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沐先生夜话红楼

   曲沐先生离开我们已经快三年了。约十年前，曲先生曾在一个深秋之夜，来到小关，为同学们夜话红楼。这是当年的情景。

    11月的最后一天，初冬的夜晚，冷雨飘洒，寒气弥山。我守候在学院大门口，等待着，接曲沐先生莅临小关讲学。这是文学部秋红静湖文化活动之一。记得今年7月参加贵州省《红楼梦》青年文化论坛，幸会曲先生，当时就有请他到学部做讲座之意。上星期四，第一次打先生家的电话，电话通了，那头传来先生浑厚的山东口音，我道明邀请传道之意，他很高兴地就答应了，还马上确定讲座题目：怎样读《红楼梦》。我很高兴，立即分头和未央诗社同学们一起做准备工作。松平君去做欢迎横幅，维仪君帮我做海报和通知学生的工作。申请多功能厅未果，遂再以教A604多媒体教室为讲座会场。安排好后，我又电话先生，定下周三的讲座安排和时间。 原来我准备找车去接先生上山，但先生说他自己坐37路大巴车到小关。晚5点半，先生来电话说准备出发。6点，我走到学院大门，等待先生到来。来了两部车后，37路车就如同消失了一样，再也无影无踪。雨寒风清。车站上的同学很多，出租车和黑车一部接一部的来，我有点焦急，注意着车灯。没有先生的手机，先生也没有来电话。只有耐心等待了。一直到快到7点，一下子来了两部车，我从下车的人丛中一眼看到先生，还要师母陪伴着。曲先生年近八旬，走路比前些年明显慢了，但声音依然浑厚。先生在路上递给我一本书，是他的一本散文集《烟霞集》。我们顺着科技学院的那条路，在夜雨中，我和师母打着扇，边说边走，这样就到了教A。

    走上六楼，教室里同学们已经来了不少，虽然比上次房先生的人少了点，但比起我担心的只来二三十个人好多了。未央诗社的同学已经为先生倒茶，抬来了椅子。曲老师略做休息，我就用简单的幻灯给同学们介绍先生生平和对《红楼梦》的研究。我还展示了《烟霞集》，强调先生写作的文笔之美。前排的学生都争做看这本书。我介绍之后，先生开讲。随着沉缓而有力的声音，我们被逗引进了《红楼梦》的世界。窗外的雨似乎听不见来了，只有教室内先生带山东方音的话语。先生没有做幻灯，也没有讲稿。但是胸有成竹，慢慢而来，毫无思绪阻断之感。先生夜话红楼分四个部分，一是强调要读原典。而读《红楼梦》的原典就是读程伟元和高鄂的本子，即乾隆五十六年的程甲本和次年的程乙本。而不要去读所谓的脂批本。二是读《红楼梦》要有整体的观念。即120回本的《红楼梦》是一个整体，所谓曹雪芹只写了前80回，后40回乃高鹗续写等，都是欺世之谈。《红楼梦》后40回，根本没有违反作者的本意，贾宝玉出家，林黛玉惨死都是前80回就有的伏笔。三是树立小说的观念，《红楼梦》并非类似托尔斯泰自传那样的书，《红楼梦》只是一部伟大的小说，它和历史现实是不能划等号的。索隐考证其中隐写了那些历史人物，胡适的新红学所谓的曹雪芹写自己的家庭都是猜谜，花很多精力去考证曹雪芹的祖宗一直到曹刿非常无聊。四是要知道《红楼梦》的价值观念和精华之处。这一部分，先生不断背诵原文，讲得非常精彩。他对原著的熟悉程度让我们深深感动。

    曲先生对《红楼梦》核心价值的话语是：“一部《红楼梦》的精髓告诉我们的就是一个‘爱”字。《红楼梦》是写爱情悲剧和爱情故事。”《红楼梦》的主线就是宝黛爱情。先生引了小说的很多章节来详细分析贾宝玉和林黛玉的形象和性格特点。很多段落，《红楼梦》中的诗词先生都是脱口而出，他当场吟诵了黛玉的《题帕》绝句。先生对黛玉这个形象情有独钟，非常赞赏。他说黛玉是个非常真诚，待人宽厚，默默深爱着宝玉，美丽而有才华的好姑娘。先生提醒大家对《红楼梦》要不断读，多感悟。他特别提到第57回，子娟试探贾宝玉的故事，认为这是宝黛爱情的关键情节。他对宝玉挨打，宝黛相互试探爱情都有很生动的讲解。

    时间很快，二个多小时就过去了，如果不是时间的限制，我很希望先生继续讲下去。先生的讲座启迪我的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