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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事理论物理研究凡五十年,人生中一半时间都在推导,白天搦管抻筆在纸上推演,晚上睡下常在朦胧的梦中出现公式作恍惚的心算,偶尔也能依稀见到“丹螢入帐明”。推导如避暗投明,在深暗山谷处攀爬欲登光明顶,历崎岖山路 ,时有巅沛,常常陷入死胡同进盲区, 忽又灵光乍现,“光凝蝶翅明”,在一线天缝中豁然见到雲天,置之绝地而后生,正是应了杜甫的诗句.“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 我创造的有序算符内的积分理论可比如此。回忆我的物理理论构思的心路历程,起初是定一𠆤似乎是遙不可及的目标, 然后如何达到它的想法就接踵而来,可谓“远浦渔舟钓月明,潮随暗浪雪山倾”,可是“夕阳偏向柳梢明” ,我不少想法都流标了,只剩一个开始觉得把握不大的主意却成功了。啊,我本应该“开缄未读眼先明”,即是说我在未动筆前应先予想可能导出什么结果,可节约大量时间与精力。在“淡晴花影不分明”处,缜密地持续思考,如“短篷听雨到天明”,才可体会“绕郭空山雪后明 ”与 “背日陰池树影明。总之,我经历了“竹影当窗乱月明”,“ 芳草无言路不明”,才有了
“溪藏冰雪夜偏明”的领悟,终於达到了”瑤台添月更虚明”的境界 .如今我年迈,常常“老人无睡到天明”,但“老见异书犹眼明” ,想到可做的课题还跃跃欲试,可关心我的朋友劝我 该像陸游那样:“葛洪井上听松声,支道山前看月明” ,消遥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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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2 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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