生、或者学生的学生,每次开会我都要总结。这次我的总结报告有五部分,第一部分是对于会议上每个报告的回顾点评、第二部分是介绍我最近的一个小想法,第三部分是关于我们大组(我自己研究组、已经毕业的研究生以及他们的学生) 未来的大方向,第四部分是我的一些心理话,最后部分是自由讨论。本文选自第四部分,有删减。本文是根据腾讯会议录像整理的。这种小型会议我们做了多次,这次是第八届。本文除了删去一些文字,内容基本上没有调整。把这个内部讲话整理后发在这里,是希望对于处于某种状态的年轻朋友们可能会有一些启示。我在结尾部分提到的那篇文章,在网上可以找到,见:https://www.hunanhr.cn/zuowendaquan/2019/0408/402757.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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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3 0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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